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战队到底是怎么了?”陆时看着病房里的林澜, “难不成是有人给我们战队下蛊了?”
病房里挤不了太多人,江金跟陆时一样被挡在房门外,只能通过门上的玻璃看里面的情况。他絮絮叨叨着:“林澜是不是又想自杀了?职业选手的压力是很大, 我也经常有这种感觉,他上次是吃药,这次是点香,下次又会是什么……”
“怎么可能?点香又不会死人, 徐生畏不是把那香给医生看过了吗?”
陆时反驳完忽然愣住。
他想到一件事, 以前林澜接受治疗的时候吃过很过乱七八糟的药,会不会是后遗症发作了?
陆时连忙拿出手机, 刚想给谢子路发消息, 病房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
高大的身影落下来, 肖盛景皱了一天的眉头终于缓和了些, “林澜醒了, 你帮我照顾他一下, 我去交一下费用。”
“好。”
陆时从陆陆续续出来的医生之间挤进房间,“林澜啊,你……”
他还在想要怎么关心对方, 林澜从床上撑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没给谢子路发不该发的消息吧?”
陆时像是被戳中了痛脚:“怎么可能?我跟队长送你来医院,一直在门口老实等你醒来……”他坐到旁边,赶紧把编辑好的消息全部“嗒嗒嗒”全删掉,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 “医生怎么说?”
林澜一脸无所谓,“他说我身体没问题, 只是长期睡眠不足引发的深度睡眠。”
睡眠不足?睡眠不足会怎么喊都喊不醒吗?而且林澜训练量一直都算不上大, 睡眠时间不是很充足吗……
陆时凑到林澜耳边, 谨慎问他:“是不是谢子路给你吃的药,留下后遗症了?”
“药我只是拿回去了,根本没吃。”
“那你……算了。”陆时有很多疑问,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给林澜倒了杯水,削了苹果,就像上次他自杀住院时那样照顾他。他削着削着,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林澜,“人在死亡的时候,真的会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吗?”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陆时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阿鱼不是说人在死的时候会看透很多东西吗?我就想,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咔,”林澜啃了一口苹果,陷入沉思中,他感觉陆时给他提供了一条很新的思路。
他和原主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其实并不痛苦,它是呈现一种解脱的状态。
就好像,意识进入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那里有很多镜子,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人生,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出干预和选择。
原主在死亡的时候,是不是也进入了那样一个状态?
那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人生?有没有进行干预?
两个世界,两种人生,它们的分叉口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
林澜的意识越来越发散,忽然被江金的声音拉回,“林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那种冲动吗?”
江金的声音和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
他不光自己小心,还示意徐生畏也不要发出声音,弄得徐生畏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局促地站着。
“冲动?”林澜不理解,“什么冲动?”
江金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我懂的”,然后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的经历:“我之前也有过这样一段时间,那时候我……”
通过他的描述,林澜能感觉到江金确实像是得过抑郁症的,可能症状比较轻,所以恢复得很快。
他刚开始还安慰江金两句,安慰到最后发现对方不需要自己安慰,反而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等会儿,”林澜终于捋顺了,“你安慰我干嘛,我又没抑郁症。”
“我知道,我懂你,林澜,要不你试试我之前用过的方法,就是像这样……”
江金追着他絮絮叨叨,声音不大,但频率太高听起来嗡嗡的脑子疼。
刚穿行回来脑子巨疼的林澜瞬间头更疼了,他把头转到另一边,江金边说边跟着他换方向:“遇到问题不能逃避。”
林澜觉得头好疼啊,他拿枕头把头捂住,江金又给他拿开,“你得打开自己。”
林澜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林澜坐下,他也跟着蹲在床边,一双眼睛比玻璃珠子都真诚:“林澜,你知道吐纳呼吸法吗?它可以缓解焦躁情绪,就是把腹中的空气吸满到自然状态,然后自然地慢慢呼出去,不能急躁,这个过程要慢慢的,你这样不行,你得慢下来……”
林澜好想喊救命,他拼命给陆时使眼色,谁知道陆时看个乐子,就知道傻笑。
汰。
为什么老有人把他当病友?
他看起来很像个精神病吗?
……
医生办公室,刚刚给林澜做检查的医生已经拿到了所有检测报告,他戴上眼镜,“从检查结果来看他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从现状来看确实有不太正常的地方,当然这个结果有很多种可能,有可能是因为个体差异的承受力所造成的……”
肖盛景再次提到:“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叫不醒,就好像意识不在身体里。”
“这种状态我无法下定论,需要进一步检查,单从身体检查报告上来说病人没有任何问题,叫不醒有可能是个体体质差异。当然也不排除是精神方面的原因,病人本身在我们医院也有精神科的档案,你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带他继续往下治疗。只是我个人的建议还是先观察观察……”
肖盛景觉得林澜的状态不对劲,但医生反反复复证明林澜的身体确实没有问题。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说法:“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嗯,那行,你们去给他办下出院手续,把钱交一下吧。”
送走肖盛景,医生将林澜的病例储存上传,在上传的那一刹那,谢子路的手机上也正好收到一份病例报告。
谢子路喝了一晚上的酒,刚醒,还在宿醉中。
他睁眼看了下手机,又是病例报告,还是那些老生常谈、听到想吐的的东西,他随手把手机丢到旁边,起身来到洗手间洗个冷水脸清醒清醒。
镜子里透射着他颓废的样子,脸上的红疹已经退完了,镜子里的脸明明还是他的,看起来却那么陌生。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林澜说的那句话:“破茧的过程不是抹杀自我,而是蜕变成一个更强大的自己,你们是同一个人,只有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你。”
谢子路觉得自己疯了,居然会被这种老掉牙的鬼话影响。
如果否认双重人格的存在,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谢子路,那自己算什么?
自己这些年做的努力、挣扎,全部都算什么?
他企图消除林澜对自己的影响,坚定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我是对的,我没错。”
说着说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在晃动,怎么都看不清,他靠着洗手台想撑住却滑了,“咚”的一声磕在洗手台上。
……
房间里,林澜正在啃他的第三个苹果,陆时上来就吐槽:“楼下办手续的地方排了好长的队,估计队长还要排一个多小时去了。旁边的VIP通道明明闲得人都没有,死活不对外开放。医院还整资本那一套也太搞笑了吧……”
“咔嚓”,林澜又啃了一口苹果。这家医院多半是谢子路他家开的,可不就是资本家那一套。
他咬着苹果,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抬头看到几个很眼熟的保镖把人七手八脚地扶过去,那个受伤的人也很眼熟。
林澜停住腮帮子,“那不是谢子路吗?”
“谢子路?”陆时赶紧爬起来跑过去看。
人被围在人群里看不清楚,陆时还专门跟上去偷偷确认,那人确实是谢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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