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严戈收拾碗筷,端去厨房,把东西放进洗碗池里,一回身就看到陶祈跟在身后,再往后,粘豆包也在。两人一狗排成一列,一个跟着一个。
严戈:“……”
陶祈有点不好意思,别开了目光。
严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晚上洗澡的时候,严戈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见陶祈还是一副生怕他突然不见了的样子,忍不住逗了一句:“要跟我一起吗?”
陶祈:“……”
陶祈有些迟疑,真的考虑起来。
严戈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情,喉结上下动了动。为了避免陶祈真的答应两人一起洗澡,没等小孩儿说话,自己单独进了浴室。
他站在花洒下面冲澡,两手把淋湿的黑发拢上去,肩背肌肉线条流畅,有一种雕塑般的力量美。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一直滑落到脚踝,严戈就这么站着,想起刚才陶祈的神情,喘了两下,伸手去下面握住了。
他刚才差点想直接拉着小孩儿的手腕,直接把人带进浴室,然后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严戈知道,现在陶祈还处在刚刚失去了亲人的痛苦期里,所以对他格外有些依赖,并且可能会因为这个顺势答应一些过分的要求。
但严戈不希望这样。
他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表白了,亲吻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小孩儿能给出回应。不是因为自己趁虚而入让小孩儿感觉到必须这么回报,而是因为小孩儿喜欢自己。
所以现在,他得克制一下。
处理完生理问题,严戈想着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偷吻的时候,小孩儿嘴唇的触感,长长出了口气。
再等等吧。等这段时间过去,小孩儿开学了,就跟他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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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陶祈把空调被拉到脖子下面,规规矩矩地躺好了,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严戈看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低声说:“晚安。”
陶祈也笑,看着严戈的眼睛。
“晚安。”他说。
严戈半靠在床头,一只手从陶祈眼前横过去,手掌撑在枕头上,俯下上身,在陶祈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晚安吻。”
陶祈眨了眨眼,耳尖泛红,蹬了两下被子,把头缩进去,不出来了。
严戈低声笑了,去关灯,休息。
-
凌晨,严戈被一阵声音吵醒了。他睡觉并不沉,如果旁边有动静,就很容易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听到小声的抽泣,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是陶祈在哭。
严戈立即打开灯,往旁边看,发现陶祈闭着眼睛,并没有醒,但是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直到枕头上,晕出一片湿痕。
陶祈整个人蜷缩着身体,脸朝着他这边,鼻尖有点泛红,眉毛紧皱着,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点微弱的泣音,以及一两声模糊的“爸爸”。
他大概是梦到了父亲,看上去很难过,哭的额头上沁出了汗。
严戈见到小孩儿这样,心里情绪一阵阵翻涌,有些心疼。
他伸手把小孩儿揽进自己怀里,按在胸口,手上一下一下抚摸小孩儿的脊背,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疼,但是无能为力。这是要靠小孩儿自己渡过的关口,他能做的只有陪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严戈就这么拥着小孩儿,等他平静下来,眉头松开,沉进安稳的梦乡,才又关了灯。这次他把小孩儿抱在怀里,两人呼吸相闻,一同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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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陶祈醒过来的时候还比较早。他昨天下午在办公室里小睡了一觉,晚上睡得就比平常少。
因为昨晚做梦时哭过了,陶祈眼皮有些肿,睁眼的时候有点困难。
他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掀开眼皮一看,面前一片黑色。
……嗯?
陶祈还有点迟钝,慢吞吞揉了揉眼睛,再看。
还是一片黑色。
这片黑色还有点反光,并且一起一伏……
陶祈往后面拱了拱。有了动作,才感觉到腰上揽着一只手臂,手掌放在……不可描述的地方。
陶祈清醒过来了,努力睁大沉重肿胀的眼皮,一看,眼前那块黑色是严戈的睡袍。自己现在正被对方抱在怀里,屁股上还罩着严戈的手。
情况还是有点尴尬的。
陶祈刚睁眼的时候还好好的,感觉到严戈的手放在那里之后,被这种暧昧的姿势一刺激,立即血液下涌,升旗立正了。
陶祈有点不好意思,正准备往后面退一下,刚挪了一点距离,就感觉严戈的手在往下滑,马上就要到……
陶祈停住了,脸上一片红,前面更加精神。
还、还是往前一点吧。陶祈想。
他又往前拱了拱,却突然觉得顶端触感有点微妙,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陶祈僵硬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跟严戈,对上枪了。
陶祈:“……”
在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里,陶祈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深刻意识到,进退两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眼去看严戈,视线里只有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喉结和颈项上的血管看起来莫名有种性感的意味,往下是结实的肩膀,睡袍领口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肌肤。
陶祈看了一会儿,红着耳朵往前,把头埋在严戈胸口。
严戈还没醒。陶祈想。就这么……待着吧。
他鼻尖贴着严戈的睡衣,呼吸的时候都是严戈身上的味道。两人下半身贴在一起,稍微有一点摩擦,就令人颤栗。
陶祈静静地维持相同的姿势不动,没过多久就觉得内裤前端有点湿润,大概是过于激动了。他不太舒服,又不敢乱动,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
几分钟后,陶祈终于没忍住,下半身往前贴,蹭了两下。
因为陶祈提前醒来而不得不停止偷摸偷吻活动的严戈:“……”
严戈心情复杂。
他本来以为陶祈醒来之后会把他的手臂挪开,下床去洗漱,却没想到小孩儿不但没这么做,反而自己撩火了。
严戈不知道现在是该继续装睡,当做不知道有这回事,还是按住小孩儿欺负一顿。
他还在心里想,到底该怎么办,没理出头绪来,就感觉陶祈又动了动。
这下是往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嘴唇柔软,动作轻缓,带着那么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严戈:“……”这下没法忍了。
陶祈亲完了还要看看严戈的睡颜,心里正因为这种细微、亲密的接触喜悦,就见到严戈睁开了眼睛。
两人视线对上。
陶祈头皮一炸,魂都快吓飞了,慌忙道:“我可以——”解释。
最后两个字没说出口,严戈放在他屁股上的那只手往上托了托,把小孩儿带到面前,低头亲了一下。
不是在额头上,而是嘴唇。
陶祈只感觉到一阵温热,严戈的脸在眼前放大,停留了几秒,然后离开。他一时没有反应,意识里只有嘴唇上鲜明、轻微的触碰。
被亲了。陶祈脑子里来来回回转着这么几个字。
这次的亲吻和之前两个落在额头上的,带有安抚意味的吻不同,虽然都是一触即分,但这个吻有特别的含义。
它只存在于情人之间。
陶祈脸颊涨红,眼神有些躲闪,不知道该看哪里,但是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往严戈脸上瞟。
他这幅样子落在严戈眼里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按进怀里揉搓一番。
严戈手臂紧了紧,把小孩儿往自己怀里按,低下头,在他耳边说:“和我谈恋爱吗?”
陶祈没出声。
严戈看着他通红的耳尖,知道是在不好意思,于是笑了笑,接着说下去。
“我喜欢你。”
“想当你的男朋友。”
……
陶祈埋头在严戈胸口,听得面红耳赤。
他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下面还跟严戈互相顶着,耳边又是严戈低沉的嗓音,脑子里不断有“男朋友”、“谈恋爱”之类的词语来回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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