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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了。”童倦拿眼角扫了他一下。
“那歌会唱了吗？”
“会了。”
裴斯然抿了抿嘴唇，失算了，没想到童倦这么聪明。
休息结束后，六个人准备一起来一遍，裴斯然把余光放在了童倦身上，想着童倦要是哪个动作做得不对还能纠正一下，然而往往事与愿违，童倦每个动作都做得很标准，完全没有纠正的余地。
裴斯然：大意了。
童倦老早就察觉到了裴斯然的视线，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是有事不好意思说，便小声问道：“怎么了？哪不明白我告诉你。”
原本有些气馁的裴斯然听到童倦的话灵机一动，点了点头，“好，那你帮帮我吧。”
站在他俩后面的初方安白眼快飞到天上去了，听听，这是裴斯然能说的出来的话吗？一个海外归来的ACE练习生，竟然需要一个小主播教，让韩丘俞知道了得气死。
然而童倦并没有真的当上裴斯然的私教，因为下一秒钟他就被工作人员叫走了。
为了给观众们更多了解练习生的机会，每位练习生都会被安排个人采访，相较于第一次采访，现在的童倦已经熟练很多了，不但记得拿话筒，还学会了如何看机位。
“童倦你好啊，几天没见，又好看了。”依旧是上次的工作人员，笑着和童倦问好，“今天的采访就是问几个小问题，不用紧张哦。”
“好。”童倦点了点头，“我真的不紧张。”
“嗯嗯嗯。”工作人员也跟着点头：
童倦：……
谢谢，有被敷衍到。
“第一个问题，录节目有不习惯的地方吗？”
“有，太有了。”童倦想起这两天的经历就想对着摄像机倒苦水，“宿舍的浴室特别滑，穿拖鞋也滑。还有食堂的饭，我虽然口味也很清淡，但也不能这样清淡呀，连吃饭的欲望都没了。”
“姐姐，我说出来之后，节目组会改吗？”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一副你太天真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反问：“怎么可能？”
那就是不可能的意思了。
童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又委屈巴巴地改口道，“但是我们可以感受到节目组对我们的担心，生怕我们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把自己吃胖了，真的非常感谢节目组的良苦用心。”
好家伙，竟然会阴阳怪气了。
工作人员忍着笑道：“你的感谢节目组会收到的，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到时候节目组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童倦开心极了：“……真，真的嘛。”
他最喜欢钱了。
“看你的表现咯。”工作人员继续道，“第二个问题，过年的时候你们要留在这里继续努力了，有什么想和其他练习生们一起体验的活动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童倦的知识盲区了。
星际时代早就没有传统的年了，只在每公元年的一月一日放一天假，童倦也是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母星时代的人们竟然还有这么多节假日。
被科普了各种节日之后，童倦只草草记住了大致是什么时候，并没有记住相关的活动。
【包饺子，写春联，看春晚。】系统提示道。
童倦立刻说了系统给的答案，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还记得在家的时候在过年期间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系统：【宿主你等等，我帮你查一下。】
不用麻烦了。
“趣事……没有。”童倦不想撒谎，反正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孤儿，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没怎么过过年。”
而记忆中，也没有关于另一个时空父母的太多记忆，只有两张模糊的脸，好像和孤儿没什么两样。
只是，偶尔晚间的直播结束后，看着小区里亮起的各家灯火，想到此刻大家柴米油盐吵吵闹闹的样子，会觉得很难过。
童倦低头看着地板，不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换回了平时温温柔柔的表情，只是他形单影只地坐在大大的高脚椅上，显得有些单薄，看似纸片似的人，却轻飘飘地说出了这般沉重的话，一想到这样又爱撒娇又爱笑的孩子身边竟然没个亲人，现场就莫名安静了下来，原本其乐融融的采访氛围凝固成一滩死水。
参加节目的练习生们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本该是在家里享福的年纪，却早早地来社会闯荡。这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童倦连家都没有。
在场的工作人员无一不心里泛酸，像童倦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宠着。
怪不得童倦身上总是缺少一种归属感，仿佛只是这个世界的意外来客，从来不属于这里一样。可他真的不应该这样，人间山河浪漫，芸芸众生皆可渡，不应该少了童倦这样赤诚纯粹的人啊。
看到在场的人的反应，童倦知道是自己的话让他们误会了，可是他不这样说也没有别的办法。下个月就要过年了，节目组肯定准备了很多环节，还是现在就和他们报备吧。
“……没关系的。”先往死水里投石子的是童倦，“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接下来的采访，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心不在焉，童倦在他们心里已然成为了易碎的瓷娃娃，原本只是商业合作的关系倒在这一刻开始生出了些情分来，连负责管理练习生的副导演都拉着他的手再三向他保证不会把这段采访说出去。
甚至在童倦准备走的时候，还被一个摄像大哥拉住了衣袖。
“小童啊，别难过，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来又自己一个人去，看开点。”摄像大哥高深莫测地说完，又凑到童倦身边低声道：“想吃什么好吃的跟哥说，明天哥偷偷给你带进来。”
童倦：吸溜.jpg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第十五章
童倦回到练习室的时候刚好遇到裴斯然往外走。
贴着磨砂纸的玻璃门从里向外推开，童倦迈出的步子撤了回来，裴斯然站在屋里，两个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对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B市冬天很冷，窗户偶尔会被冻住关不上，保洁阿姨只能在中午或者下午阳光最足的时候开一会儿透透气，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一阵冷风吹过，还能听到外面树叶摆动的声音。
童倦回过神来，往旁边挪了挪，让开门口的位置，主动问道：“你要去采访吗？”
裴斯然点了点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为了提高效率，节目组给单人采访准备了两组工作人员同时进行，刚才工作人员来叫裴斯然的时候接到了电话说童倦这边结束了，便又跑去隔壁练习室叫其他人了。
“裴斯然？”从隔壁练习室出来的工作人员在走廊喊人。
裴斯然立刻走了出去，路过童倦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离闻郁远一点！”
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板上的闻郁：“你神经病吧？”
童倦现在已经对这些免疫了，波澜不惊地准备进门，却被裴斯然扯住了背后的衣服。
还不等童倦回头看，裴斯然欠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听到没？”
童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在哄一个孩子，无奈地点了点头：“听到了。”
裴斯然这才放心地放开他，仗着自己身高手臂长，摸了把童倦的头顶。乌黑的头发软绵绵的，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水蜜桃味。裴斯然好像吸了猫的铲屎官，关上门，心满意足地去录采访了。
童倦进屋后立刻有人给他让了位置，几个人跳了一天有些跳不动了，索性就坐在一起唠唠嗑。
他一坐下，闻郁就抬屁股凑了过来，还没开口先闻到了童倦身上的香味。这味道实在是太好闻，他好喜欢。于是那个忍了一天的问题还是问了出来：“卷卷，你用的什么香水啊？”
童倦：“……”
怎么今天被问到的都是他无法回答的问题，要么问他过年，要么问他香水，他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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