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捆绑热搜后我红了(11)
许珩压低声音,对她说了声:“加油。”
女生眼里噙着的泪夺眶而出:“好!好的,再见。”
她拼命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了马路对面,那里考生们排起了一道长队,有人背着吉他古筝,还有人对着本子念念有词。
许珩也觉得今天自己有些反常,遇到这种事,明明应该觉得很麻烦的,刚才却破天荒的安慰了她。
可能是在学校里,多少找回了些当年的心情。他当初也在那里排过队,队伍尽头的礼堂,是他演艺生活开始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地方。
16岁的春天,许珩一个人来中影面试。
和几十个人一起在等待的教室里,他坐在最后一排角落,手机被收走了,他无所事事。
左边两个人一直在聊天,张口就是:“我爸说了”“我妈妈说”。
切,一群乳臭未干的小鬼,就是有这种恨不得全家陪着来考试的,这里才会这么挤。
前排的几个女生隔两分钟就回头看他一眼,窃窃私语一阵,又扭回来看。
终于在她们一次回头时,他抬起眼皮,冷冷的目光对上了她们的眼睛,世界从此清净了。
等待的时间太长,窗外的阳光太刺眼,明明他等待这一天很久了,此刻却莫名的烦躁。
“啊你们看,又一个大帅哥!”前排的女生忽然喊起来。
许珩无聊地抬头,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教室门口进来两个男生,前面那个穿着简单的浅蓝色卫衣,皮肤很白,一双眼尾微微下垂。他的同伴正好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扭过头弯起了眼睛,一瞬间神采飞扬。
也就那样吧,许珩漫不经心地想。
前排女生的讨论还在继续。
“咱们今天怎么运气这么好,他是谁啊?”
“我知道他呀!他比咱们大一届而已,我表11的师姐说,她们还给他建了个群呢。”
“而且他是嘉成地产老总的独生子哦。”
“真的?C市首富啊,这家世还来学表演,直接让他老爸砸钱砸出道咯。”
“人家有追求不行呐?哎你们说,是他帅还是咱们后面那个同学帅?”
“咱后面那同学五官精致一些吧,但他脸色也太冷了,拽什么拽,我还是选学长。”
许珩本来想趴桌子上补个觉,奈何前面女生的声音响个不停,让他连带着对教室前那个男生都有点烦。
“大家好,我是表演系2011级的程予乐。”前面的男生忽然开了口,“是这场面试的学生助理,现在我先给大家宣读一遍面试的注意事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等下可以随时问我。”
声音倒是还行,许珩撑着脑袋,和着他的讲话闭目养神。
“呀,我觉得他在看我!”
前排女生一声尖叫,刺得他睁开了眼。浅蓝卫衣的男生望着他们这边,忽然径直向他走过来。
然后程予乐走到他面前,蹲下去又起身。
“同学,你的名帖掉了。”
许珩伸手拿过他手里那张印着自己名字和编号的贴纸,低声说了句“谢谢”。
刚才他捡东西时,许珩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着洗衣液的清香。一个男生,居然用这么香的洗衣液。
“要粘紧,丢了就进不去了。”程予乐冲他一笑,“给,面试加油。”
许珩看着他的笑眼和递过来的矿泉水,心里默默想,干嘛送水给他,莫名其妙献殷勤,搞得一个教室的人都在看他们。
但这学长似乎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接很伤他面子吧。
他拿过那瓶水,不知道说什么,淡淡地又说了一遍:“谢谢。”
然后他就看着程予乐转身下去,从教室门口的纸箱里取出矿泉水,从后往前给每一个人都发了一瓶。
同样,他对每一个人都活力满满地说了一句“加油”。
真是个烂好人,许珩捏着矿泉水瓶想。
巧的是,面试的时候他又遇到了程予乐,他是给他们这一组搭戏的学长之一。
许珩看着程予乐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下了一瞬,然后滑过去选了他身旁紧张到发抖的女孩子。
这个女生抽到的题目是莎士比亚的《奥赛罗》。
“只是为了这一个原因……”
第一句台词一出,许珩忽然抬起头望向台上。
漆黑的舞台上只有一道光,笼罩在程予乐身上,他整个人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温润学长的感觉,彻底进入了奥赛罗的角色。
他被嫉恨折磨得快要发疯,愤怒又绝望,自负而卑微。
他看着床上妻子的睡容,眼神悲戚:“可是我不愿溅她的血,也不愿毁伤她那比白雪还皎洁,比石膏更腻滑的肌肤。”
许珩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猛然跳动起来,百无聊赖的一天忽然有了趣味。
“再一个吻,愿你到死都是这样,我要杀死你,然后再爱你!”
话音落下,他身边的考生们一阵叹息。他将奥赛罗精神溃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演得太过生动,许珩瞄到一直板着脸的评分老师,嘴角也露出一抹赞许的笑。
这个人很厉害,他不得不承认。少年的自傲和胜负欲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耳边血管跳动的声音。
等许珩抽签的时候,他也抽到了《奥赛罗》,太好了。
他像一只羽翼未丰的鹰隼,不服输地全力演绎着这幕戏。
“我摘下了蔷薇,就不能给它已逝的生机,只好让它枯萎凋谢;当它还在枝头的时候,我要嗅一嗅它的芳香。”
虽然这时他应该低头吻他的搭档,虽然表演时和观众有直接眼神交流是大忌,许珩还是鬼使神差地抬头,挑衅般地看了程予乐一眼。
他撞上了程予乐的目光,那里面是一种势均力敌的欣赏,毫不遮掩。
那一瞬间许珩莫名其妙觉得很爽,好像脑袋里跳动的小血管一下炸开了,甚至比他后来知道自己分数全系第一时还爽。
面试结束后,许珩自认为他和程予乐都给对方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谁知正式入学后,有天程予乐笑着问他:“对了学弟,你叫什么名字?”
简直不爽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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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珩被口罩遮住的唇角扬起,不知不觉间他穿过了人潮,走到了校园角落一栋红色的小楼前。
他今天来不是为了睹物思人,是有正事做的。
许珩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摘掉帽子口罩,恭恭敬敬叫了一声:“丁教授。”
桌前的人抬起头,一头夹着白发但卷得十分精致的头发,鼻梁上架着副玳瑁老花镜,即使已迟暮,也能让人想象到她年轻时的倾国倾城。
“你来做什么?”老太太取掉眼睛看着他,态度并不是很热情。
“我来告状,”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办公桌对侧,“有人欺负您的得意门生。”
“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得意门生。”
“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个人,您说他品学兼优,才艺卓绝,是未来话剧界的希望,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老太太被他夸张的形容噎了一下,慈祥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愠色:“不认识,自从他不听劝告,自寻死路,我就当没这个学生了。”
“现在您不也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情况了么。”
说出这句话,许珩的眼神沉了下来,一向骄傲的他,眼睛里也漫起了一丝落寞。
“我早告诉过他,命自我作,福自己求。自己做的决定,就要承担后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走吧。”老太太仍不松口。
许影帝被这样冷眼相待,也不生气,自顾自拿出手机:“那我就跟您念念,别人是怎么骂您的小宝贝的吧。”
“……”
几分钟过后,老太太把笔拍在桌子上:“这都是什么污言秽语。”
“那您是要帮忙了?”
“不帮。许珩,你那是求人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