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9)
用付驰延的话来说,夏季是活力的季节,早晨太阳光线又正好,是很适合锻炼和唤醒身体活力的时候。
他也曾对他无微不至,他也曾像关心自己一样关心他的健康,但如今……不,应该是在一年多以前,时今在一次和付驰延朋友的登山郊游途中失足摔倒,导致大家不得不返程送他去医院后,付驰延就不再在夏天带他出门郊游了。
时今曾在事后听到付驰延的同事调侃,说他们这些有着强健体魄的职业人士,伴侣还是更适合Alpha或者Beta。
大概,付驰延也觉得他不健康的身体很扫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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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今曾经奇怪为什么付驰延和他的感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如今细细想来,回忆里到处都是渐变的细节。
时今一时又心情郁郁,他看了眼手机,见时间还早,便干脆把家里的车子叫出来了。
当今世界发达,车辆当然也有无人驾驶功能,只是时今平时都不喜欢用家里的车,一来这辆车是付驰延风格的机甲重金属风格,开出去太扎眼,二来,他是被判定为病弱A.级的Omega,为了防止意外,车辆只会用低速行驶,很耗费时间。
况且,这样一辆外表霸气的车却只能用低速档,不用看都知道里面不是老人就是病号。
时今不太喜欢旁人猜测到这些事。
但今天时间还早,时今也有一段时间没好好逛了,他索性把家里的车叫出来,准备沿途看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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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平稳行驶在地面,与前后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时今手里的画本已经画出城市模糊的轮廓,而在一个转角时候,时今忽然看到了傅迟深熟悉的身影。
傅迟深身旁同样是一辆金属色的机甲风格车辆,不过车身颜色带些金闪,看起来像本人一样抓眼。
傅迟深似乎在等谁,脸上表情有些烦躁,男人一直往小区门里张望,甚至连平时规整的形象都不注意了,身体半靠着车身,一只脚踩在车门框边缘,满脸‘别来惹老子’的模样。
时今抬起头看了看——傅迟深面前是昨夜他送他回来的那个小区。
这……
时今犹豫了一下,车子缓缓驶过了一段路,他才出声:“AI,停一下车。”
……
时今从小区后门绕了过来,傅迟深隔着老远看到他就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火速把不规整的腿收回来,站成了标准笔挺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时今不擅长演戏,所以去也没多说,只把心里的疑问问了。
“在等你。”傅迟深弯了唇角,倒是半点不遮掩,Alpha转身把门按开,“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时今:“……我不要你送。”
“我人都在这了。”傅迟深摆出难过的模样,“难道你要我走啊?”
“……”傅迟深这样说,时今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好,他看着傅迟深夸张的表情,忍不住问:“你对谁都这样吗?”
“嗯?”
“花花公子……”时今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你对谁都这样殷勤吗?不会很累吗?”
“?”傅迟深有些诧异,“我怎么就花花公子了?”
“就是很……”时今看着他,艰难吐字:“说话举止都很轻浮。”
“你这……我什么时候轻浮了?”
“夸我的那些话,很花言巧语。”
“因为你本来就好看,我在说实话而已。”傅迟深无辜道,“何况除了你我也没夸过别人。”
“可是我们才见过一次面,上次我在医院你就……你就……”
“顺手。”傅迟深说,“我们先前就见过面,而当时那种腺体检查你竟然是一个人在场。”
“……”时今捏紧了手指。
他想到当时那个场景,与其说Alpha顺手帮忙,不如说……Alpha觉得他当时很可怜。
“你身体看起来不太好,我的基因等级是A级,A级Alpha的基因能量可以安抚绝大多数的Omega,如果有个万一,我觉得我总比那些工业合成的安抚剂好用,毕竟你知道的,工业生产的东西总有弊端。”傅迟深说,“所以我只是……举手之劳?”
时今一时没法反驳。
傅迟深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时今没法把对方当成狡辩或者油嘴滑舌,看着Alpha无辜又真挚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好吧,那暂时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Omega纯黑的眸子透着夏日明澈的光,时今充满歉意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其中满是单纯与纯粹的认真。
傅迟深目光落在他眸子里,身体里忽然涌出一股热烈的欲.望,好想拥有他、好想占有他。
好想。
“你能控制一下你的信息素吗?”时今往后退了半步,声音也大了起来,Omega耳根发红,秀气的眉透着几分难耐地轻蹙着,“我……我不舒服……”
傅迟深这才忙把自己那充满侵略性的信息素收敛起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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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今站在原地吹了好一会儿风才把身上那股热意吹散,而傅迟深在一旁低眉顺眼,一副心虚认错好宝宝的模样。
“好点了吗?”
“好了。”时今摆摆手,“没事。”
“实在抱歉。”傅迟深又再次邀请,“上车吧。”
“……”时今犹豫。
不过傅迟深没看他,男人只将前座车门打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药膏。
傅迟深:“这个给你。”
“嗯?”
傅迟深隔空点点他衣领的位置:“我看你好像伤到了。”
时今顿了顿,低头一看,才想起这是上次警员就说过的挫伤,这么几天过去,伤口的痂是掉得差不多了,但是皮肤还是受伤后的殷红色。
上次警员提醒后时今就有注意穿稍微高领一些的衣服,这会儿领口也只露出伤口的一点边缘来。
没想到傅迟深竟然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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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迟深如此,时今最后自然是上了对方的车,家里那辆则按遥控让其回去了。
傅迟深驱车去往学校,但他并没将时今直接送到教室门口,而是在一处稍微偏僻的地方停了车让时今下来。
“我们孤A寡O的,你又那么好看,我怕有人看到我单独送你来学校会说闲话。”
人们往往喜欢用龌龊的心思揣测望不可及的人,古地球如此,现在也如此,傅迟深对这些揣测是无所谓,但他觉得时今恐怕受不了。
“就在这下车吧,我们一起走过去,说在学校遇到的就行。”
“嗯……”
时今想,傅迟深比想象中要体贴得多。
……
时今和傅迟深走在林荫小道,偶尔会有学生路过叫傅迟深一声傅先生,时今跟着在旁边,也蹭到了几句‘学长好’,傅迟深在学校里也上了几节课了,和学生走在一起也并不奇怪。
他们刚走了一段路,时今就接到了来自丈夫的电话。
这是这么几个月来,付驰延难得的一次主动电话。
虽然时今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丈夫大概率是要问他李丽的事。
傅迟深就在旁边,时今看到付驰延的电话多少有些紧张,他手心都起了汗,握着手机匆忙给傅迟深一个抱歉的眼神,接着就与傅迟深拉开些距离接电话去了。
“喂……”他压低了声音。
“时今。”付驰延问,“安全到学校了吗?”
“嗯,到了。”
付驰延开门见山:“李丽怎么回事?”
果然。
提到这个时今就立马心情不好:“她在家里吸烟。”
“家里?”
“嗯。”
“什么地方?”
“客厅!”时今说着又有些委屈,不是委屈李丽吸烟这事……而是想到了付驰延的钥匙,“你干嘛把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