解父解母也果然如嘉慈所说,中午落地上海。
两口子可谓是雷厉风行去超市买了菜熬了汤,下午做好了就带到医院,给这一群明明年轻得不得了、身体部分机能却损伤老化得不像样的小伙子们喝。
纵使在外是荣誉加身的世界冠军,这一刻,他们也只是打个针、抽管血都会嗷嗷叫的普通大男孩儿。
至于解雩君,他的手没到动手术的地步。
两位家长听完还没松一口气,医生又道:“但不代表情况就是好的,他现在既然已经退役了,不如就此开始好好休养,用其他介入的手段使其自愈,毕竟开刀对人体是有损的。”
说白了,就是劝解雩君不要去冒这个险。
当初是不得不硬拖着,结果倒好,拖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开刀的必要了,二十三岁定了型的年纪摆在这儿,再怎么动手术去折腾,都不可能恢复到巅峰状态的,倒不如温和的养着,反而对解雩君将来日常生活要好得多……
解父解母脸色复杂,显然还在细细思量这动手术和保守治疗的区别好坏,但解雩君自己已经一锤定音——
“不动就不动吧,反正我退役了都,将来也不可能去做什么搬砖扛水之类的体力活儿,这手好好养个半年,也就能和从前一样了。”
半年,那也是医生给的保守说法……
解母不住叹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倒是解父看了一眼大儿子,开口就问道:“你和小乖商量过了吗?”
提起乖宝,解雩君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
“他以为我回来会先动手术,打算11月去承德,怪我之前瞒他好几次。”
话音还没落,解母已经往他脑袋上薅了一把:“活该,上次就跟你说了,不管情况怎么样先让他知道,小乖是不让你打比赛了、还是不让你动手术?你别把他想得脆弱到什么都接受不了,他最接受不了的是你隐瞒他!”
解雩君怪叫了一声,“我已经和乖宝交代清楚了呀!”
解父直哼哧,“那是你的信用已经为负了!”
所以臭小子说什么,小乖都下意识的提防。
话是这么说,这边三人还是立刻挂了电话给嘉慈,但他接时并不知道旁边有解雩君,嘟嘟囔囔和爸爸妈妈告了一堆状——
“哥哥不遵医嘱,发麻到没知觉了才知道扎针!”
“他每次都敷衍我、糊弄我,说打完比赛再看……”
“坏蛋解雩君,别再想骗我!妈妈你别被他骗!”
解母和他同仇敌忾,“你过两天要去承德是吧?尽管去吧,别管那臭小子,妈妈给你出气!”说着,还狠狠瞪了大儿子一眼,“早知道他这么能,你还特地飞过去看他比赛做什么,叫妈说,这都是耽误我们小乖学习!”
解父煞有其事的在一旁边听边点头。
一家四口,只有解雩君“自食恶果”……
在上海停留了三天,确定了最终的治疗方案和疗程阶段之后,解母又一字不差的将内容传给了嘉慈,保管小乖也一点儿不漏的知道实情,虎着脸再次叮嘱了大儿子,夫妻俩这才离开上海。
至于这医院另一边住着的张竹毅,惨咧!
这倒霉蛋目前是必须住院接受治疗兼修养,解雩君做了检查和阶段治疗之后去看了看兄弟,得知官方和联盟那边推不掉的采访都是等这哥们儿睡醒了,再播语音接通,任谁过来看一眼都要说一句难!
张竹毅本人倒是不觉得自己惨。
他管这叫赚钱攒媳妇儿本的必经之路:“我花着比别人少了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时间赚到了这么多钱,理所应当付出一些代价,更何况我又不是真的残废了。”话是这么说,现在张竹毅连个暧昧对象都没影子,有钱也是买房做理财。
解雩君拍拍他,“你好好养着吧。”
“那你呢?”
解雩君看了一眼自己被严格护住的手腕,幽幽叹了口气,“我去北京给孩子陪读。再说了,这都11月了,眼看着就要过生日,怎么也不能分开吧。”
就算是舔着脸也要蹭上去……
*
再说嘉慈回来之后,没日没夜赶了三四天的工。
那作业交上去呀,差点没让老刘喷得狗血淋头!
