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穆煦对池君韬的情绪骤然复杂起来,不得不承认池君韬有两把刷子,能屈能伸且聪慧无比,不然怎么会把穆煦噎得无话可说。
半个小时兜风回来,池君韬仍站在原地。穆煦推开车门,池君韬仔细打量穆煦的脸色:“消气了?”
穆煦关上车门,给池君韬加上一个新标签【耐心十足】,他瞥池君韬一眼:“你去买。”
池君韬翘起唇角,跑进超市抱着两桶康师傅香辣味和两根火腿肠走出来,和穆煦并肩踏入酒店大厅,胆大包天地问:“今天的那个大哥,你看上他哪儿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指望池大少学会看人脸色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穆煦说:“跟你没关系。”
“我换一种问法。”池君韬站进电梯轿厢,“你建议我找一个聪明且通透的情人,这很难,我需要一点好运气。”
穆煦看向池君韬,等待池大少的问题。
“我觉得你不错。”池君韬说。
“……”穆煦皱眉,“你是下面的?”
“我不是。”池君韬说。
“我也不是。”穆煦说。
“床上的事床上聊。”池君韬说,“精神契合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一点儿也不契合。”穆煦搞明白池君韬今天的异常,原来池少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他说,“我喜欢年纪大的、温柔包容的情人。”
“我喜欢年轻听话的情人。”池君韬说,“我们互不是对方的理想型。”
“对。”穆煦指望池君韬认识到这个想法多么荒谬。
“那又怎样。”池君韬说,“总有第一次,人生的乐趣在于尝试。”
可惜池君韬最不擅长的就是反省和承认错误,他看向穆煦,眼睛明亮:“咱俩试试?”
“不。”穆煦果断拒绝,把池琰的孙子拐上床,他怕他爸半夜找他谈心。
“好吧。”池君韬耸肩。
穆煦眯起眼睛,他不相信池君韬这么容易松口,他问:“你想干什么?”
池君韬仰头看着蓝色荧屏上的数字跳动,“叮咚”,15楼到了。
第24章 强扭的瓜很甜
清晨六点半,手机铃声响起,叮叮咚咚吵得人烦不胜烦。穆煦摸到枕头边的电话,习惯性划开接听键,迷迷糊糊地说:“喂?”
“穆总,我是梦然。”阚梦然的声音同样不清晰,像隔了层玻璃说话,“邵经理被扣到大理了,要您去接一下。”
“大理?”穆煦问,“他去那干什么?”
“他说查一宗案子,具体情况您得问他。”阚梦然说,“我已经帮您预定了去大理的机票,今天上午十一点二十,虹桥机场出发。”
“哦好。”穆煦眼睛半阖,声音低弱。
“还有池少的机票,我一起改签了。”阚梦然说。
穆煦一个激灵:“你改签他的干什么。”
“难不成让池少自己回北京吗?”阚梦然说,“听起来不太可能。”
穆煦的脑袋还没彻底清醒,仅启动处理器的30%,他沉默一会儿,说:“你八点半给我打个电话,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你没醒。”阚梦然说。
“是的。”穆煦说,“我脑子跟不上趟。”
“那你睡吧。”阚梦然挂断电话,穆煦将手机倒扣到床头,翻个身沉沉睡去。
早上八点半,闹钟尽职尽责地将两人叫醒。池君韬手臂撑起上半身,倚在床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穆煦。
穆煦睡姿老实,平躺着呆呆地望天花板。
“穆总,醒了吗?”池君韬问。
“……”穆煦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眼皮不由自主地向下耷拉,他好像接了个电话,但想不起来电话的具体内容。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穆煦拿过电话:“喂?”
“穆总,还是我。”阚梦然说,“邵经理被扣在大理,需要您去领人。我把您和池少的机票改签到大理,上午十一点二十虹桥机场起飞。”
“原来我真的接了个电话。”穆煦坐起身,问,“他被哪个机构扣下的?”
“公安局。”阚梦然说。
“好的。”穆煦放下手机,对池君韬说,“我们等会儿去大理。”
“OK。”池君韬无所谓去哪,只要别让他和穆煦分头走就行,他站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你去哪我去哪。”
穆煦盘腿坐在床上发消息,边打字边说:“强扭的瓜不甜。”
“不是强扭的瓜我不吃。”池君韬的声音飘出卫生间。
穆煦不搭腔,靠着床头给周忠路的秘书孟知泉打电话,想了解一些邵峙行被扣押的具体信息。
“周部长这边已经知道了。”孟知泉说,“他会联系那边的政府,但需要穆先生您亲自去大理一趟。”
“好的,给您添麻烦了。”穆煦说,“我会好好教育峙行的。”
“不是邵先生的问题。”孟知泉说,“还望邵先生做事之前跟我们通个气。”
“对不起,这次是我的疏忽。”穆煦说。
剩下是你来我往一阵寒暄,穆煦挂掉电话,池君韬已经洗漱完坐在床边,捧着手机认真聊天。
【曹瀚洋:出来玩吗?】
【池君韬:我在上海。】
【曹瀚洋:遇到漂亮妹子了吗?给我介绍介绍,我不介意异地恋。】
【池君韬:如果我一直惹穆煦生气,他会喜欢我吗?】
【曹瀚洋:池少我觉得你的年龄已经超过“我喜欢你就欺负你”的幼稚阶段了。】
【曹瀚洋:而且你什么时候开始纠结别人喜不喜欢你的问题。】
一语点醒梦中人,池君韬拍了下床铺,做情人和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和穆煦定期滚床单而已。
穆煦吐掉漱口水,淡定地看着镜子里的池君韬,说:“大早上的,我不想跟你打架。”
“我想了下,昨晚我的要求太鲁莽了。”池君韬说,“我应该循序渐进。”
“这就是你的循序渐进?”穆煦眸光泛起冷意,看着池君韬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他后撤手肘,顶着池君韬的胸膛将对方压到墙上。
池君韬毫无防备,没骨头似地贴着墙站:“你这不就自己过来了吗。”他伸头,和穆煦鼻尖对鼻尖,薄荷味的牙膏香气漂浮于唇间,“亲一下不过分吧。”
池君韬凑近欲行不轨,穆煦缩了下脖子,后退两步,回到水池旁,弯腰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高傲慵懒的模样像只梳理羽毛的白鸟。
池君韬盯着穆煦的侧脸,眼瞳幽深,这是一种不同与其他狩猎的感觉,势均力敌、针锋相对,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尚无定论。池君韬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依旧保持着高昂的兴致,从小到大,他得不到的东西太少了。
凭借池琰的地位和宠爱,池君韬可谓是谢家堂燕之后的新一代豪门纨绔小头领之一。他和曹瀚洋组成一个小团体,带着一群大小二代混得是风生水起、人人称羡。
不是没有人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恋爱游戏,可那些人层级太低,池君韬跟他们玩和老鹰捉小鸡没两样,穆煦就不同了。
与地位相同、能力匹配的人对抗,才称得上战争。
穆煦没兴趣理会池君韬仿若未成年猫儿一样的捕猎游戏,他用毛巾擦干净脸庞,走出卫生间,脱掉睡衣,换上西装。
他刚穿上衬衫,就被池君韬扑到床上,穆煦不耐烦地将池君韬拨到一旁,慢条斯理地一个一个扣上纽扣,眉宇染上一丝烦躁:“你把我衣服压皱了。”
“我买给你。”池君韬说。
穆煦凉淡地嘲讽:“花我的钱,给我买衣服?”
一盆凉水泼醒池君韬发热的脑袋,他讷讷地支起身子坐到床边,眼巴巴地看着穆煦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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