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带信?”操无天接着问,目光飘去桌上一丝——信封完全空白,什么也看不出。如果他没猜错,教雁负水引慈鸟的人和要她带信的人应该是同一人。
“成德,我的一个……”雁负水停顿,操无天能隔着蒙面巾看出她下意识咬嘴唇的动作,“朋友?”
看来她自己也不很了解,操无天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心。随后他又在脑海里搜索成德这个名字,结果是一无所获。“老实待着。”他扔下这么一句,剑尖一晃,眨眼间就把轻飘飘的信封挑到她怀里。“拆开,念。”
“这……”雁负水捏着信封边缘,颇有些犹豫。“万一里头写的事情不适合让别人知道呢?”
操无天冷笑一声。“照做就是。”
雁负水明显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毫不迟疑地撕开了封口。信确实很短,上面只有寥寥两排字。“何人伤你?”她念道,自己也很惊讶,因为剩下就是落款两字“成德”了。
操无天第三次皱了眉。活见鬼,这个“成德”听起来不仅认识他,而且还很熟?魔教教主应该不是交友满天下的设定吧?
至于雁负水,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教主,听起来……您认识我朋友?”
操无天的第一反应就是怼一句“不认识”回去,但这种情形下有问有答未免跌份儿。“你大可问他。”他将剑从那看起来就很脆弱的脖子上挪开,转而指向仍旧半开的窗户。“滚,在本座改主意之前。”
不需要操无天再强调第二遍,雁负水就很有眼力见地运起轻功溜了,留下他一个在原地迷茫思索——他到底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叫成德的资深偃术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成德是谁?应该蛮简单吧~
以及,周二周三没有更新哈~
作者注:①引自百科,②引自《晋书·挚虞传》。
第15章 何谓深不可测
如果说这条小插曲会被死卫汇报给姬青龙的话,楼春山也不在其中。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就要给操无天换药,理所当然地发现——操无天的伤口又崩了一次。
对着凝固不久的新鲜血色和满不在乎的脸,就算楼春山多次告诫自己要冷静克制,也有些压不住额头上的青筋了。“师父,您半夜练功了不成?”
“当然没有。”操无天持续不以为然,“对了,本座中午想吃烤鸭,外脆里嫩的那种。”
“来不及,”楼春山忍着火气回答,“这种鸭子至少要烤一个时辰。其次,厨房没有挂炉,那就还要加上风干三个半时辰。最后,师父您伤势未愈,不能吃这些油腻之物。”
听到前面的回答时,操无天还只想叹气;但听到后面,他就有些恼羞成怒了。“你这……”
没等他训斥出口,楼春山就立刻抢先道:“若是师父早点把伤养好,就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靠,操无天更憋气了。“……你故意的?”
“当然没有,”楼春山道,这当口他倒是满脸无辜了,“就和师父没有故意半夜练功一样。”
这牙尖嘴利得,操无天差点被气一个倒仰。他算是明白了,楼春山这是看出了美食是他的软肋,可劲儿拿捏呢!“还跟你没有故意刺我一剑一样是不是?”因为回得太快,他连惯常的自称都忘记带上了。
一下直戳痛点,楼春山果然接不住。“师父……”他低声唤了一句,睫毛垂落,眼角竟然跟着开始红了,看起来可怜至极。
卧了个大槽啊……
操无天简直无语问青天。搞什么,难道他不才是受害者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他欺负楼春山?最后,看在楼春山的劝阻是出于好意的份上,他勉强解释:“昨儿半夜,有人跑进来送信。”
楼春山眼睛还红着,闻言刷地一下抬起了脑袋。“怎么可能?”
一想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操无天就糟心,结果现在他还得哄糟心徒弟。“你大概认识,是个偃术师,应该叫雁负水。”
“其实徒儿只认识名字。”楼春山老实承认,雁负水这个结论令他没刚才那么惊讶了。“她向来独来独往,会替谁送信?”
“不知道……”操无天把手赶苍蝇一样挥了挥。迎着两道愈发迷惑的视线,他不得不补充:“信里只问谁伤了我,落款是成德。”
楼春山眨了眨眼,重复了一遍:“成德……”
操无天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抱希望地问:“你听说过此人吗?”
楼春山一怔,随后诚实地摇头。
“他也没写收信的是谁,大概送错地方了。”操无天不想再在无意义的问题上打转,“所以你……”
“徒儿这就去定几只白羽鸭,再去砌个挂炉。”楼春山生怕他接下来要发表什么诛心之言,赶忙抢过话头,“师父还想吃什么?徒儿一起备好材料。”
操无天顿时好气又好笑。一系列操作转进如风,不错过任何一个时机,他总算明白楼春山为何能高居剧情进度榜第一了。“怕是你光用脑袋记不住。”他故意拿腔拿调,觑着眼睛看房梁。
“徒儿这就去拿纸笔记着。”楼春山万分乖觉地应了。
好一通折腾下来,日头已上三竿,楼春山拿着长长的清单自去准备。等他出门,操无天又回忆起那封没头没尾的信。夜里他已经察觉到,信封和信纸的每分每寸都浸透了冷意;里头内容虽短,字迹却铁画银钩,九转不断,气力悠长。
这不得不让操无天联系到梦中的冰雪,以及那个明显没有移动还能凭一己之力吹出个可观雪坑的红衣人。他便是成德吗?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在缺失记忆的情况下,想得出个准确结论显然很难。好在,药堂总算传来了消息——经过几轮实验后,鄞白虎终于拿出了能令他自己满意的作品。
“教主,”他恭恭敬敬地鞠躬,一张寻常至极的脸上此时罕见地眉飞色舞,“这药确实如同您说过的一样,可以使人变得坚硬如玉。”
榻上坐着的操无天听着这话,忍不住对鄞白虎带进来的三副蒙布担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你已然验证过了?”
鄞白虎又鞠了一躬。“没错。”他说着,喜滋滋地揭开了最近的一副担架盖布,“您瞧,这是药人服用玉沉一天后的效果。”
那些担架摆得不算近,但操无天素来眼神极好,一瞥就注意到了那人肌肤上映出的淡淡青色,手背血管也愈发凸显。“然后呢?”
鄞白虎随即揭开了中间的黑布。露出来的人嘴唇指甲都发紫,手脚还在僵硬地抽搐。“这是服用玉沉四天后的结果。”
操无天迅速地扫了一眼,心里已经对剩下的部分有所预料了。“最后一个是已服用七天吗?”
“教主英明!”鄞白虎愈发喜形于色,掀开了最后一块盖布。布下的人两眼直直望天,一动不动,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自内而外地定住了;露出的脸庞和手臂却都泛着一种奇怪的光,像玉一样莹润细滑,却是吓人的绀色。
一路围观下来,楼春山脸都木了。虽然以他的目测,这三个药人都没什么武功、鄞白虎还极可能用了过量的玉沉,但后果已经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他再头铁也得估量一下任务失败的下场。
至于立在另一边的姬青龙,却是面色沉凝,辨不出喜怒。
“真是极美的。”鄞白虎眼里只有那些如玉的筋骨,如痴似醉,还情不自禁地弹了弹——竟然有隐约的铮然回响,确实硬得如玉一般——根本注意不到旁人的反应。“教主,您有此等高明秘方,合该早些拿出来呀!给教里那些暗藏反骨的人吃了,他们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楼春山浑身一震,这会儿他明白为什么姬青龙不对他幸灾乐祸了。如果真如鄞白虎所说,在幽阳教内部大范围使用玉沉,怕不是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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