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希望我离婚,但是相比和他离婚,我更希望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总是和我发火。”
乔苒很敏锐,很聪明,苏蘅昨天只是略微暗示了一点,她便看穿了苏蘅的想法。苏蘅心道不好,心理师忌讳把自己的想法和愿求传递到来访者身上,他为乔苒考虑希望她能离婚,从丈夫的阴谋诡计中逃脱出来,却忘了听一听乔苒自己的诉求。
苏蘅心里一团乱,但他不能露怯,要是心理师自己先迷茫,来访者又怎么相信他能帮助自己摆脱迷茫。
“您对丈夫的为人真正了解过吗?他除了控制您和朋友的交往,对您的事业、公司、财产有没有干预?”
“他不会。”
“不会?”
乔苒冷哼一声,“他沉浸在自己的体育事业里无法自拔呢,没兴趣管公司,再说公司那点事儿我自己完全可以管好。”
这和苏蘅一开始的想法大相径庭,他以为丈夫应该贪图乔苒的家产才对。
“你丈夫的体育事业发展很好吗?”
乔苒轻笑一下,眼波微动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吧,打球上不了名次,钱也赚得少,训练又苦又累,真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我工作赚的钱他连一个零头都够不上,我好吃好喝供着他,资助他训练,他还有脾气和我闹、冲我发火,也太不识抬举了。”
乔苒形状漂亮的眼睛迸发出犀利的光芒,那是来自身经职场数年打磨的自信和锋芒。
“索性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朝苏蘅笑意晏晏,“我想他以后会压抑住自己不正常的占有欲,久而久之他就会发现,我和异性的社交活动没他想的那么不堪,一切都是他自己胡思乱想,时间长了他就能放下了。”
“谢谢您,苏医生,和您交流帮了我大忙,咨询的效果我很满意。”乔苒说罢起身,走上前和他握手。
但苏蘅并没有从中感受到离别道谢的柔软,而是强硬,不是功成身退,而是逼迫苏蘅功成身退。
刚才苏蘅注意到乔苒时不时看手表,估计是要去忙工作,他不由得想起靳卓斯,可能是工作狂分秒必争的精神让他产生了联想?
乔苒道谢之后便走了,下周应该不会再来,这个个案顺利结束了。
可是苏蘅坐在沙发上愣神,乔苒无疑并没有掌握和丈夫沟通的正确方法,可是现在丈夫因为知道妻子不会再纵容他,他们随时可能离婚而愿意收敛、压制自己的脾气。就像被惯坏的小孩子,不能溺爱,偶尔需要一些惩戒来树立威信,让他知道不乖是不对的,这样才能学会懂事听话。
这也算是殊途同归?
纷杂错乱的情绪让苏蘅头疼,他站起身,走到窗沿打开窗户喘口气,梧桐树凋落的枯叶打着卷四处乱飘。
*
靳卓斯正在办公室处理游戏建模精化的收尾工作,门突然被推开,来人门都不敲,直接冲进来。
靳卓斯知道是霍晓,除了他没人有这么大胆子。
“靠!”霍晓蒙的把文件摔在办公桌上,英俊的脸上满是煞气。
靳卓斯面无表情继续建模,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途锐那个女总欺人太甚!我和他们公司一群老总去打高尔夫,临走的时候从更衣室出来她突然对我动手动脚,正好让他老公看见,我俩差点打起来。”
“妈的,真是晦气!”
霍晓叉着腰在那火冒三丈,靳卓斯个没人性的一点反应都不给。
“喂!喂!靳总您理理我行不行?”
霍晓走过去,在他脑袋下面用双手拍了好几巴掌。
靳卓斯抬起金贵的眼皮,高贵冷艳地吐出一字:“嗯。”
霍晓气都没了,使劲白了他一眼,然后瘫坐在对面的意式极简沙发上。
“要不是因为他老公是游戏刚签的代言人,效果还挺好的,我就直接不和他们合作了!太晦气了。”
“代言人?哪个?”
