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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在桌子底下给了他一脚。
赵哥也笑着坐下：“不过你可是电影界的前辈，我们还是新人呢，不管大小，叫声‘哥’也合适的。”
沈曜跟着点头。
欧泊对他的观感不错，这人剧里面一副高冷男神的模样，现实生活里倒是个谦逊懂礼貌的好孩子，难怪安姐能看中他，给他拉来当CP，好歹人品还过得去。
欧泊被人叫了声“前辈”，一时间看对方的眼神都跟着慈爱了起来，安姐一眼看出来他飘了，又轻轻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聊正事了。”
“哦。”欧泊老实巴交地摸了摸脚。
说是聊正事，也基本上都是双方经纪人在聊，沈曜和欧泊时不时点下头就行。
欧泊坐直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靠了回去，他坐在椅子上一点点歪过去，轻轻叫了声“沈曜”。
那小孩立刻一脸紧张地看过来，欧泊跟他开玩笑：“哎，你看咱们这情况，像不像家长带着相亲见面？”
沈曜愣了愣神，大概是没料到他会说这个，肉眼可见地绷紧了下巴。
欧泊觉得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紧绷着，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再绷下去多半要断了。
沈曜对着他僵硬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哥，我不太会这个。”
欧泊总觉得自己像见到了某种外表威严性格温顺的大型犬，忍不住放柔了语气，多拿出几分耐心问：“哪个啊？”
“就是……”沈曜摸了摸鼻子，“炒CP，我、我没有经验。”
欧泊“嗤”地一声笑出来，他拍了拍沈曜的肩膀，如愿顺手呼噜了一把他手感不错的头毛，正儿八经地开始胡说八道：“从现在起，你把我当成你最好的哥们。”
沈曜言听计从地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就不需要了。”欧泊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我跟你说，炒CP这事，重在自然和遮遮掩掩。只要我说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在他们眼里我们等于公布地下恋情。”
“所谓我们说假的那就是真的，我们要是说真的，那就是假的工业糖精。”
沈曜几乎快被他那一串真真假假绕晕了，但对方说话的模样实在笃定，他松了口气，认真点头：“好的，哥。”
“聊什么呢？”那边畅想未来，仿佛只要这CP一炒未来内娱半壁江山都在他们手下的经纪人们回过神来，安姐狐疑地看了一眼欧泊，“你没忽悠人老实孩子吧？”
“怎么会呢？”
欧泊微微睁大眼睛，漂亮的蓝眼睛闪动着真诚的光芒，然而安姐不为所动：“你最好没有。”
她扭头露出笑容看向沈曜，“小沈啊，我们欧泊拜托你啦，也不用干别的，就看他要管不住自己嘴的时候，你直接给他捂上。”
她随口说了句笑话，“用嘴捂也行。”
沈曜腾地一下红了脸。
安姐愣住了，扭头看向赵哥：“你们家孩子是不是过于纯情了点？”
赵哥沉痛地捂住了眼睛。
第2章 黄瓜卫视
双方经纪人交待他们诸多要点，欧泊左耳朵听右耳朵进，反正也就是在综艺里演戏，他拿着这个“笨蛋美人”人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演起来熟练。
沈曜倒是听得认真，模样专注，时不时跟着点头，一看就是平日在学校里也认真听讲的乖宝宝。
欧泊盯着他看，脑袋里想的却不是即将要录的综艺，他琢磨着沈曜的职业生涯。
他这张脸没表情的时候，确实会有一种不符年龄的威严冷峻，很适合演总裁，当初发觉他的选角导演也算是个人才。
但其实一有表情，也还会显得很有少年气，演校园剧也不会违和，戴副眼镜能演高冷男声不苟言笑那一挂。
但问题就在他一开始那个霸总是个带点沙雕的言情小甜剧，大概就连制作团队也没想到这玩意就这么爆火了，沈曜这个“人间行走霸总”的烙印也算是这么打上了。
客观评价，他演技还不错，至少没有哪里特别拉胯，演个跟人物形象有些契合的其他角色也不会违和。但无论他演什么，网上都能把他和霸总联系起来，很难说到底是他本人没从那个角色里走出来，还是观众没从里面走出来。
欧泊惋惜地叹了口气，红了一个角色，但以后路反而走窄了，一时间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事。
他扭头看着沈曜的方向走神，沈曜根本不知道他脑袋里想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侧脸，脸上逐渐升温，又再次紧绷了起来。
欧泊回过神来，就看见他耳根后边红了一大片，他没反应过来，还伸手摸了摸他，对方差点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僵硬着喊不出一声“哥”。
“你脖子后面全红了。”欧泊皱了皱眉头，“晒伤了吧？啧，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管理都不好好做，防晒漏涂了吧？”
“做艺人要注意形象管理。”
他一回过头，两位经纪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欧泊一脸莫名，“干嘛啊？”
安姐微微叹气：“我有时候觉得你懂挺多，有时候又觉得你怕不是个木头脑袋。”
欧泊困惑地眨了眨眼，沈曜梗着脖子低声回答：“防晒霜涂了，不是晒伤。”
“哦——”欧泊总算反应过来了，两个经纪人还没来得及欣慰，就见欧泊一拍大腿，“那是过敏！那也没办法了，你有没有带药什么的？”
安姐眼不见心不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你俩再聊一会儿熟悉熟悉，还有五分钟编导就要来了。”
她面容肃穆，“走之前再问一句，你们互相怎么称呼？”
沈曜老实回答：“小、小欧。”
他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有些不敢直视欧泊的脸。
欧泊就随性多了，吊儿郎当地靠在座位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老神在在地翘起一条腿，在安姐的威严注视下又默默放了回去：“哎，我俩都老演员了，演个综艺还能崩吗？放心吧，我肯定见他就笑，没事就在人群里找他，叫沈总沈总，显得亲切点，对吧？”
“以防万一，最好平时就这么叫。”赵哥也跟着交待，“别平常叫着别的，到时候改不过口了。”
沈曜乖巧点头。
节目组的编导几乎是踩着点来的，安姐、赵哥才交待了两句，欧泊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两个经纪人先去门口和编导寒暄两句，欧泊和沈曜在房间里坐着，沈曜迟疑着看了欧泊一眼，小声问：“哥，我有点叫不出。”
欧泊也觉得“小欧”这个称呼很离谱，毕竟几乎没人这么叫他，平常粉丝喊他“老婆”，真的跟他玩得好的圈内朋友基本喊他“大伯”、“伯伯”，从来没人叫一声“小欧”的。
他非常理解沈曜觉得这个称呼别扭，飞快看了眼外面，给年轻人传授经验：“没事，等开始录了以后，他们又不能进来抓人，你想怎么叫怎么叫。”
沈曜看起来还有些迟疑，但他内心挣扎了一瞬，很快决定听他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哥，那我就叫你全名。”
欧泊礼尚往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个人没有其他的缺点，就是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经不起诱惑，拜托你了。”
沈曜郑重点了点头。
这时候门外的几个编导进门了，还顺手把经纪人给关在了门外。
这也是黄瓜卫视才做得出来的事情，不然一般的综艺节目，无论是流程安排还是给嘉宾的人设塑造都得给经纪人过目。黄瓜卫视不，他们仗着自己出的综艺年年爆红出圈，根本不缺嘉宾，一切为了节目效果，经常搞点出人意料的花样。
欧泊露出营业微笑，带着沈曜站起来和几个编导打了招呼。
为首的是个看起来就相当雷厉风行的女导演，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一身运动装打扮，戴着十分低调的黑色鸭舌帽，坐下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现在，希望你们二位，把你们经纪人交代过你们的话全部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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