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行里保持初心兢兢业业走到今天, 难能可贵。
“江老师,抱歉我来晚了。”在大屏幕之外,严爵又是那个温润的、眉眼周正的谦谦君子。
江海潮摆摆手,“我本来就是路过,临时叫你过来吃饭。”他微微一笑,“说好的,请我吃饭,不会吧忘了吧?”
男人玉色的脸上露出一丝悦色,“怎么会。”他还以为江海潮不会记得,毕竟那天的邀约,江海潮只是随口答应了下来。
自从杀青以后江海潮就因为低血糖入院,严爵就没有机会私下里见江海潮。
严爵也想过去探病,可组里想去探病的人如过江之鲫,而且都一一被赶了回来。
江海潮被保护得很好,却也是他再也触碰不到的存在。
尤其是离开了剧组,严爵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除了宣传期能够短暂地同框,大多数时候,严爵都只能静静地、远远地望着那个万人簇拥的影帝。
江海潮于严爵而言就是一颗可望不可及的星星,有生之年能够短暂地望见过这颗星星的轨迹,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机会,离这颗耀眼的星星这样近。
“我就是没想到,您还能记得。”严爵低眸,掩去了眼底呼之欲出的情绪——实在是太唐突,若江海潮见到他眼底的神色,他的心意就再也藏不住。
严爵不知道的是,对于江海潮这种海王来说,轻轻一眼就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啧啧啧,直男。江海潮端起高脚杯,晃了晃杯子里的香槟,“这家的片皮鸭很不错,你等会可以尝尝。”
“嗯。”严爵不动声色地挨着江海潮坐下,他鼻尖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气息,有一种不真实的虚晃感。
就在这时,江海潮忽然挨近了一些,抬手,手肘靠在了严爵宽而直的肩上。
感受到男人一瞬间的僵硬后,江海潮好笑地说:“严老师,你怎么紧张做什么。不是你要约我吃饭的么?”
严爵坐直了些,“是。”
江海潮轻笑,接着说:“你那天说,想要对我说一件事儿。”他疑惑地眨眨眼,“什么事儿啊?”
严爵双拳紧握,高挺的鼻梁上细细一层薄汗。
将人逗得说不出话后,江海潮全身而退,又悠哉悠哉地坐了回去,晃着酒杯,神态慵懒。
可江海潮想错了一点,严爵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小白兔”,能演出温卓霖那种乱世枭雄的人,又怎会是一张白纸?
忽地,江海潮手腕一紧。
一下秒,他的手被男人轻轻的握住。
严爵低着头,盯着手掌里江海潮修长瓷白的指尖。
江海潮挑眉:“怎么了?”这架势,是要表白了?看着对方一副怀春少女的娇羞模样,江海潮强忍着逗人的坏心思。
“严老师?”江海潮语气轻佻,轻轻一笑,“你这是——”
严爵终于抬眼,对上了江海潮的视线。
江海潮这才看见了严爵眼底翻涌的、滔天的爱意。
这哪是怀春少女,这明明是猛虎出山啊...
江海潮 :“...”
而后,男人握着他的手,缓缓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江海潮感受到了严爵衬衣下,强烈的、急促的跳动。
“江海潮...”严爵的声音不再像从前那样字正腔圆,喉咙里像是烈酒焚过,声色沙哑。
严爵望着江海潮,望着这颗近在咫尺的星星。
“我喜欢你。”严爵说。若不是畏惧爱意太过汹涌吓到他,严爵也敢说一声,他爱上了江海潮。
踏入演艺圈的那一年,他踌躇满志,一心扑在光与影的世界中。
一年又一年,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他从未有这样的不舍和心动。
严爵见过了太多娱乐圈的肮脏和龌龊,他本以为,在这个圈子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可是江海潮出现了。
他爱上了一个男人。
江海潮指尖微微一动,掌心下强烈的心跳让他疑惑又好奇。
真的有人会因为另一个人,心动成这样?
“有多喜欢?”——江海潮并不是在逗他,而是真心发问。
他不懂爱情,更不懂此时此刻的热度和跳动,是从何而来。
他像一个小孩儿,懵懵懂懂,试探着摸索。
严爵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很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江海潮从他坚定的目光里,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无数次地抱着他,如同坠入海中的人抱着这世界上唯一的浮木。
他抱着他,吻着他,却连爱意都不敢说出口。
见江海潮神色隐隐不悦,严爵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唐突,太冲动。
严爵松开了江海潮的手,“江老师,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抱歉,我——”
“喜欢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道歉?”江海潮满不在乎地一笑,他抬指,轻轻拂过严爵的唇。
江海潮:“可我还不确定...”他笑着靠近,眼尾的弧度让人轻易沉沦,“介意我确认一下自己的心么?”
“什么...”严爵还没说完,唇上就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江海潮轻轻地,慢慢地吻过男人的唇。
就在严爵为此心悸不已的时候,江海潮慢悠悠地退开,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嗯?没感觉?
可江海潮分明记得自己挺喜欢严爵,跟以往的无数个男朋友一样,喜欢对方的脸、身材、气质...
可是,为什么,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江海潮沉默地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过了很久,才缓缓出声,眼底是残忍的天真。
江海潮:“我不喜欢你吗?”
严爵还未从方才短暂的触碰中缓过神来,却又一瞬间如临深渊。
江海潮啧了一声,小声嘀咕,“我还想跟你在一起来着。”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像是在确认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海潮干净利落地甩了这条还没入海的鱼儿。
“算了,我可能真对你没感觉。”江海潮失去了继续喝酒的兴致,慢悠悠地起身,“回见。”
就像清风扶过,不留一丝痕迹。
严爵坐在原地,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思绪混乱。
离开包厢后,江海潮并没有急着走。这家餐厅还有一间会员制的清吧,江海潮是这儿的常客,每次用完餐都习惯下楼喝几杯。
清吧里的人向来很少,坏境也算清幽,江海潮挺喜欢。
可江海潮没想到的是,会在这儿遇见霍焰。
男人仍旧是一身简单的运动连帽衫,黑衣黑裤,头上一顶黑色鸭舌帽。他像是融在了夜色里,连背影看上去都沾染了无尽的孤寂。
江海潮转头就想走人,可背对着他的男人却在此时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江海潮有些尴尬。
他看不清霍焰帽檐下的神情,可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起身时,周身散发的强大的压制力。
难怪,这家伙身边好几桌都是空的。这样一位爷坐在这儿,是个人都不敢招惹。
江海潮一面嘀咕着,一面佯装没看见缓步走过来的男人,轻轻地、缓缓地朝门口挪。
就在江海潮的手摸到了门口的把手时——男人忽然出声:“躲什么。”
说话间,江海潮就被困在了门与男人之间。
咚、咚、咚...江海潮听见了,同样热烈、强烈的心跳声。
他抬眼,看见了霍焰冷淡凶狠的眉眼。江海潮不禁疑惑:这家伙还真是表里不一,心跳成这样,脸上却要杀人一样。
啧,别扭的家伙。
“怎么样,新欢合你胃口么?”男人低声说着,微微躬身凑近。他像是某种兽类,在江海潮的脖间嗅了嗅。
果然,有另一个男人的气息。
江海潮也同样闻到了霍焰身上的味道——浓浓的酒味。
见江海潮不出声,男人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江海潮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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