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恩不图报(60)
林州举起手指头,他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分外惺惺作态。
可是有什么关系,惺惺作态又如何,燕臻喜欢就行。
燕臻果然很喜欢,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伸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指头,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是啊,哥差点忘了,州儿可厉害了。”
林州使劲点头,摸了摸被亲的手指,眼睛亮亮的。
燕臻对着镜子理了理他的衣襟和头发,拉着林州的手:“走吧,先去吃饭。”
两人在酒店的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燕臻便又带着林州出门了。
这个古镇燕臻没怎么来过,既然说了要带林州好好玩,便认真地查了攻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走过去。
晚上回来的时候燕臻手里已经拎了一堆琐碎的小玩意儿,都是在路上林州被人忽悠着买的。
燕臻不忍心告诉他这些所谓的历史手工艺品大多都是某乌批发市场上来的货物,不能打击人家那颗满怀热血保护祖国传统工艺的拳拳之心啊。
林州回到房里,一眼就看到那张大得夸张的超级大床,满腔的玩乐心思顿时散了个干净,人也变得局促起来,好像一下子从旅游频道跳转到了成人频道。
他打量了燕臻几眼,燕臻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淡然模样,好像白天顶着前台服务员的异样目光故意订了一张大床的人不是他一样。
假正经!有本事今晚不要睡一张床!
林州搓了搓发热的脸颊,率先跑进浴室。
“哥,我先去洗澡了!”
第四十七章
浴室里水汽弥漫,哗哗的水声充斥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林州突然感到一丝凉意拂过皮肤,初秋的低温穿透温暖的水雾,在皮肤上激起一层战栗。
他似有所感,连忙抹去脸上的水,转头朝门边看去。
半开的门边站着的人影果然是燕臻。他把衬衫上面几颗纽扣解开,衣袖也捋到手肘,露出干练的手臂线条,还有性感的锁骨和一大片胸膛。
燕臻关上门,转身朝他走来。
林州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一把拉起浴帘,只露出头来看着燕臻。
“臻哥,你、你进来干什么?”
燕臻看出他的紧张,没有继续靠近,只在洗手台边半倚着。
“有些无聊。”
林州:“……”无聊就进来看他洗澡?!这借口好虚伪。
林州忙把浴帘严严实实地拉紧,脑袋也钻了回去。
这可怕的浴室是全透明的,本来还有一个毛玻璃的门板挡着,现在燕臻就站在他面前,他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洗澡?
他洗澡的动作可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雅致好看,还是别让燕臻看了。
燕臻看着偶尔轻晃的浴帘,唇角微微挑起,半仰着头看着空气中飘荡的水雾,像聊天一样开口:“州儿,我们聊一聊以前的事吧。”
“啊?聊什么?”
燕臻手指轻点着下巴:“随便聊点什么。比如,你和林旗——有一起洗过澡吗?”
隔开两人的浴帘不意外地剧烈晃了几下,是林州在隔着帘子摆手,他连连道:“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林旗对你好么?”燕臻微微眯起眼睛。
林州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果断的愉悦。
“当然很好了。”
“有多好?”
林州没有回答,只是关了水,哗哗的水声渐渐消失,室内恢复安静,他又探出头来,“哥你说话好奇怪,林旗不就是你么?你说的好像是另一个人似的。”
燕臻笑了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过去。”说着就走了出去。
林州拉开帘子,正要拿起毛巾擦身,燕臻却又进来了,手肘上挂着一条大浴巾。他吓得又要躲,燕臻好笑地拉住他,展开浴巾将他严实地包起来。
“躲什么?你以前不是很敢的吗?还敢勾引我。”燕臻拉起浴巾揉着他滴水的头发,“浴巾是新买的,别用酒店的,不干净。”
林州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任燕臻轻柔地给他擦着头发。
燕臻给他擦干了头发,用手拨了拨那柔软的凌乱的发丝,突然俯下身来将林州抱了起来。
林州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燕臻。
燕臻的眼睛深遂得仿若千年古潭。那以眼睛当中满满的全是他的身影,林州出神地看着,忍不住低下头,轻轻亲吻那双专注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蹭在唇上,有些痒痒的。
燕臻等他亲完,才笑问道:“你在亲林旗,还是亲我?”
林州不解地拧起眉头,燕臻也不等他的答案,抱着他径直走向卧室。
两人一起倒进柔软的大床里,林州身上的浴巾散了开来,从胸前到大腿露出一片。
燕臻趁着他手足无措地拉被子的时候欺身压在他的身上,用身体密密实实地掩住他,笑着亲了他一口。
“这样我就看不见了。”
林州不再乱动,脸色绯红地看着他。
燕臻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将他额前的发丝向后顺着,如同摸着一只柔顺的猫儿。
他不接受他的时候,林州还敢大胆地勾引他。如今大概是知道了他的心意,林州反倒开始矜持局促起来。
这大概就是林州的恃宠而骄了。可是这样的恃宠而骄,简直可爱得令人心软。
燕臻紧紧地将这个为他而来的男孩抱在怀里。
他的局促不自在让燕臻更加确定,林州并非是天生喜欢男人的。
想必在他还懵懂的时候,是林旗强硬地闯入他的世界,独占他全部的情感,让林州喜欢上了他。
然后又彻底消失,将林州远远地抛下。
燕臻唾弃这样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偏偏是他自己。
“州儿,对不起。”燕臻在林州的耳边轻声道,“还有,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我怎么会放弃臻哥?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林州捂着发热地耳朵,专注地看着燕臻,“只有一件事能让我放弃,就是哥自己说不再喜欢我,不想要我。那样我就只能走了,走得远远的。”
燕臻紧紧地拥住他。
这个孩子,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多么动人的情话?
原来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他失意之时撞落在清水山上,让他失去所有的记忆之后,和林州相遇。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把这个生长在深山中的男孩送到他的面前。
不然,纵使他富可敌国,手眼通天,他又如何才能找到林州,如何才能拥有他呢?
燕臻一遍又一遍地抚着林州的额头和头顶,像长辈一样慈爱,像情人一样缠绵,辗转地亲吻着他,极尽温柔。
林州尽管略显局促,却又积极地回应着,每一个动作都撩拨着他最欲罢不能的那一点。
这对燕臻来说,实在是他第一次与另一个人如此亲密无间,可是林州显然对他的身体熟悉极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林州的熟练都来自林旗……那个令人唾弃的男人。
燕臻有些粗鲁地夺回绝对的主动权,带动着林州适应他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