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颂本来盯着电脑屏幕,只伸出一只手让小猫咪把脑袋埋进他掌心撒娇,突然发现触感不对,转头去看。
然后发现9.9嘴里叼着个手机。
没错,就是庄颂刚才一怒扔沙发上的手机。
庄颂:“……”
您是狗吗?玩接飞盘是吧?
庄颂本来不想看手机的,但是9.9都把手机拿过来了,这就像是命运的暗示。
他点开看,发现顾昳发了一堆消息。
-顾昳:?
-顾昳:?
-顾昳:?
-顾昳:你自己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顾昳:说第一次见面的人绿茶?
-顾昳:还骂我?
-顾昳:还不回消息?
-[语音通话未接听]
-[语音通话未接听]
-[语音通话未接听]
最后顾昳发了一句。
-顾昳:你真牛逼。
庄颂看着这一串溢出屏幕的愤怒,尤其是那一堆未接电话,心里其实有点意外,看来顾昳真是气的够狠。
他本来以为三个问号就完了呢。
但是庄颂没有回顾昳消息的打算,顾昳根本不觉得然然有问题,那沟通也是白沟通,自己找罪受罢了。
顾昳说他牛逼。
那他就真牛逼一次呗。
庄颂吹了声口哨,9.9耳朵动了动,看过来。
庄颂把手机往它那一扔,“拿着玩吧。”
.
和顾昳就这么又陷入了冷战。
也可能都不是冷战,直接是绝交,因为庄颂昨天没回消息,按照他对顾昳脾气的了解,顾昳发完这一串,大怒之下把他删了都有可能。
而且本来告白之后也该被删,只不过迟了一天。
庄颂不想去试顾昳到底删没删他,因为再生气他也得承认他还喜欢。
尤其是一觉醒来之后,两种情绪此消彼长,更让人心软。
如果真看见一个红叹号,再想到是因为然然,他可能受不了。
人什么都可以找,就是不能自找那种不痛快。
反正要是顾昳真删他了,那就叫顺应历史规律,顾昳把每个向他表白的都删了。
要是没删……
算了,纠结那么多干嘛,一个鉴茶水平0级的傻直男而已。
虽然是好看傻直男。
.
以前要是有这种小摩擦,第二天都是庄颂主动发早安求和。
但这次庄颂当然不会再发消息。然然不给他盾,然然抢他兵,最后顾昳觉得是他不讲道理、
这事儿他要是主动求和,顾昳更会觉得是他错了。
宁可绝交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庄颂直接去了实验室。
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但是沉迷学术就没有空闲想那么多。
庄颂是保研保的直博,研究电子计算技术方向,在别人眼里也算个大牛。
平时他在实验室,别管跑代码还是做实验都会把时间抓得很紧,这样能早点回去,因为顾昳两三点钟就开直播。
今天他到那个点,也习惯性地想了下要不要回家,接着有点自嘲地摇摇头,继续在实验室里呆着。
一直呆到下午四点多,楼外飘进校广播站在傍晚时分精心挑选的悦耳音乐。
庄颂结束任务,习惯性去看手机,即使知道顾昳不可能找他。果然,手机通知栏一片空白,倒是导师群有新消息,不过他开了免打扰所以没有提示。
庄颂浏览了一遍,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学长学妹打情骂俏。
他锁了屏,收拾东西回家。
半路手机在口袋里震,他飞快地拿出来,打开一看,是烈日灼身。
-烈日灼身:晚上打吗?不打我约人吃饭去了。
庄颂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虽然他知道为狗直男失落不应该。
但失落和喜欢一样,不是能够强行控制的情绪。
-庄颂:打
-庄颂:要是影响你约会就算了
-烈日灼身:哈哈哈,不影响,不是约会。
-烈日灼身:要是约会就轮不到你了。
庄颂:“……”
彳亍。
庄颂说那你等一等,我在回家路上,烈日灼身说不急,他也还没下班,两人约好五点半游戏里见。
回家了庄颂先喂猫,然后做饭。
小猫咪是只银虎斑,刚到家来活泼的很,做了绝育之后就懒洋洋的,眼看又从猫变成犭苗的趋势,庄颂得每天拿逗猫棒陪它健身。
庄颂拿着根钓竿似的逗猫棒,吹了声口哨冲着小猫晃,小猫顿时跟个小炮弹似的“嘭”地跳了上去,与它平时懒洋洋的德性很不相同。
回想起来,顾昳第一次见到他这只猫,也是这么个小猫怒抱逗猫棒的场景。
.
