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万岁(上)(98)
最后还是由于狮队门将伦茨的单体战斗力太为强大,横扫纽伦堡后防天团,将这个奖项收入囊中。
伦茨在赛后被猛烈批评。
反应迟缓、位置感差、预判力较低,扑救失败后的迅速反应能力也不行。
慕尼黑1860全场丢的3个球,最少有两个半是因为伦茨的错被放进去的。
被媒体如此轻易看出的问题,卡尔不会看不出来。可是仁伯克医生讲了,霍夫曼的腹部拉伤要想彻底好齐全了,还得再等一个多月。
也就是说在霍夫曼归来之前,慕尼黑1860都得用伦茨当主力。
球迷们在本地论坛上哀怨连连:一场与纽伦堡的比赛已经看的我□迭起,心脏险些跳停了,要是以后都这么疯狂进球加疯狂被灌,我都不敢去现场看球了!
慕尼黑1860如何解决门将危机?
《踢球者》给出了最有可能成真的答案:“就像卡尔·奥斯顿在与纽伦堡比赛中做的那样,用接连不断的进攻骚扰对手后防线,转移己方门将的压力。这一招很险,因为只有当慕尼黑1860的进攻力强于对方的时候,才能轻松的赢得胜利,万一对手的进攻强过他们呢?狮队到时就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另外,遇到防守反击打的出色的球队也不行……”
《南德意志报》的记者为此专门采访了卡尔,询问对方:“你认同‘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个观点么?”
慕尼黑1860的年轻主帅笑而不语。
一时之间陷入羞怯的女记者未能从他那里套的更多信息。
……
9月初,世界足坛迎来了国家队比赛日。
国家队比赛日是指各国世界杯、洲际杯、预选赛、友谊赛等正式的国家队比赛的日子,除了6、7、8三个通常的大赛月份外(世界杯奥运会等等),通常在9、10、2、3月中也会有国家队比赛日,国际足联规定,当国家队在比赛日传召该国球员的时候,俱乐部必须无条件放球员回国参加比赛。
每一年的国家比赛日安排都有不同,这是根据各国联赛进行调整的,因为大部分国家联赛都是在周末进行,所以国家队比赛日一般会安排在周中。
通常一到这个时候,欧洲许多俱乐部的主教练就开始感到头疼,队中主力国脚越多就越头疼,被征召的国脚哪怕是立刻打完国家队比赛,赶在新一轮联赛开始前回到俱乐部,因为时差和体力问题,也是难以在联赛中打满全场的,这个时候主力空缺的球队很容易受到联赛杯赛对手的偷袭。
但对于大多数中小球队来说就没有这个苦恼了,因为他们可能整支球队也找不出一个国脚来。
慕尼黑1860现在烦恼也不大,他们目前只有邵佳一和耶卡斯分别是中国国家队、希腊国家队的队友,不过就算两人暂时离开,位置也可以由其他队友顶上,不会对比赛成绩造成太大影响。
但是,过几年后就不一定了,狮队拥有着大量的国青队球员——拉斯·本德,斯文·本德,厄齐尔,扬克尔,丹特·桑托斯,丹尼斯·奥戈,蒂莫·格布哈特是德国U21以下不同阶梯队的主力球员,还有埃丁·哲科是波黑国青队球员,加上耶卡斯和邵佳一,虽然不知道等过几年他们中有几个会被国家队正式征召,但哪怕是去了一半,卡尔到时也会头疼非常。
不过,那毕竟是以后的事,说不定过几年后慕尼黑1860已经有钱到可以在替补席上放大量球星了呢?而且如果一线队中产生数位国脚的话,那对俱乐部的名望将会是一个质的提升。
9月8日,《慕尼黑日报》体育版头条:《葡萄牙队员戴黑纱出战 哀悼小小罗父亲去世》
卡尔在看到报纸头条的第一瞬间就愣住了,他粗粗扫了一下内容:“9月6日,曼联前锋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父亲迪尼斯·阿维罗因为严重的肝脏和肾脏疾病,在伦敦的医院里去世……7日,在莫斯科迪纳摩足球场举行的葡萄牙与俄罗斯之战,葡萄牙全体队员戴黑纱出场,罗纳尔多也在首发行列……罗纳尔多在比赛中的表现非常努力,但终究还是没能为他在天堂中的父亲献上进球……迪尼斯·阿维罗的尸体将空运回葡萄牙安葬……”
卡尔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早上8:05分,慕尼黑和葡萄牙里斯本有一个小时的时差。
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按下了通话键,三声过后,一个带着些哽咽的声音接通了电话。
……
哈斯勒敲了敲门:“卡尔,你要的东西我为你取来了。”
“麻烦你了。”卡尔向他道谢,并接过衣服袋子:“如果不是我手头还有点工作必须要完成,我会亲自回公寓去取的。”
“别那么客气,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为了保证球员们在下轮联赛里精力更充沛,卡尔昨天就给球队放了两天假,球员们回家休息了,哈斯勒这些助理教练们当然也闲了下来:“不过我很好奇,你要我回家帮你取一套黑色西服是要做什么?”
