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帝王（竞技）上(119)
“在梦里他对我很好，一直支持我的事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助我、鼓励我，让我对他很感激。”
说到这儿，他看到乔伊斯直起身体松开手，直视着他的双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略显局促不安的抿了抿唇，下巴肌肉颤抖着，闭起眼睛大吼道。
“在梦里！我感觉很快乐。他，oh！是，是那个人也很快乐。”
“可我没有想到，不知道为什么，梦的情节忽然变了，我，我抱住了他，我们互相摩擦着身体，直到最后我高潮、梦遗、惊醒！在这个月又——不！乔伊斯，你说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
“强尼，你口中的那个人，那个他，是不是路易斯？”
刷——
噗通！
下意识站起，紧接着摔倒。
强尼·沃森伯格惊愕的看向自家主教练，因为再次被人识破了心中最大的秘密，情绪过于激动之下，身体肌肉痉挛发软，瘫倒在座位上。
见他如此反应，乔伊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里感慨着朱利安之前告诉他的猜测竟然真的发生了，不得不让他惊叹他这位性伴侣，在这方面事情上的直觉之准。
好吧好吧。
现在不是关注这个问题的时候，涉及到两位弟子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人小鬼大、性格早熟的路易斯他倒不担心，刚刚度过十七周岁生日，身体各方面与成年男性基本没有区别的强尼，才是他需要关注的那个。
特别是，这次朦胧的好感还从他开始。更是让他，必须提前为他做好某种心理建设。
“强尼，我想传统意义上，这种情感通常被定义成暗恋。”
“乔伊斯我——”
“男孩儿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眼见被自己直接挑明真相的少年想要自辩，詹姆斯·乔伊斯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冷静，视线落在他微红的脸庞，爬满汗珠的额头，呼吸急促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观察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
“什么是爱，我想你很明白。比起单纯迷恋外表更深层次的感情，我刚才也从你的话中听到了很多。”
“可是我的孩子，我依然想要告诉你，你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只是多巴胺影响下的冲动。你对路易斯有好感我不怀疑，我怀疑这种好感能够维持多久，怀疑你一旦得不到路易斯的回应会不会由爱生恨。以及，我必须要问你男孩儿。你确定路易斯不懂这些，没有在你莽撞的向他表达爱意之前，用其它方式拒绝你？”
“他没……”
气泡水谢谢。
另外，沃森伯格先生，我必须强调，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很困扰，很困扰，很困扰——
耳朵捕捉到詹姆斯·乔伊斯说出的话，强尼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却没想到突然之间，下午在体育馆看比赛时安易说出的某句话，猛然一下再次冒出，反反复复的在他的脑海里回荡，震得他整个人懵了一样愣在当场。
三四十秒后，当他再一次回神时，看像面前与他对视的乔伊斯，假装坚强的扯开嘴角露出笑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难看、多么悲哀。
直接导致乔伊斯看到后感觉非常不忍心，立刻按下了继续说教的念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换了一种相对委婉的语气，开始了新一轮劝慰与开解。
“强尼，你已经长大了，有些话虽然很现实，但我希望你听一听。”
说着话站起身，慢慢走到神情沮丧的弟子面前蹲下，詹姆斯·乔伊斯伸出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认真的道。
“论外表，你很英俊，与路易斯很相配。论天赋，你比他要弱，但远远胜过其他人。”
“只是，好男孩儿，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除了了解你和他的人，现阶段所有知道你想法的人，没有一个会祝福你对他的感情。为什么？因为你们的地位不对等，因为他是世界冠军，他是新时代花样滑冰冰坛的宠儿，你是什么？你告诉我。”
“我……”
“听我的话孩子，爱很宝贵、很神圣、很伟大没错，但不是让别人迁就接受你的理由。你需要记住，身为一个男人，你必须有肩负起一个，属于你和他世界的能力和勇气！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你和你所爱的人在结合之后，因为种种压力产生矛盾。并且一直让他爱你如初，始终保持着你对他的吸引力。”
……
第139章 最强音
吸引力。
吸引力。
吸引力！
是啊, 如果他的目光无法驻留在我的身上，我对他的好感始终只能是好感, 注定无法升华成爱情……
‘现在开始热身的是, 参加男单短节目比赛，第七组的六位运动员。他们分别是——’
“呀啊啊啊啊啊啊！！！”
“强尼！强尼！看这里！！”
宣告员的声音，体育馆内两万多名现场观众的尖叫声中，强尼·沃森伯格踏上冰场，开始进行比赛前的最后一轮热身, 脑海里面回荡着前一天下午, 主教练詹姆斯·乔伊斯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因为所思所想，他下意识的沿着冰场边沿滑行。
路过西侧看台时抬眼一看，精准无误的找到了为他加油的两位好朋友, 也与那位他生出好感的兄弟, 对视了一秒。
目光交错, 他蹬冰滑走，坐在座位上的安易心生疑惑, 感觉半天时间不见, 自己这位死党周身的气场，好像又变的不太一样。
那种执着、那种决绝, 近似他上次搞断右脚跟腱时的‘疯狂’，却又有些不一样。