那是大概一个月前,顾昳喊庄颂来玩游戏,庄颂说等等,我要喂猫,顾昳立刻问他要小猫的照片,还说小猫可爱。
当时顾昳已经在直播间,所以没说更多,不过那天晚上,顾昳就以“能跟你家小猫说话吗”为理由,给庄颂打了语音电话。
顾昳让庄颂开免提,说要跟小猫说话。
庄颂很惊讶,问他,“你跟我的猫说话干嘛?”
顾昳说,“就因为是你的猫我才要跟它说话啊。”
然后他问庄颂,“阿颂,你的猫叫什么?”
庄颂说叫9.9,然后解释,9.9的意思是论文查重率9.9%,因为查重率超过10%就会答辩不过,讨个好彩头。
顾昳听完愣住了,然后就被逗得哈哈大笑,小猫本来睡得很懒,被这笑声惊得支棱起耳朵找了半天。
之后庄颂给顾昳录了一段9.9的怒抱逗猫棒,把顾昳惊得不行。
庄颂又把手机递到9.9面前,对顾昳说:“你说话吧,它看着你呢。”
“好。”顾昳笑了笑,然后他用很温柔很温柔,即使感谢一口气给他刷五位数礼物老板都不会这么温柔的声音说,“9.9,你好呀”。
9.9喵嗷地回他。
顾昳又说:“9.9,你真可爱。”
庄颂接口说:“是吧,我也觉得它很可爱。”
“嗯。”顾昳说,“我觉得你也挺可爱的。”
庄颂一下结巴了,心跳变得好快。
顾昳却没接着这话说,又问,“我记得高中你也养过猫是吧?”
.
高中的猫就更遥远了,那时庄颂一直住在奶奶家,养了一只个子非常大非常懒的大橘,整天在院子里漫步,但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猫。
那时庄颂父母闹离婚,天天吵天天闹搞得庄颂很烦,再加上隐隐意识到自己性向不同常人,他比现在内向很多倍,整天闷着头不说话,更别说分享生活了。
那天晚自习,庄颂在做题,顾昳在他边上看窗外,看着看着,手指突然毫无预兆地在庄颂衣领上一拈。
很轻巧的触碰,少年小动作带起的微风却让庄颂一激灵,他几乎是弹起来,戒备地看过去:“你干嘛?”。
顾昳修长手指间拈着一根猫毛,灯光下是略微泛棕的橘色。
他认真地端详着,弯起漂亮桃花眼:“你衣服上有别人头发。”
庄颂松了口气,他以为顾昳是在试探什么,刚才顾昳指尖隔着领子碰他一下,他后脖子都麻了半截。
“那是猫毛。”庄颂说。
“喔。”顾昳听闻笑得更灿烂了些,“你刚才那么紧张干嘛?”
庄颂恼火地反问:“别人突然摸你领子一下你不紧张?”
只不过他的紧张比别人更心虚就是了。
“也对。”顾昳若有所思。
庄颂做贼心虚,转回头去做题,一道题写完落下笔,突然听见顾昳叫他名字:“庄颂。”
庄颂一愣,转头,看到顾昳正单手托着腮,认真地看着他。
即使过去七年庄颂都记得,那时顾昳眼睛很亮,像蕴着窗外的月光。
顾昳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但要是你能放松一点会开心很多,其实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话来的猝不及防,庄颂不知道怎么接,他匆匆“嗯”了一声,低下头又去写新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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