倒也不是质量差,而是肉眼可见的赶工,好好的天赋偏要这么造作浪费,老刘痛心疾首想要掰直了学生的“懒”骨头:“你师兄师姐哪个有这么娇气惫懒?哪个不是巴巴的让我一遍遍审稿子,你倒好——”
嘉慈垂着小脑袋瓜让他训了个够。
断断续续骂了有半个小时,老刘到底还是带着嘉慈去承德,顺便还调侃了一句:“这回你对象会跟着过来不?咱们订房间给你定个大房?”
嘉慈小脸通红,“这就不用了吧……”
就这一天,他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如同坐过山车,开车回去的路上,心里都还存着两分劫后余生的庆幸,直到他从车库出来,一路坐上电梯,乍得一看,靠门蹲坐着一个人,背着光、站起来的瞬间黑压压的倾轧过来,吓得嘉慈下意识的拔腿就跑——
“乖宝!是我!”
嘉慈靠在墙后看了一眼只带了固定腕带的解雩君,又慢吞吞走出来。
“你来干嘛……”
解雩君倒不扭捏,直入主题:“乖宝去承德也带上哥哥好不好?我也想去!”
这回人都退役了,他做完理疗带上打包好的一箱子乱七八糟的药就飞北京了,好家伙,臭宝居然换了门锁密码!解雩君本想去工作室,但一问姚聆,嘉慈也不在、他甚至忙到有一个礼拜没过去了,就只能会公寓守株待兔。
“快来开门吧好宝宝,这北京11月,可比上海冷呐,哥哥都没带厚衣服!”
嘉慈哼哼唧唧的挤开他,反倒被解雩君扣住腰。
门锁一开,东西都来不及放,一路推推搡搡倒到床上,热烘烘的鼻息喷洒下来,嘉慈又不自觉抖着回想起一些被狠狠制裁的画面……
“你起来,我还没吃东西!”
解雩君这话倒是百依百顺,小马思卡硬着,也乖乖起身,自顾自的转去小厨房,好嘛、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瓶苏打水和气泡水饮料,冰冻层里,之前爸妈过来还给包了些饺子,也不剩几个了、甚至凑不出一碗。
“出去吃吧。”
嘉慈跟在他身后,瓮瓮的开口,又看了一眼解雩君的手,包裹的严实、解雩君自己也不敢随便动,想必是被狠狠教育了一番。“你现在总该乖乖忌口了吧?”后者轻轻叹了口气,“那还是去超市吧,哥哥做饭。”
嘉慈哼哼唧唧的,“我哪敢让你做饭。”
“这点力气还是能出的。”
解雩君牵起他,草草放了行李,又开车出门。
头一回坐乖宝的副驾,臭男人很嘚瑟,还拍了照,到了超市,见乖宝熟练找到停车位停好车,解雩君悠闲的不可思议,挨一顿冷脸算什么,他多贴一会儿就热了,这退役之后的养老生活,简直是肉眼可见的舒适悠闲好吧!
两人一起推车购物车,顺着路径看到什么需要拿什么,也不挑多了,先对付这两天。直到结账的时候,目光齐齐在货架上的避孕套交汇——
“刚刚忘了看,家里还有吗?”
嘉慈闭口不答,羞得耳朵冒烟!
解雩君伸长了右手,大大方方的翻了翻,“这味道真的不会刺激吗?水果本身就不好吃、还拿这个味儿做避孕套,听着名字就不是多么温和舒服的类型。这个螺旋滚丸、啧,哪天搞坏了哭都没地方哭的。嗐,咱们就不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就选老样子,哎,这个码的多来点儿,怎么备货这么少……”
人家收银小姑娘东西都给扒拉进购物袋码好了,你特么挑个避孕套能挑两分钟,后面人还排着队呢!
嘉慈大半张脸憋在口罩下,已经羞愤到麻木。
解雩君终于选好了,四五盒被他一手抓着,收银员两手接着一一扫描,神色如常的装袋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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