多了一些理智和忍耐, 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成熟更加富有魅力，隐藏在体内的男性荷尔蒙，简直处于喷涌而出的状态。
看看现场摄像机的镜头吧, 早就已经忽略了其他五位运动员，牢牢的锁定在他的身上。
再听听充斥在场馆内的叫喊。这个外貌没变，精气神却变了的少年，根本就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自从热身环节开始，三四分钟过去，他滑经的西侧看台……不！应该说是他滑经的东南西北四面看台上，因他而起的尖叫声，根本就没有停下过。
“呀啊啊！强尼！我爱你！加油啊！！！”
冰场正上方，面向四面的大屏幕上，强尼起跳落冰，成功完成了一个阿克塞尔跳后，再一次引发出了一波巨大的叫喊。
安易身边，辛迪·塞拉亚脸颊泛红、眼角含春，双手高高地举在空中，跟随着场馆内的音乐用力挥舞，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变成人形春_药的青梅竹马鼓着劲儿、加着油。
一两分钟过去，六分钟热身结束，男单第七组其他选手退场，第一位运动员即将开始比赛时她坐回到座位上，正准备拿出自己的感想与朋友分享，立刻注意到左侧座位上的好友苦着一张脸，脖颈肩膀肌肉绷紧，整个人显得特别特别紧张。
看的她非常没有同情心的当场喷笑出声，身体歪倒在右侧座位，获得昨天女单短节目第一名的，茱莉亚·米沃斯身上。
“好的，第七组第一位选手马丁·路德，站上了冰场开始准备。我们发现……哦！现场出现了非常有趣的一幕，西侧运动员看台上，英俊的小路易斯，被参加明天女单决赛的二十四位女选手围绕在中间。”
“哈哈哈，看看他紧张、局促的表情。翠西，我得说，路易斯或许需要多谈几场恋爱，加强一下自己面对女士时的经验。瞧瞧他绷直的肩背，一本正经的表情。ho～可怜的男孩儿，我羡慕你、但也同情你。”
cbc sports现场直播信号中，举办本届加拿大花样滑冰锦标赛的场馆里，安易努力平心静气，尽全力的屏蔽掉环绕在自己四周的娇声细语、香水芬芳，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冰场上已经开始比赛的第一位选手，心里疯狂的吐着槽——这可恶的青春期，暧昧躁动的十七、十八岁。
真是的！
老天爷难道是嫌他平常生活过得太单调还是怎么地？！
这次回到加拿大，不光安排了精彩纷呈，兄弟死党好基友，变身苦情暗恋男的主线剧情，还配上了桃花纷飞，他进化成万人迷，不单观众喜爱，还有他年龄上下浮动三岁，七八位或成熟或娇媚的女性运动员，向他表达仰慕喜爱之情的小插曲。
闹得他，简直是苦不堪言，腆着一张老脸，一次次的以自己才十六岁还小，暂时不考虑感情问题为由，拒绝掉了一个又一个。
原本想着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却没料到那些‘告白’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类似现在这样，莺莺燕燕、群美环绕的局面等着他。
‘来自温哥华雪山俱乐部的杰拉尔·德帕罗，短节目后的得分是。’
‘技术分：5．4 5．4 5．4 5．4……’
看似认真观战，实际腹诽发呆了将近二十分钟，随着第三位运动员滑完比赛开始打分，排在第七组第四位上场的强尼·沃森伯格出现在冰场上。
连忙打起精神，居高临下注视着他，安易心中默默祝福之余也在想，这场比赛对好兄弟的意义。
要是他没有记错，这届加拿大全国锦标赛，不光决定他是否能够代表加拿大出征明年的奥运会，还是他第一场踏入成年组的比赛。
前年发生在西班牙马德里，isu大奖赛总决赛表演滑中的事故，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他衷心希望类似的意外仅此一次，朋友今后的职业生涯一帆风顺。
有天赋有实力，却因为伤病原因，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职业生涯这种事，简直是一个运动员最大的悲哀。
“听着强尼，你要记住……”
“不，乔伊斯，这一次，请你听我说。”
西侧看台左下方，冰场进出口附近，防护墙内外。詹姆斯·乔伊斯正准备趁比赛开始前的最后一点时间，重复一遍滑行中的注意事项，没想到扶在防护墙顶端的手上一重，被面前表情沉着冷静到，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弟子按住。
“谢谢你乔伊斯，能成为你的弟子是我一生的幸运。”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这是我第一场成年组比赛；这是我伤愈复出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这是决定我未来命运，决定我明年能不能参加冬季奥运会的比赛；更是我展现自己、证明自己价值的比赛。”
说着话抬起手，强尼与直直看向他的主教练对视了一会儿，自信的笑了笑。
“请你相信我，像相信路易斯一样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一定会做到最好，一定会让所有人看的目不转睛！因为……”
“我啊，已经不一样了。”
刷。
刷——
说完，转身。
脚下冰刀踩着现场宣告员的介绍词，强尼乘着现场观众的欢呼声滑到冰场中央停下，最后看了一眼西侧观众席，深深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仰起头。
音乐响起，是熟悉的《西班牙浪漫曲》。
可让安易惊异的是，这与场上男孩儿平常练习的不同。
去掉了大部分，强调节拍的响板拍打后，此时的滑行音乐更加接近乐曲原版，与他们那天在冰上追逐的曲子截然两样。表演方式，情绪表达，也进入了另外一个层次。
弗拉门戈吉他琴弦拨动，如同诉说、如同耳畔呢喃的音乐飞起。
冰场正中，十七周岁三个月大的少年动了，左手抬起拢住脖子、抚过锁骨、按在心口，脚下冰刀蹬冰向前，头颅低下，正对着北面裁判席睁开了眼。
吉他撩动，滑出丝丝颤音，他笑了，捧着心，松开手，转身滑行。脚下冰刀步伐交错，旋转舞动，刀齿点在冰上身体骤停，重心前移身体后仰，目光望向天空，脸上浮现出了憧憬美好爱情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