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枕头是无辜的,他还是上游戏去捶网友吧!
另一边,沈明登路过沈家主卧,从门缝里与母上大人对视。
他说:“送了。”
向颜拉大门缝,一脸欣慰,低声偷摸道:“这不挺好的嘛。”
沈明登:“……”
他无奈地扭头就走。
“等等!”向颜擒住他,半边身体探出房间,“我还有事跟你说。”
沈明登转身,安静听讲。
他很好奇向颜女士还要让他怎么跟虞秋搞好关系。
今晚他到家时,正碰上小叔一家三口离开。
小婶临走时,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明登啊,你舍得送外人几万块的球鞋,能不能也帮帮明峰?他可是你亲弟弟,一个姓的!”
沈明登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几万块的球鞋”绝对是虞秋胡诌的。
他知道小叔小婶今天来的用意。
参加生日宴是假,占便宜是真。
沈明登并非小气,也并非不念亲情,但是某些人根本不值得。
他说:“助学贷款、勤工俭学都可以,再不够,我可以考虑资助。”
小叔皱眉,怨怪道:“明登啊,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能送外人几万块的礼物,为啥就不能帮帮你弟呢?他上学忙,哪有时间打工?住宿舍肯定也影响学习,听说你在学校附近有个房子,能不能借住一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沈明登知道父母心善厚道,不好意思拒绝,但他心硬得很。
他身材高大,冷冷俯视沈小叔:“你说的外人,他每年也会送我礼物,你说的外人的父母,当年是他们雪中送炭帮了我爸妈,可你们呢?”
沈明登用尽毕生的素养,才压抑住磅礴而来的怒意,冷漠开口:“不送。”
沈家三口:“……”
沈明峰憋屈得要命,嫉恨得要命,没想到虞秋说的是真的!
他当然不会亲自去问沈明登,但他可以跟父母吐槽啊。
刚才他爸妈提及虞秋时,他真希望沈明登否认送礼,这样他心里还能平衡些,可现实是骨感的。
他实在憋不住,愤愤道:“大伯,大伯母,哥,你们不要被虞秋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明峰。”男人锐利地盯着他,镜片后的目光沉冷而凛冽。
沈明峰:“……”
他咽咽口水,悄悄退后一步。
从小到大,他都怵沈明登。
沈小叔失望叹气:“走吧。”
一家三口离开后,向颜重新展颜,连拖带拽将沈明登扯进屋,惊奇问:“你真送小秋球鞋啦?”
沈明登换了鞋:“你觉得呢?”
向颜:“……”
她不甘心,继续念叨:“小秋乖巧懂事,你天天冷着一张脸,好意思么!”
沈爸爸跟着附和:“是个好孩子,别冷待人。”
沈明登不跟他们理论:“我去书房。”
“站住!”向颜叫住他,“小秋的生日礼物呢?”
她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是沈明登还是忘了,她非得揍他不可!
沈明登站在楼梯上:“……在车里,忘了。”
“你今天必须亲手送给小秋!不准不答应!”向颜强硬道。
沈明登感受到她护崽般的气势,只好默默点头。
这才有了刚才楼下送礼那一幕。
向颜斟酌道:“今天小秋那孩子说你送球鞋这事,你别跟他计较。我估摸着他就是想跟你亲近,想你送他礼物。”
沈明登相当坦然:“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
“……”
向颜急得敲他肩膀:“你咋能这样呢?多伤自尊啊!小秋本就心思敏感,说那句话肯定有苦衷,你……”
手机铃声打断她的话。
沈明登不想继续听训:“有工作,我去书房。”
向颜拦不住他,不由深深叹口气。
她回房跟丈夫自责:“都怪我,想着顾及情面请了小叔他们,小秋肯定受气了。”
沈英山拍拍她的背:“要怪也怪我,怎么能怪我老婆呢?我老婆是为了我的面子。”
“别贫!”向颜瞪他一眼,忧愁道,“我就不明白了,小秋那么好,明登这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她把虞秋当儿子待,见兄弟俩关系不睦,总想着让孩子们多些相处和了解的机会。
沈英山倒是想得开:“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管太多,反而不美。”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向颜鼓足干劲,力求让一家四口和和美美。
*
虞秋趴在床上干翻敌方,获得高大帅一连串的666。
【吴火火:不玩了,洗澡去。】
【高大帅:行吧,要不是你每次洗澡要洗半天,咱还能多玩几局QAQ】
【吴火火:你不懂。】
【高大帅:谁说我不懂,你天天这么精致保养,不就是想勾汉子嘛。】
【吴火火:错,是为了自己快乐。】
【高大帅:噫,谁之前说成年后就去狩猎?】
【吴火火:提升自己,碰上更高质量的帅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快乐吗?】
【高大帅:逻辑没毛病!要不是撞号,其实我觉得咱俩还挺合得来。】
【吴火火:不,你太菜了。】
【高大帅:你礼貌吗?菜鸡没恋爱权吗?!祝你以后找个菜鸡!】
虞秋冷哼一声,他才不会找菜鸡谈恋爱。
洗澡前,他例行做了会睡前瑜伽,保持身体的线条美感和柔韧性。洗完澡,再敷上面膜、涂抹身体乳、给腿部按摩,一直忙到十一点半。
要不是今晚去了一趟酒吧,他完全可以在十点前睡觉。
当然,睡前他不忘自己体贴的人设,给司霆发了个消息:【霆哥,到家了吗?】
等了一分钟,对方没回,他便关上灯,房间陡然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突然痛呼一声,全身颤抖不休,仿佛正在经历极度可怕的事情。
虞秋觉得自己陷入了噩梦,可从没有哪个噩梦会如此清晰可怖。
在梦里,他仿佛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整张脸都写满了扭曲。
他被人厌恶,被人谩骂,被人抛弃,到最后还落得个双腿残疾的下场。
他那么好看的腿,他一直精心保养的腿,就这样残了。
残疾之后,他更疯了。
梦境就像一场连续剧,一帧又一帧地播放着,不断折磨着虞秋。
他看到自己变得封闭,不再面见任何人,连沈叔叔和向阿姨都被拒之门外。
他甚至连自己都放弃了。
梦境一直到这里,基调都是暗沉晦涩的,虞秋的眼泪接连不断滑落,浸湿了鬓角和枕面。
他太惨了,他怎么能这么惨?
直到有一天,那扇封闭的门被人强硬地打开,一束光照了进来。
那人将他骂醒,将他从阴郁的烂泥潭里拉扯出来,重新接纳新生的自己。
虞秋哭了一夜。
他睁开酸涩胀痛的眼睛,眯着眼去捕捉清晨初升的阳光。
梦中的痛苦记忆犹新,仿佛刚刚亲身经历般。
虞秋抱着完好无缺的双腿,愣愣坐了半晌,直到闹铃响起,他才惊慌失措地关掉。
拾起手机对准自己的脸,眼睛果然肿得跟桃子似的,太丑了,实在是太丑了。
他匆匆洗漱完,悄悄跑去厨房,用毛巾裹了冰块,正要回房间冷敷消肿,却碰上保姆汪姨。
“哎呦,小秋你眼睛咋回事?咋就肿了呢?你哭啦?谁欺负你了?”
汪姨今年四十多岁,有个跟虞秋差不多大的孩子,皮得不行,虞秋乖巧懂事嘴又甜,常常让她母爱泛滥,所以对虞秋颇为上心。
“没事,就做了个噩梦,我拿些冰上去敷敷。”虞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汪姨你先忙着。”
没等汪姨反应过来,他呲溜一下跑到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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