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没说出再见这两个字,他和傅生就不曾分开过一样。
须瓷并不晕机,但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须瓷在上飞机之前吃了药,这两个小时里,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就没清明过。
手机里有傅生发来的信息,他忍着不适回复:
——哥,我到了,你别生气,我明晚就回来。
没有回复。
须瓷抿着唇,他抑制住心里的失望,打车回到了小公寓里。
他先去了快递柜那里,拿出了自己买了好久的快递。
回到家里,他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打开手机下载了一个软件。
须瓷轻车熟路地登录进来,点开了一个疑似监控的视频。
视频里似乎是一辆车的内部,没什么特别的。须瓷开着倍速播放,直到时间显示在五天前——傅生出现了。
他从外部打开车门,拿出了中间置物架里的一瓶药,从里面取出两颗药片放进了一个透明封袋里。
随后视频里的傅生把药瓶放回原位,并拿出手机发出一条语音:“我寄样东西给你,忙完回复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须瓷平静地看着手机里的监控,虽然知道傅生会怀疑是正常的,可心里还是没忍住晦暗了几分。
你看,你说是安眠药他都不信你,以后他也会怀疑你说过的一切。
他会怀疑你这两年是不是真的洁身自好,是不是真的没被别人碰过,甚至戒同所里的那些事报出来后,他会不会怀疑你也脏了?
须瓷拿剪刀划开了自己买的快递,从里面拿出一个玫瑰金的手铐。
卖家没有骗人,作为情/趣手铐,但它宽厚坚固,色泽也非常漂亮,看起来非常精致。
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是手铐绵,防止伤到使用者。
傅生的皮肤在同性中比起来要偏白很多,有玫瑰金的衬托,场面一定异常唯美。
须瓷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东西,这是他在与傅生重逢后匆匆下单定制的。
他既然希望能用到它,又希望它永远都派不上用场。
矛盾的心理在一直没等到傅生的回信后,天秤开始偏向一方,他自我唾弃着,直到手机里开了倍速的监控放到了今天——
他看见傅生坐上了驾驶座,听见他和朋友在打电话。
那边说了什么监控听不见,但傅生最后那句须瓷听得清晰:“那能给我一份全部受害者名单吗?”
脸色更为苍白了,须瓷怔怔地望着视频中傅生的侧脸,他还是在查了。
为什么非要知道一切呢?
有些事藏起来对大家都好,为什么非要自找难受呢?
须瓷像是被哽住了喉咙,傅生为什么就不信他的话也不听他的话呢?
关起来。
脑海里有这样一道声音——关起来,他就没法不听话了,他就……
“嗡——嗡——”
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让须瓷整个人都抖了一瞬。
他望着屏幕上面备注着傅生的号码,顿了好久才慢慢抬起手,按下接听。
那边傅生冷声道:“能耐了须瓷,现在都敢招呼不打一声就跑了?”
“哥……我错了。”
而那边的傅生,刚收到一条白棠生发来的信息:
——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骆其风和你家小孩的前经纪人在石居见了面。
——……石居?
——一家会所。
——什么会所?
——别想太多,正经会所,吃饭的。
第37章 (二更)下手挺狠啊
傅生显然是来找他了。
从影视城那边开车回这里至少要十来个小时,须瓷很想让傅生回去吧,但他肯定不会听。
虽然傅生会来本就是须瓷的计划之一……
当然,就算傅生不来也没关系。
须瓷将玫瑰金手铐放回快递盒里藏到了床下,再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傅生的衬衫抱在怀里,躺在床上准备睡去。
得养好精神,明天还要赴约呢……
--
须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是个看起来很隐蔽的会所,装修偏向古建筑,有假山流水还有长亭。
他来到包厢门口轻敲了敲门,随后便看见了端坐在里面的前经纪人于甄……还有骆其风。
须瓷丝毫没觉得意外,他和于甄无仇无怨,如果只是单纯为了钱,没必要一定强求见面。
骆其风上下打量了一下须瓷:“果然爬了床的就是不一样,小丑都戴上手表了?”
须瓷面不改色道:“傅先生送的,你喜欢他也不会送你。”
骆其风:“……”
妈的。
于甄上下观察了一番须瓷,抓起须瓷的手扯下他手上的绷带,发现里面没藏什么后,才毫不在意地把绷带扔在了地上。
他还检查了一下须瓷的手机,确认没有录音,并将其关机后,才正式开始了谈话。
于甄坐回椅子,直奔主题:“钱呢?”
须瓷拍了两张十元大钞放在桌上。
于甄:“……”
骆其风:“……”
场面一时有些凝固,骆其风挑眉笑了:“原来你这么天真?这张照片对你来说就值二十块?”
须瓷冷淡地看他:“你缺这二十万吗?”
他们把他约出来,不可能是为了这二十万,于甄或许是为了钱,但骆其风绝对不是。
骆其风被逗笑了:“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差这二十万,但于老板差啊,他毕竟是你前经纪人,你飞黄腾达了,怎么也要援助一下他不是?”
须瓷说:“我没有钱。”
“你想清楚——”
于甄冷笑道:“你现在在演《往生》男四吧?这剧一播你可是火定了,照片一旦流露出去,你未来的星途可就毁了,想来傅先生也不会喜欢被人‘碰过’的脏东西。”
须瓷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我没有被人碰过。”
骆其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哟,这就生气了?”
于甄端起酒杯碰了碰他面前的酒杯:“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确实没人碰过你,可也要别人信啊,通常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照片一旦公布,你可就有口难辩了。”
“傅先生会信我的。”须瓷突然像是平静了下来,“我没做过的事,你没法强按在我头上。”
“傅先生信你?傅先生或许只是不介意你被人玩过呢?”
“别废话了。”于甄不耐道,“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二十万。”
须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照片是怎么拍到的?”
于甄挑眉:“都这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包厢里本来就有监控,随便截个图就有了。”
“我怎么知道你后面不会再找我,且没有留下底片?”
“我带你也快两年了,原来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信任?信一个喜欢拉着手下艺人去爬床抱大腿的经纪人?”
“你这话说岔了,我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你们好?”
于甄笑得虚伪:“像你们这种没有没有背景也没钱的新人,想要上位不抱个金主能怎么办?”
骆其风闻言有些不屑,好整以暇地端坐一边,看好戏的样子。
于甄继续道:“比如你看,你和蒋员算是同一批,他如今已经拿到了一部电视剧的男二号,而你故作清高不肯屈膝,在遇见傅先生之前,也只配跑跑龙套了。”
目的达到,须瓷换了话题:“二十万太多了,我没有这么多钱。”
于甄摆摆手:“别讨价还价,二十万,一手交钱,一手销货。”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骆其风突然拿起酒杯倒在自己光亮的皮鞋上:“不如这样,你跪下来跟我磕个头,顺便把它舔干净,这二十万我帮你出,怎么样?”
他笑着翘起二郎腿,等待着须瓷的回答。
须瓷瞥了他一眼,随后像是妥协了,他对于甄说:“我只请了一天假,明天就得回剧组,二十万这么高的取现金额必须要提前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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