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陶清醒过来,陆驰屿慌乱的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他默默起身穿衣服,从洗手间出来时陆驰屿正一脸无措的坐在床边发呆,江陶走过去,揉了下他脑袋,“去洗漱吧。”
“对不起。” 陆驰屿低着头说了句。
“说什么傻话。” 明明很难过,可江陶还是舍不得听他说对不起,他接受不了他是同性恋,怕别人知道他跟他的室友睡了,紧张无措是正常反应。
“我会改,至少这四个月我会注意,不让你伤心。”
江陶笑了下,“我没伤心,你也不用刻意去改,我能理解你。”
这样说陆驰屿更愧疚了,他也不知道刚刚的反应是怎么来的,潜意识里他害怕别人发现他跟江陶的关系。
早餐江陶没怎么吃,他只要是前一夜没睡好白天胃口就不好,陆驰屿替他拿了两颗水煮蛋放在口袋,“待会饿了吃。”
刘宵宵来得迟,端了杯咖啡往他们桌一挤,“哇,陆工,你对江工可真好,以后谁嫁给你了肯定很幸福,又思心又体贴。”
江陶笑着附和:“就是,也不知道谁会嫁给你。”
陆驰屿很严肃地说:“我没想过结婚,以后可能都不会结婚。”
刘宵宵问:“为什么?难不成…… 你喜欢男人?对女人没感觉?”
“咳!咳!” 陆驰屿被呛到,江陶赶紧抽了张约巾给他,替他顺手背,接过刘宵宵的话:“你看你,都哪儿看来的,陆工比电线杆子还直,你看你都把人吓到了。”
刘宵宵吐了吐舌头,“我就开个玩笑嘛,网上说一般好看的男生不喜欢女生只有一个原因,他喜欢更好看的男生。”
“网上说,网上还说十男九 gay,结果你看你身边有几个?” 江陶说。
刘宵宵想了想,“嗯,还真是,我还真没怎么注意,哎,江工,你介意跨国恋吗?我有个表姐在国内,不介意的话你们先网上聊一段时间?听说你合同快到期了,等那时候回去见面刚好。”
“介意,” 江陶很认真的说:“我真的是 gay。”
“噗!哈哈哈哈!” 刘宵宵笑得捂肚子,“江工,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嘛,不用拿这种借口来拒绝,好吧,我就是看我表姐太忙没时间恋爱,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要不,我待会儿问问龚哥?”
陈工吃完要走了,经过他们餐桌,拍了下刘宵宵头顶:“小姑娘家家的,自己姻缘还没配好,整天想着给别人介绍对象,赶紧吃,吃完工开,今天要测三组数据。”
“哦、哦,来了来了。”
江陶喝完半杯咖啡,觉得好笑,大方坦诚性取向没人相信,小心隐藏怕任何风吹草动,他对陆驰屿的爱意如杂草丛生,火烧不尽,江陶对他像一种特别的药丸,外面包着糖衣,不能细品细嚼,里面尽是苦涩。
第 11 章 没有那种如果
一整个白天江陶都没什么精神,连喝了好几杯咖啡,到了下午胃痛头痛,加上拉肚子,强撑着完成数据对接,晚饭都没吃回宿舍休息了。
一整个白天江陶都没什么精神,连喝了好几杯咖啡,到了下午胃痛头痛,加上拉肚子,强撑着完成数据对接,晚饭都没吃回宿舍休息了。
陆驰屿跟他不在同一个机房,等他忙完食堂饭菜早凉了,刚准备回宿舍吃个速食产品,听刘宵宵说江陶晚上也没吃,他又倒了回去,跟厨师大哥借厨房。
大哥北方人,为人豪爽说话嗓门大,“冰箱啥都有,要吃啥自己来。”
陆驰屿给江陶打电话,江陶胃正疼着,声音比平时虚弱,“怎么了?”