他们两个人尽其所长、各司其职,像是选择代言人、和老总应酬这种和人交流多的话,几乎都是由霍晓做,让靳卓斯来很容易气跑他们。
霍晓掏出手机,啪嗒啪嗒百度输入一个名字搜索。
“就这个。”
手机页面亮在靳卓斯面前,上面是百度百科。
吴鸿煊,中国篮球运动员。
而照片上的人,正是上周他制服住的袭击苏蘅的人。
“上次一个饭局上,我还看见那女总当着老公面勾搭一个男实习生,有钱人可真会玩。勾搭别人也就算了,我可是——”
“你是什么?”
靳卓斯瞟了他一眼。
霍晓把后一句话憋下,扯着嘴角说:“我可是京市混世小霸王,当年那些鼻子朝天的纨绔子弟,哪个看见我不得尊称一声‘霍少’?可是现在沦为卑微打工人,面对资本家的丑恶嘴脸只能忍辱负重。”
“那女总经常勾搭人?属实吗?”
“千真万确!我两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霍骁的唾沫星子急得都快喷出来。
霍晓回了自己办公室,越想越不对,如果真要勾搭自己为什么非要挑走的时候呢?占便宜连个热乎的都赶不上,但他一个纯gay理解不了海底针似的女人心。
此刻霍晓想的是自己惨遭屈辱的gay之尊严,靳卓斯想的是,苏蘅地位不保,女强人后宫太大了。
第7章 羞辱
苏蘅下班回家,小区门口有辆卖糖葫芦的小车,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小男孩一步三回头朝那儿望。
苏蘅认出是前同事家的孩子,走近了打声招呼:“小杭!怎么这个点还没回家?”
这个时候学生们早放学了,小杭听到苏蘅的声音,背着书包跑过来,白净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我刚才去电玩城玩了,刚回来。”
“和同学去的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自己。”
苏蘅想起上次碰见他还拉着自己打游戏,同事之前在办公室还因为儿子吊车尾的成绩发牢骚,就很担忧地问他:“我怎么感觉你每天都在玩?你的同学是不是都在学习?你怎么不好好学呢?”
不料小杭一丝忏悔都没有,反而很鄙夷的样子:“啧,他们都是笨蛋才补习呢,上课检查前我和王明昊都没有背,我五分钟就背过了,他背了半节课都没记住!”
小杭微扬着下颌,语气很是得意。
苏蘅失笑,这孩子学习态度可不端正:“那你的同学里面也有聪明的吧,总不能都比你笨。”
“确实,但还是笨蛋多。”小杭插着兜屌屌的,突然变得怪声怪调,“嗐,他们就是逊了啦~”
苏蘅揪起眉毛,满脸无奈,一时半会根本说服不了他。
“苏叔叔,我想要吃糖葫芦,没有钱了。”
小杭抱着苏蘅大腿撒娇,拉着苏蘅跑到糖葫芦小车那儿。
大爷穿着厚棉袄揣着手问要哪个,苏蘅看天也晚了,怪冷的,剩的也不多就说:“都要了吧。”
两个人在路上走,小杭一会儿就啃完两个,还想要剩下的那个。
苏蘅捏住他圆脸蛋检查牙齿:“你都有蛀牙了,别吃那么多糖。”
“叔叔难道要给别的小朋友吗?”小杭眨巴眼睛,像失宠似的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小朋友?苏蘅一想到人高马大冷面嘴毒的靳卓斯,和这个词挂上钩就觉得好笑。
苏蘅笑着帮他揩去嘴边的糖渣:“对,糖葫芦是给好孩子的奖励,只要你好好学习,下次我还给你买。”
小杭眼巴巴瞅着那根糖葫芦,只得委屈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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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开门在玄关换鞋,靳卓斯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面前突然冒出一个红艳艳亮晶晶的东西。
“给你一根冰糖葫芦吃,拿着。”
靳卓斯蹙眉接过糖葫芦,这甜美亮丽的小玩意和他冷峻的外表毫不相称:“你当哄小孩呢?”
苏蘅把外套挂到衣架上,闻言回头看他,很理所应当地说:“你才20岁啊?怎么就不能是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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