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和我结婚吧!(47)
虞惟笙心里感慨,到了这把年纪还得为了信息素所困扰,真是不容易。
有不少人脖子上腺体的位置贴着类似纱布的东西。虞惟笙一度以为是用来防止信息素外溢的,询问后才知道那只是外敷用的药。
对方告诉他,用物理方式阻隔信息素外溢是不可能的,真贴一块不透风的胶布,腺体被捂着反而会出更大的问题。
终于轮到岑星时,虞惟笙已经同另一位带着孩子来的家长交换了联系方式。
对方家里的那个Omega女孩儿,就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导致的信息素紊乱,已经吃了一个疗程的药,效果还不错。
虞惟笙想着若岑星也是同样的病因,以后好多做交流。
实际问诊时,医生也倾向是由于个人精神状态所造成的。
他详细了解了岑星两次意外释放信息素时的身体状况,发现有一些共通点。
都是前一夜睡眠不足,当天状态亢奋。
并且,身边有着一个比较特别的人。
医生用词既委婉又直接。他说:“信息素释放本质是一种性唤起,你身边有没有会唤起的对象啊?”
岑星面红耳赤,羞愤欲死,低着头一声不吭,背都佝偻了。
医生点头:“哦,有啊。”
他说完,开了个化验单,让岑星去验血。
化验结果岑星和虞惟笙都看不懂。拿回去给医生看过以后,得到的结果模棱两可。
指标确实有异常,有几项数值接近于发情期,可整体看来又不像是抑制剂失效了。具体是由于什么原因引起的,暂时不好说。医生开了两盒药剂,让他们回去先用着,过一个礼拜再来复诊。
“为了防止意外,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让他去人流密集的场所。”他叮嘱虞惟笙。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去上课了。
岑星好像有意见,可惜他说不了。
回去的路上,虞惟笙已经替他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不用担心学习跟不上,”他安抚岑星,“忘了吗,你能追上大部队的进度就是因为前阵子在家自学。我让岳霄哥哥过来教你,他是Beta,不会受影响的。”
岑星无奈,点了点头。
“你那个同学,那个霍行之,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跟他有直接接触。”虞惟笙又补充。
岑星继续点头。
“没事的,我刚才问那个女孩子的家长,”虞惟笙继续安慰他,“她吃了一个星期的药,状态差不多就已经恢复了。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放宽心,也会很快就好的。”
岑星没有继续点头,只低头看大腿上的塑料袋。
袋子里装着好几盒不同的药。
医生特别叮嘱过,其中有一盒,是测试用的,使用必须十分小心。需要每天在洗过澡后取出一块贴到颈侧的腺体上,二十四小时后撕下,用专用的储存袋塑封保存。七天过后,下次来复诊时把这些带上送去化验,就能大致了解他日常信息素的释放是否异常。
岑星回去以后洗了个澡,把脖子洗得干干净净,贴了一个。
只从外表看,像是颈椎病贴了张伤筋膏药。还好,没有刺鼻气味,而且柔软且透气。刚贴上去有一点痒,时间久习惯了,便没有任何不是感受。
可他依旧他闷闷不乐,也没心思看书。虞惟笙过去关心他,见他趴在桌上盯着八音盒发呆。
虞惟笙替他把发条拧紧,坐着陪他一起听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响。
岑星趴了几分钟,坐直了身子,抬手拉虞惟笙的衣袖。
“怎么?”虞惟笙问。
岑星从桌上拿起纸笔,写到,“如果我好不了怎么办?”
“不会的。”虞惟笙说。
“万一呢?”岑星又写。
虞惟笙心想,那也没关系。就好像他觉得岑星应该努力学习争取考上更好的大学,但就算岑星做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他希望他的小朋友可以做到更好,也能接受他能力有限。
做不好,那就算了。还有他在,他可以想办法。
若是岑星信息素一直不正常,那又有什么大不了呢。在岑星出生以前,Omega没有长效抑制剂的年代,许多人都有类似的困扰,还不是一样过来了。他有条件,可以带他去看最好的医生,进行最好的治疗。
若真的一直控制不了,影响到岑星未来的大学生活与就业,那也无妨。他说喜欢照顾他,是真心的,不带期限的。
但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口。
“没有这种万一,”他对岑星说,“一点小毛病罢了,你太当回事了,很快就会好的。”
第41章 慢一点,再做一次?
岑星惴惴不安。因为昨晚临睡前他偷偷躺在床上用手机搜索了自己的症状。
结果触目惊心。
搜索软件给他推荐了一些奇怪的专科医院,点进去全是弹窗卡得手机动弹不得,给出的病例惨绝人寰。
他一度怀疑第二天去了医院后就会被告知必须摘除一部**体器官,从此以后生活不能自理。
夜深人静时本来就容易伤感。他放下手机后越想越害怕,担心自己若真是生了什么糟糕的毛病,就不好继续腆着脸追求虞惟笙了,想得直抹眼泪。
还好,最坏的假设暂时没出现。
今天的那位医生听说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接诊时态度很好,只是说话始终留有余地。虞惟笙问他要不要紧,能不能很快治愈,会不会对身体有别的影响,得到的回复都是“还不好说”。
在回来的路上,虞惟笙同岑星解释,说这是因为把话说死了对医生这个职业而言容易遇上风险。哪怕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只是不碍事的小毛病,在确诊前说出了口,病人又不巧撞上了那百分之零点一,就有可能跟医院没完没了。看那医生问诊时的态度,明显心里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毛病。
虞惟笙本意是要安慰岑星,可岑星听过后,心里却忍不住要去想,那是不是说明他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真的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坏毛病。
他不是心很大的人,对这类大事一点儿也不洒脱,无比在意,克制不住非要钻牛角尖。
一直纠结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他想给虞惟笙发消息,问他,如果万一的万一我真的运气那么不好,该怎么办呢。
消息编辑完,没法送,清空了。
他怕虞惟笙会觉得他太矫情太麻烦。当初想好的,不可以总在虞惟笙面前哭,那样不讨喜。
没想到五分钟后,虞惟笙敲响了他的房门。
“我想问你有没有睡,打开对话框就看到你正在输入,”虞惟笙坐在床边一脸好笑,“怎么输入了那么久,最后什么都没发出来?”
岑星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心虚地看他。
“睡不着啊?”虞惟笙问。
岑星点头。
虞惟笙想了想,又问:“饿不饿?”
岑星摇头。
他很少在这个时间吃东西,更何况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什么食欲。
“那可怎么办呢,”虞惟笙挺无奈的模样,“要不要我给你念故事书?”
岑星愣了一下,接着脸便红了,拉下了被子试图抗议。他明明都快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虞惟笙像是过来嘲笑他的。
“那来聊会儿天吧?”虞惟笙说,“你试试跟我打手语,看我能不能猜到你要表达的意思。”
岑星眨了眨眼。他坐起身来,披上了一件外套,试探性地看向虞惟笙。
“试试,”虞惟笙说,“动作慢一点,不然我看不清。”
岑星想了一会儿,抬手先用食指指了指虞惟笙,又竖起大拇指。这是最最简单的,你好的意思。
虞惟笙却没看懂的样子,点着头说道:“嗯,我也觉得我很棒。”
岑星低下头偷笑,也跟着点了点头,就当做他猜对了。
接着,他又抬起一只手,先指了指自己,再举到眼睛前,大拇指和食指开开合合动了几下。
这是在模拟眼睛反复眨呀眨。意思是,我睡不着,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