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还闹?(23)
“下了,过来看看明哲。”关敬笑着道。
明哲?竟然已经这么熟稔了,刚压下去的不爽又冒了头,邱野没看床上的季明哲,直接对关敬道,“你应该还没吃饭吧?走吧,我请你。”
关敬一愣,而后眼睛微弯,笑道,“那你等我换套常服。”
二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比较高档的西餐厅,邱野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葡萄酒,给关敬倒了一杯,道,“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了,但还是要说一句:谢谢。”
“这么客气,”关敬笑了笑,与他碰了碰杯,“其实真不用谢,要不是有这次帮忙,我还真认识不到像明哲这么好的人。”
“你觉得他很好?”邱野问道。
关敬说话很斯文,但其实并不内敛,反而很直白,“是啊,很合眼缘,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是吗?”邱野晃了下酒杯。
两人又聊了几句季明哲,关敬感觉气氛到了,刚要说什么,邱野先一步开口道,“如果你想追他,那我只能说声抱歉。”
“嗯?”关敬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邱野勾了勾唇,道,“我跟季明哲正在同居,并且四年前就已经结婚。”
第三十章 娇气
邱野的话信息量颇大,关敬不知是在默默消化还是被打击到了,愣了十多秒,才道,“抱歉,我以为你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也一直没来看过他。”
“该我道歉,是我当时没解释清楚。”邱野道。
关敬笑了笑,倒是没有表现出尴尬的神色,只叹了口气说,“可惜了,我还以为终于有希望脱离单身了。”
邱野闻言挑了下眉,看着他,“你这几年一直没找?以你的条件追求者应该很多才是。”
他跟关敬是在一次校联谊会上认识的,几年前他跟季明哲刚结婚,负气离开了家,又不再搭理司乐,整天丧在宿舍里长蘑菇。
舍友以为他失恋,便给他跟关敬搭了线,准备撮合他们两个,但他自己没那个心思,关敬也不怎么吃他这一类型,两人当时就只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没再联系。
这两年关敬来了H市工作,倒是偶尔碰到过几次,论交情只能算是个熟人,这次要不是季明哲重伤,他求到了关敬跟前,估计他们永远也就是个点头之交。
所以关敬的感情状况他完全不清楚。
“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关敬笑笑,“倒是你,没想到四年前就已经结婚了。”
这句话里有点揶揄的成分在,毕竟当时所有人包括关系最好的舍友都以为邱野是单身,还极力撮合他跟关敬来着。
邱野清了清嗓子,没解释这其中的曲折,只道,“当时不太方便公开。”
关敬理解的点点头。
吃完饭,二人从餐厅里出来,关敬道,“你上去陪他吧,我不回医院了,直接回家。”
“我送你。”邱野拿出车钥匙。
“不用,你刚刚也喝酒了,可别酒驾,”关敬笑道,“我住的地方离这边很近,走过去就成。”
“那行,”邱野道,“回头见。”
关敬冲他摆了下手,拢好自己的外套,朝路口走去,邱野把车钥匙揣回兜里,转身慢吞吞的也往医院的住院部走。
“少爷,您要不再喝点?”病房里,管家把保温桶的盖子重新打开,盛了半碗汤出来。
刚刚季明哲喝了两口就拧着眉不再喝了,嫌油腻。
“明天我让吴妈炖点清淡的粥来,但骨头营养高,虽然这东西难喝了点,可你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喝这个好。”
管家一边苦口婆心的劝一边想把碗递到季明哲的手里,奈何后者却不接。
季明哲很少挑食,一般是家里做什么就吃什么,他也知道这骨头汤家里阿姨熬的不容易,但几天没进食,乍一闻到油腻的东西,根本没什么胃口。
管家叹了口气,也不忍心逼他喝,见劝不动,便盖上保温桶的盖子,趁着去洗碗筷的功夫,偷偷给邱野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邱野问道。
“邱少爷,你还在外面吗?”管家捂着手机小声说,“少爷不喝骨头汤,你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帮他带份粥?”
邱野啧道,“平时也没见他挑食,病了倒是娇气起来了。”
管家讪笑了两声。
邱野往四周看了看,远远看到一家粥店,脚下便换了方向说,“行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管家觉得这邱少爷好像有点转性了,欣慰的把手机揣进兜里,甩着手上的水珠回了病房。
“帮我把枕头放下去。”半靠在床头的季明哲看到他回来说道。
管家在衣服上蹭了手,然后扶着季明哲躺下,又托着他的肩膀帮他把软枕放好,刚要去调整输液管的位置,季明哲的头猛地一偏,抬手挡住了他的胳膊。
“哎!别动,手上有针。”管家连忙道。
“让开!”季明哲却喝了一声,上半身都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门上的那块探视玻璃。
他感觉门外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
就跟上次被邱野丢在路上,他遇到的那辆SUV里的目光一样,阴狠,恶毒,充满了攻击性,让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到底是谁?
季明哲抿紧唇,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看着外面,管家发现他神色有异,也转身看向门口,压低声音问道,“少爷,怎么了?”
“外面有人。”季明哲说。
管家神情绷紧,手摸到后腰的枪,“我去看看。”
但他还没迈步,就有个黑影从门口路过,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侧脸,季明哲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前倾,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
“少爷!”管家吓了一跳,回身想扶他。
季明哲脸色一片惨白,但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似的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紧闭的病房门。
然而走廊里空空的,除了一个医护人员推着药车走过,其他什么都没有。
“是他,”季明哲却喃喃的说了一句,随即猛然咬住了唇,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般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管家赶忙走过来扶住了他。
“少爷,你没事吧?他是谁?”管家看了看外面,回头问道。
季明哲听闻,没回答,只是身体发抖的越发厉害,连原本漆黑深沉的双眸都跟着急速颤动,而他脸上的神情似恨似恐惧,更有点神经质的绝望。
管家从未见过季明哲会失态成这样,他不敢再出声刺激他,只小心的把季明哲攥在门框上的手扳下来,然后扶着他回到了病床上。
被子、枕头、药架都倒在了地上,管家把它们一一捡起来放到一边,季明哲的伤口似乎是挣裂了,鲜红从纱布的边缘渗透了出来。
他想按墙上的呼叫铃,季明哲嗓音嘶哑道,“先别叫。”
管家便没敢动,有些无措的站在了一边。
邱野打包好粥一路走过来,在上楼前把叼在嘴边的烟头摁灭了丢在垃圾桶里,随即拿出手机,准备给他舅舅贺文远打个电话,问问公司的情况。
但语音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电梯正好到了一楼,叮一声轿厢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子很高,戴着鸭舌帽正在打电话的青年。
邱野等他出来后,关上手机,走进去,在电梯门快要阖上时,那个青年突然回头看了邱野一眼。
邱野对上他的目光,不禁皱了皱眉,对方的视线让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青年很快收回了目光,邱野看到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外面走。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那人用有点口音的普通话说,“老师,我去看过他了。”
等回到病房,邱野看到里面的情形和坐在床上把脸埋在臂弯里的季明哲,不禁一愣,问道,“怎么了?”
他一来,管家好似看到了救星般,三言两语把刚才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