“你在睡觉?声音这么小。”
“嗯,睡觉,你忙完了?” 平时手指撕了个倒刺都要撒娇,到了真的不舒服却一点都不想说,没有说出来的欲望。
“忙完了,我在厨房,你想吃什么?我带上去。”
江陶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拿枕头顶住胃部减少不适,“不用了,我想睡觉。”
陆驰屿挂完电话给刘宵宵去电:“你们江工今天中午也没吃吗?”
“好像是,没注意,不过好像是真的没来食堂,就看到他一直喝咖啡。”
“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一直在忙,哪有时间说话,是怎么了吗?”
“没事,你忙吧。”
陆驰屿煮了一大碗面,又借大哥的砂锅煮了一小份砂锅粥,食材有限,粥里放了几只开背虾,没有冬菜,用腌萝卜干碎替代了,最后撒了点葱和香菜,煮好满室飘香,厨师大哥直夸他手艺好,陆驰屿说这几年练出来的。
等他端着面和粥回宿舍,江陶正蜷成虾米状自我催眠。
陆驰屿把粥和面放桌上,轻轻掀起被角,摸了摸被子里缩成一团的人,“怎么了?不舒服?”
江陶露出半张脸,“你回来了。”
“嗯,胃疼吗?”
电话里还好,能撑下去,一见他到就想示弱,不想装坚强,鼻子一酸,江陶拉着他的手覆在胃部上方,“嗯,疼。”
陆驰屿替他揉了揉,把他抱到腿上,“就猜到你不舒服,煮了点粥,要吃一点吗?我去找龚哥借点药,我记得他有个百宝箱,里面什么都有。”
“吃啊,你煮了当然吃。”
其实还是疼,忍着不适吃了小半碗,他吃粥的时候陆驰屿去借药,很快拿着三种药回来,两种冲剂,一种药片,见江陶吃了小半碗,说:“吃不下别勉强,吃点药休息下,晚点饿了跟我说,我再去厨房给你做。”
江陶被陆驰屿安排坐在床上,捧着热气腾腾的冲挤望着陆驰屿忙东忙西,突然间的,脱口而出一个问题:“驰哥,不如我们就这样搭伙过一辈子吧,反正你也没结婚的打算,我是肯定不会找个姑娘结婚,那等于伤天害理,我们就这样作一辈子伴吧。”
陆驰屿身形顿了下,背对着江陶,说:“又胡说些什么,哪有两个男人能搭伙过一辈子的。”
“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合拍吗?不管哪方面都很合,如果把我性别换成女人,你觉得我们能一起过一辈子吗?”
陆驰屿没答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那种如果,江陶,喝完药你该休息了,别总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可是,这不算不切实际啊,只要你愿意,我们是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以朋友的名义,以兄弟的名义都可以。”
“江陶,你父母知道你是…… 你不喜欢女人这回事吗?”
“不知道,我还没找到机会向他们坦白。”
陆驰屿说:“如果他们知道,他们会对你失望,我记得你说过,你考上大学那年你爸请了所有亲戚朋友吃饭,那时他一定以你为傲,可是江陶,如果他们知道你喜欢男人,会以你为耻。”
“不会的,我爸妈很开明的……”
“江陶,” 陆驰屿打断他,“不是所有父母都如你父母那般开明,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在一个充满爱充满理解的环境长大。”
江陶不说话了,胃好像不痛了,心开始痛了,他很小声的说:“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了,我先睡了。”
当晚陆驰屿睡到了另一张床,江陶听着他翻身的声音,他翻了一整晚。
隔天醒来江陶满血复活,他最擅长掩于情绪,天性乐观,所有不开心的事都能很快被他抛于脑后,他笑着跟陆驰屿打招呼:“早啊,男朋友!”
显然陆驰屿还没适应他的新身份,“四个月男友”,他愣了几秒才回应:“早。”
像是刻意满足江陶,他又补了后半句:“男朋友。”
江陶在这个游戏中迷失自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但那都没关系,他就虚避实,自得其得。
新项目在七天后逐步上正轨,晚上食堂加餐,江陶这一周胃断断续续的痛,基本没怎么吃,瘦了一圈。
陆驰屿先结束工作,跑去厨房给大厨打下手,大哥打趣道:“又是来开小灶的吧?这次是做什么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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