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于知义……真正让我动心的人是你……不是于知义,知倦,我……嗷!!”
他的脸被于知倦重重按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陈皓,你就祈祷下辈子别再遇到我吧。”
于知倦在他耳畔低声道。
犹如死神不屑一顾的低语。
151 较量
陈皓腕上那价值连城的手表在挣扎的过程中破碎脱落,此刻已然被泛着冷冰冰白光的手铐所取代。
他很快便被警察们五花大绑地押上了警车。
“于先生,我现在要押他回市局。总督特别嘱咐过要我们保护好您的安全,我派辆车送您先回家?”
警官看向正在低头认真拍掉沾在衣服上的漆灰的于知倦。
“不麻烦您了,”
于知倦闻声抬眼,礼貌地笑了笑,视线略略越过面前的警官,看向不远处的林荫,
“我还有一点私事,处理完之后我自己回去就行。”
“啊,那好的,您注意安全。”
警官没多和于知倦客气,陈皓身份特殊,是林总督亲自特签了抓捕令的犯罪分子,他们排查了许多天这才终于将人给抓住,不仅急着把他送回去关押,支队晚上已经可以准备开庆功会了。
“各位辛苦了。”
于知倦点了点头,目送着警车车队离开。
海边稀稀落落地建着两三栋别墅,都还无人入住,很快就回归了一片寂静,耳畔只剩下鸥鸟振翅的声音,夹杂着海水特有的咸味。
约莫过了半分钟,一辆白色SUV从路对面调头过来,径直停在了于知倦面前。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于知倦的眼里也在瞬间闪烁起光芒,
“老师!”
他在陈皓身边呆了那么久,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用眼神骗人。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于知倦笑意斐然,像是许久未见到兄长的弟弟,眼里淌着雀跃的光,
“刚刚看到老师朝我招手我还感到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是你。”
“我来滨大参加一个专家研讨会,本来想晚上给你打电话的,路过这里时看到来了许多警察,没想到凑了个热闹就能发现你,”
诸葛允白吹了声口哨,泰然自若地随口胡诌道,
“刚被带走的那个就是你的……弟夫?”
“是他,”
于知倦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嫌弃,
“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这次打算留多久?什么时候回去?”
“先上车吧,给我讲讲刚刚那是发生了什么?看起来蛮精彩的,”
诸葛允白抿了抿唇,
“然后我们也该讨论讨论被你搁置了那么久的项目了,那么好的选题,你再不回来做就要被别的师兄师弟们抢走了。”
“你不是给我批了一年的假嘛。”
于知倦瞥了他一眼,毫不设防地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二人的谈话轻松愉悦,不带任何试探和对峙的意味,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兄弟,一对关系很好的师生。
“没剩几个月了吧,”
诸葛允白升起两边的车窗,
“要去哪里喝一杯吗?这里你比我熟,你选个店?”
“好啊。”
于知倦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屏幕上是导航APP上输入目的地的界面。
“就两个街区外,有家店……”
“呲————!”
只听一声刺耳的轰鸣,白色SUV还未驶出别墅区便在路中央猛地急刹,沥青路上冒气腾腾热烟。
“知倦,对司机动手动脚很危险的,”
车内,诸葛允白低眉看着正抵在他脖颈处的那把瑞士军刀,笑意盈盈道,
“而且拿老师送的生日礼物抵着老师的脖子,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对学生痛下杀手的老师好像没资格这么说吧。”
于知倦微微扬起下颌,好离那差点就刺入他皮肤的针头远一些。
“麻醉剂而已,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诸葛允白笑着叹了口气,看来上次为了尽快问出密码还是让于知倦觉察道了他的身份。
“不过你这刀还蛮锋利的吧,用它割断我的喉管并不是难事。”
“确实是能赶在你把麻药推进我的血管之前割断你的大动脉,”
于知倦挑了挑眉,
“你送我这把刀的时候,不会就已经在考虑以后要让我用这刀替你杀人吧?”
“那倒没有,当时买给你只是因为觉得它很漂亮,配得上你。”
诸葛允白顿了顿,
“而且替我杀人这说法也不对,我可没有什么恨到必须要杀掉才满意的仇人。”
言外之意是那些人都是因为得罪了刘易斯才会被杀。
“那你那位贵族男友倒是有够小心眼的。”
“床伴而已,活儿好就行。”
诸葛允白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
他的长相带有华人特有的清秀,丹凤眼下坠着颗细小的泪痣,笑起来时眼里总是流动着一层摄人心魄的雾气。
“你可不是个会随身带刀的人,早就等着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杀人总是会留下证据。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掉周晖晖?她和刘易斯没有任何关系吧?”
当时于知倦推测不出杀死周晖晖的凶手是因为他从未怀疑过诸葛允白。但自从确认莱斯莉的死和诸葛允白有关后,于知倦基本就能确认周晖晖也死于他这位老师之手。
伪装成自杀的催眠杀人手法、恶作剧般的礼物,还有在林邪海报前片刻的顿足。
那是诸葛允白对他们二人的第一次试探。
“杀周晖晖确实和刘易斯无关,”
诸葛允白轻笑道,
“我杀他是为了你。”
“为了我?”
于知倦蹙起眉。
“我要是不帮你杀了他,你的身份早就曝光了不是吗?那你这场游戏可就没法玩得这么尽兴了。”
“我从来没觉得过这是一场游戏。”
“你总是这么认真又天真,”
诸葛允白似乎是觉得手腕有些酸了,居然漫不经心地放下了握着麻醉剂抵着于知倦脖子的那只手。
事实上他当时对周晖晖下手,更多是为了表达对刘易斯的不满。
那时他们两个人又在闹别扭。而他想要刘易斯知道,他不是只能为了他而存在,也不是
只会为了他去杀人,而周晖晖只是刚巧撞到了枪口上。
他和刘易斯之间就是这样,连闹个脾气都需要别人付出生命。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早已经变得血腥又扭曲,变得该受到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该下地狱和万劫不复。
而他也已经渐渐麻木。
诸葛允白讨厌听到别人对爱情的讴歌和赞颂,爱意对他而言犹如枷锁,他有时候倒希望自己能狠下心又或者刘易斯别那么舍不得,不管是谁先下手杀死谁都好,只有当有死掉,这畸形的羁绊才能彻底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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