“去参加一场葬礼。”卡尔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关掉房门和窗帘,开始换衣服。
哈斯勒眨眨眼,这个答案是他完全没有预想到的。
卡尔一边解着西服扣子,一边指着办公桌:“明天球员归队后,按照我笔记本上的内容对他们进行训练,后天比赛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回来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笔记本里还有详尽的首发名单和战术,你可以跟其他教练们讨论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足。”
哈斯勒十分好奇:“什么葬礼要去一整天,并且后天都不一定能赶回来?”其实哈斯勒更想问的是“谁去世了?”,因为他发觉卡尔的面色十分凝重,不过那样问显得太唐突,哈斯勒只能旁敲侧击。
卡尔却没有继续满足哈斯勒的好奇心,他抓起车钥匙向门口走去,路过哈斯勒的时候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赶飞机,有问题随时和我保持电话联系。”
直到脚步声走远后,哈斯勒才走近卡尔的办公桌前观察着,他早发现了那张版面大开着的报纸。
看着头条新闻,哈斯勒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小罗的父亲?可这跟卡尔有什么关系?”他迷茫不已。
……
慕尼黑距离里斯本有大约2个小时的航程,谢天谢地今天的航班没有晚点,卡尔终于在中午时分抵达了里斯本机场。
一身黑衣的罗纳尔多早已等在了出站口。
他的神情疲惫,面色黯淡,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茫然呆滞。
卡尔从未经历过丧父之痛,上辈子他是被收养的孤儿,这辈子的父亲劳里身体健康,看见C罗,他说不出那些“你的悲痛我十分理解”之类的客套话语,只是走上前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罗纳尔多回抱了他一下,两人坐进车里。
“葬礼在什么时候举行?”
“下午三点。”罗纳尔多发动了车子:“其实你不用特意赶过来的。”卡尔是位数不多的来参加葬礼的罗纳尔多的朋友,罗纳尔多没有邀请任何一个曼联队友,因为他知道别人没义务抛弃重要的比赛飞来葡萄牙悼念他的父亲(因为丧事罗纳尔多不得不错过曼彻斯特德比),他只邀请了几位里斯本本地的朋友。
卡尔却反问道:“这么重要的事都不通知我,你真的拿我当朋友?”
“你是慕尼黑1860的主教练。”罗纳尔多声音干涩地说:“你有一整支球队要管理,还有比赛……”
卡尔淡淡道:“那也不会重要过你父亲的葬礼。”
罗纳尔多眼睛一酸,他抬头目视着前方的道路。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爱哭。’罗纳尔多告诉自己,‘最起码父亲的葬礼上要少哭一点,他一直都希望我变成最坚强的男子汉,我会表现给他看,让他知道这个家庭可以依靠我走下去。’
卡尔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对方那红了一路的眼圈。
……
罗纳尔多全家都信奉天主教,所以这是一场天主教葬礼。
墓地前,神父念完最后一段祈祷词后向旁边让了一让,罗纳尔多站在人群前对父亲做最后的告别。
他的声音呜咽,却没有明显的哭腔,不过可以听出来他在极力忍耐:“知道我的父亲阿维罗死讯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无法思考,整个世界都是茫然的,直到现在也是,我仍然感觉到他距离我很近,就好像从未离开。”
底下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是罗纳尔多的母亲多洛雷斯。
“没有他,我不可能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也不可能获得今天的成功。我的父亲,他一手成就了我,可是现在他离开了……我的整个家庭都感到非常空虚,我们仍为深爱人的离去而失落着……但是,我们又必须要向前看,人生那么短暂,不可能总是沉浸在过去……我和兄弟姐妹们会背负起这个家庭……”
哀痛的情绪在四周环绕,卡尔目光低垂,突然就有点感同身受。
棺木开始下葬,卡尔随着人群走动,在坟墓前放上一支鲜花。
罗纳尔多从告别演讲结束后一直呆立在原地,卡尔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抬了抬右手,原本是想拥抱,但最后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罗纳尔多却突然捂住双脸,将额头抵在卡尔右肩,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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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贝肯鲍尔的生日 ...
“英国的小报记者很无耻,如果他们挑拨你,别上当。”
“嗯。”
“别硬挺着要训练要比赛,先把身体和精神调整好了再说。”
“嗯。”
“比赛加油。”
“嗯。”
“在球队不开心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
“放假了可以去慕尼黑找我,你知道我住哪儿。”
“嗯。”
“被欺负了记得跟我告状。”
罗纳尔多终于露出了点不那么沉重的神色:“我才不是爱告状的人呢。”
卡尔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罗纳尔多对此极为抗拒,他将脑袋扭到一侧竭力躲避着卡尔的手掌,并催促道:“你该上飞机了。”
卡尔握了握拳,他盯着罗纳尔多,欲言又止。
罗纳尔多皱起了眉:“你还准备叮嘱我什么?”
卡尔上前拥抱了一下对方,幽幽叹道:“以后,发胶就少抹点吧。”
“……”数秒钟后,罗纳尔多感觉到了不对:“你拿手掌在我后背蹭什么蹭?”
卡尔松开对方,举起掌心看了看:“唔,发胶都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