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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甄欣长了张嘴，却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他没有立场再亲近的昵称，只能别别扭扭的称呼一句，“梁先生，好久不见，这些年还好吗？”
他说完就想自扇耳光，这话说得实在是尴尬，要他自己都接不下去。
梁韧也愣了一下，他愣过便笑了一声，把这气氛显得更加僵硬了。
“托你的福。”
啧，还不如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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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明明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三年之后独处，竟然一时无话了。
甄欣干了中介这活不少日子了，不说巧舌如簧也是能言善道的，可是现在站在梁韧旁边，他的舌头霎那间生了锈，卡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打量对方，三年过去梁韧的模样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曾经总是笑容满面的人如今冷着脸皱着眉，像是没有事情能让他开心一样。
甄欣踌躇不安，最后反倒是没好脸色的梁韧打破了沉默。
“你现在在做房屋中介的工作啊。”
他垂下眼看这个人，看着甄欣不安的搓了搓手，又看着他紧张的深呼吸，听见他犹犹豫豫的回答。
“啊……是的。”
为什么会有人的演技这么高超，梁韧不解的皱起了眉。
遇到了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的alpha，不应该趾高气昂像一个胜利者吗。为什么还能装出这副可怜样来，好像情根深种一样，又来骗他。
梁韧觉得自己有义务对曾经的恋人进行事业上的口头鼓励，于是他说。
“挺好的，你这工作选的也不错……又是个钓凯子的好选择。”
甄欣觉得自己难堪得要命，听到梁韧这样说话，他只觉得对不起人家。
“我……不是的。”
他只是够不上更加优越的工作了，他自考本科的学历，将将可以支持他进入这个行业，他也是正正经经在工作，没有歪门邪道的心思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只能惭愧的低下了头。
梁韧只觉得被自己说中了，还大发善心的劝慰。
“不过你别选李多禹了，他脑子少根筋，追求人都光看脸，上头快下头也快，拢共也就三分钟热度，你还来不及捞油水，他就变心了。”
哪有当初的他来的合适。
一头栽进去，掏心掏肺的什么都愿意做，照顾日常生活不说，还要操心未来的发展，还傻乎乎的想要有什么以后。发现了端倪还会自我洗脑，被真相扇得脸都肿了，还想问一下人家是不是另有隐情。
“我跟李先生，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哦。”梁韧礼貌回应，体贴追问，“那就是还没得手，要我跟你讲讲他喜欢什么样的吗？这样你比较好塑造一下人物形象。”
甄欣的眼眶一下子就被泪水击破了防备。
“……对不起。”他狼狈的垂下头，哀哀的道歉，眼泪落得遮掩不及，却更想要跟对方说对不起，“我很抱歉，真的。”
梁韧立刻移开了目光，空洞的望着远处的天。
他的眉头紧锁，暗自懊恼。
啧，怎么阴阳怪气，也一点不爽快。
这个beta怎么这么会卖惨啊。
给他当影帝吧。
该哭的明明是他自己吧，抢哭算什么回事。
我话没说很重吧，有这么伤心吗？
唉，烦人。
第2章 今天的小狗好焦心
16
“大梁，李多禹让我叫你吃饭去。”冯凡刚踏入阳台就觉得气氛怪怪的。梁韧跟那个李多禹想要追求的中介小美人一人站一头，气氛僵硬得跟凝住了一样。
“这位就是甄先生对吧？”冯凡走上前去，因为看不清楚人，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久闻大名了。”
甄欣不太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瞥他，整个人都有点紧张，又抹了把脸把刚刚的失态掩饰住，下意识望向梁韧，惶恐又惊慌，像被抛弃了很久狗狗，依旧希望能被过去的主人保护。
可惜梁韧没接住他的眼神，他看着另一个omega，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子轻松劲。
“那就去吃饭吧。”
梁韧总算找到机会不跟前男友待在一个空间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哪儿能知道自己居然还是受不了这个骗人精哭哭啼啼，搞得他怪尴尬的。
冯凡却不如他意，还走到甄欣面前社交起来了。
“你好甄先生，我叫冯凡，是他们发小。”
“你好冯先生。”甄欣只能硬着头皮自报家门，“很荣幸能够认识您。”
“我很好奇，你究竟好在哪儿呢？”冯凡直言不讳到甄欣头皮发麻，“为什么alpha会喜欢你呢？”
“您……您误会了。”
“不，我没有。”冯凡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惊世骇俗，他看不太清眨了眨眼也只觉得眼睛干涩，干脆扯着梁韧的衣袖抓了壮丁，“今天不是说话的好时候，等下次吧……大梁，带我去餐厅。”
冯凡转过身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好烦，他今天可是真抓瞎了。
梁韧看了眼愣在原地，脸色又苍白起来的甄欣，忍不住对完全状况外的冯凡嘟囔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半个瞎子就别乱跑了行嘛。”
那家伙好不容易止住泪了，可别又哭起来。
“我怎么啦？”冯凡还浑然不觉，“我饿了，快点！”
甄欣也不吱声，抿着唇睁着泛红的眼圈看着他们俩不说话。
搞得怎么跟他劈腿一样，他可是单身好几年了哎。
得得得，他才是最大的坏蛋行了吧。
梁韧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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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多禹真是想不明白了，他好不容易攒个局吧，也就是一眼没看住，怎么一个二个都哭丧着脸。
梁韧就不用说了，自打他回国之后脸色就没正常过。冯凡这个少爷也就算了，之前惹他生气之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可怎么甄欣也苦着一张脸啊，这小美人可一直见着都是笑眯眯的，表情可甜了。现在这小脸灰灰白白的，知道的是聚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李多禹强抢民男把人家给怎么样了似的。
“吃菜啊，吃菜。”李多禹招呼着，“这个虾澳洲进口的，鲜得很。”
“好的好的，我自己来就行。”甄欣诚惶诚恐的微微欠身，“不劳烦您动手。”
他其实海鲜过敏，根本碰不得海鲜，但是人家如此殷切，他也不敢当场推脱。
“来尝尝。”李多禹还在热情张罗，“真不错的，喜欢一会儿带点回去吃。”
甄欣犹犹豫豫伸了筷子，还没加到虾肉，就被人截了胡。
梁韧一筷子把大虾夹起来放冯凡盘里去了。
“你喜欢吃虾，你吃。”
“我什么时候……”冯凡还在纳闷就看着李多禹气势汹汹瞪着他，赶紧应声，“还是你对我最好，知道我喜欢吃大虾，不像某些人，见色忘友不是个东西。”
“冯凡你快多吃点吧，快把你那嘴给堵上。”李多禹色厉内荏完全拿他没办法，只能转过头跟甄欣抱歉，“哈哈，那你吃点别的。”
“好好好。”
甄欣松了一口气，低下头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他偷偷瞄了一眼梁韧，可惜对方依旧没看他，自顾自吃饭。
怎么办呀，好想自作多情的。
可是明明已经被讨厌了，他怎么可能还想着照顾自己呢。
真的，好喜欢他的啊。
18
这顿饭不尴不尬的总算是吃得差不多收场了。
甄欣默默的降低存在感，只是偷偷打量着坐他对面的梁韧。
他真的很想这个人，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冲淡他的思念，反而让他更加悔恨和自责。
他跟梁韧从认识开始，一直到最后分崩离析，整整六年。
他们曾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最后却分开得无比狼狈。
梁韧认真的对待他，对待他们的关系，而在他甄欣的眼里，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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