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红[娱乐圈](283)
他已经和同辈人拉开了距离,虽然大家都进行着和专业相关的工作,但情况明显是不一样。林漾站在台前,而绝大多数的人一开始只能深居幕后。
这就是本质的差别,记住一个耀目的人,和记住一首歌的制作者,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在诸如淡定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边筹备将感情进一步深化到成家立业,一边寻求事业突破和财产累积,林漾手握两笔不菲的代言费和每季度一次的唱片音源销售额结算存下的积蓄,已经着手让经纪人助理联系专业房产经纪人准备在父母身边合适的地段买房子了。
他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
以林漾的角度去安慰别人:没关系的以后会好的,会赚钱的,赚了钱就能买房买车娶老婆了。这话听着除了关系熟的兄弟知道他本人是真诚劝慰,别人听着真的能舒服吗?
要是让林漾再小个两岁,回到刚刚出道那会儿,没准他会像从前在学校里一样对淡定和胖哥儿他们无所不言,但现在、是真的已经做不到那么肆无忌惮的洒脱了。
就像赖冠林如今也学会了更多的考虑多方位的感受,林漾看他,总感觉看到了十八岁那会儿斗志昂扬却又开始懵懵懂懂接触一些社会规则的自己:少年时期那种“非黑即白”的概念扎根过深,觉得很多事情不是对的就是错的,很多影响不是好的就是坏的,所以更多时候都是把烦恼埋在心里,自己煎熬着那个想通的过程。
“我有事觉得她很天真,想着自己将来要去资助一些没有依靠不能上学的孩子,想要和我生两个宝宝,好让他们一块儿长大做个伴,想一个大点儿的家,一辆座位多点儿的家用车。可我同是又知道,这样的想法其实没有什么不对,错的是我,我已经失去了那样把心里真正所想列为目标的勇气……”
淡定大概是喝了点酒,又有可能是趁着女朋友暂时不在,所以肆无忌惮的说些心里话。
林漾听着怪不是滋味。
“抱歉啊水哥,让你当了回树洞,给你吐了这么多垃圾话。”
林漾一边难受,一边忍住叹气的冲动:“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语音那边顿了一会儿,才低声回应:“她说她愿意等我,可我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就把人家娇养长大的女儿娶走吧。做音乐是我喜欢的事,但饭也要吃,我打算去湖南了,今天上午做了最后一次视频面试,这次过去,怕是要暂时留在那边了。”
中央这边的体制难挤,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出路。
淡定的决定在林漾听来,虽然有点意外,但也是情理之中的结果,男人在面临关键抉择的时候,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回归理智。
又过了两天,在淡定收拾东西准备南下之前,林漾和他见了一面。
不比胖哥是那种小敦实的身板,淡定的体型很标准,在其他男生毕业之后多多少少都会胖一些不同,现在的他看着反而瘦削了不少,想来压力是真的大。
“现在回头想想自己毕业那时的‘豪言壮语’,真的是听着让人害臊……”
林漾也笑了:“大不了以后拐着弯儿再回来。”
淡定摇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想。这次过去,没个三五年,应该是不会回北京了。如果胖哥儿哪天回来,你记得帮我多灌他几杯。”
“一定一定。”
“如果你有空回学校,也记得帮我说说情,浪费了老师的人情,我是没脸见他了,只希望过年送点礼物他能收下。等我这边好点儿,再回去当面请罪。”
林漾也叹气:“这是当然。”
成年人了,离别就是这么简单。践行做完,送了人去机场,回来的时候堵在高架桥上,看着头顶飞机的轰鸣声过去,林漾心里一阵失落。
张伦看着他怅然,也是韩师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安慰套路:“男人嘛,不经历点儿挫折,怎么成功呢?”
送走淡定之后,时间很快来到月底,在这期间,林漾飞了两次国外,看了一场新品秀,参加了一个品牌官方晚会,回国之后紧接着就是两场大活动的站台,将身上三个代言的商务活动都转场一圈,又马不停蹄迎来各种年末平台盛会。
今年年末的造型,松楚为林漾团队直接拉来了老熟人瓢瓢哥。喜欢男人的男人反而比一般的直男更懂的怎么让一个男人变得同时招男性和女性的审美青睐。
瓢瓢哥带着他的团队签进工作室,说起来还是之前的小马哥牵的头,这两人是留学校友,属于“我不是很care但至少他不差”的微妙别扭关系,只不过后来小马哥转了化妆,两人的交集才渐渐变少。
“他就是个死深柜惹!”
工作室其他人一脸“好想八卦但要忍住”的表情,瓢瓢哥高贵冷哼,“说他干嘛!”转而又看向林漾,“你明年对造型有什么要求么?要不就这么留着寸头?”
最大程度的突出本人特色,不需要用发型来修饰任何轮廓缺点,同时也弱化了多个重点带来的重心模糊。
林漾本人是没有特别意见的,他11月有试镜,也有年末刊和开年封的拍摄任务,虽然那边的团队没有对造型做出特别要求,但很显然、人家也暗示了希望林漾继续保持“特色”。
瓢瓢哥一听这个就懂了:“到底是圈内人嗷,还是理解大众需求的。”
这话说完,直男们又一脸“???”。
11月一到,天气就冷了下来,林漾飞了一趟上海,立马又进入春晚项目组的大会——这次是大会了,但除了自己的好几十个搭档们,依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这周五是预定好的录音时间,时间上有问题么?”
这话虽然是带着问号的,但项目组长显然是没有其他人反驳的机会,包括林漾,用不到五天的时间学一首主旋律军歌,他能说什么呢?
知道的,那是项目组看过林漾的简历、圈内人脉一打听就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来头。不知道的,例如伴舞艺术团,人家就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林漾:这不是为难人么?
而瓢瓢哥得知此事已经激动的快要晕过去了:“你表演的时候穿什么?是军人艺术团那边的合唱团吧?他们肯定是穿军装,你会穿吗?还是说穿改制式的?”
他简直不敢想象制服着身的林漾站在春晚的大舞台会是怎么样一副场景了!
多想一秒,都觉得呼吸困难!
林漾这会儿脑子里想的全是“练歌练歌练歌”,哪有功夫去想造型搭配,“能不能上还不知道呢,唱不好,回头就从军艺团里挑个国家队过来顶上!”
韩师本想给孩子联系一个国家队一对一教练搞特训,结果林漾正儿八经的师父李老头儿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把徒弟召唤了过去。
“嗨,我真是忙昏头了!”韩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这位!”
时隔两年多,林漾又一次回到被师父统治的恐惧之中,明明都是听着耳熟、旋律记忆清晰的主旋律曲,但是再想唱到当初那个清亮高亢醇和激昂的状态,这和让虚竹忘掉少林功法接受逍遥子逍遥派武功没什么两样了。
学院派传统唱法和流行通俗唱法简直就是两套截然不同的系统。
林漾做偶像歌手的两年多,只用五天时间来做“复健”,说实话,难度不小,但也不是做不到,唤醒了声带记忆和呼吸循环的那套体系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然而李老头的要求没那么简单。
“要是到时候不让你开麦,你以后还是去唱流行歌吧。”
林漾闻言一梗:……
这哪儿是我能控制的?
人家唱龄几十年的歌手上春晚,到头来不也是放预录音段?这么大一个场子,还带全国直播的,出一点儿岔子怕是整个职业生涯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但转念一想,李老头儿的话何尝不是让步。
林漾发歌是不敢给老头儿发链接送唱片,怕辣了他的眼睛和耳朵,这次要不是因为春晚练歌又把人提溜回来,师徒俩这一茬没准再过个两年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