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家里确确实实没有人。
唯一的可能是他换了身装备,并且有意识地躲过监控, 离开了家。
段泽栖惊讶,顾少钧为了躲他,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整个上午都没有消息,现在又听到这个消息,段泽栖都要被气笑了。
看来这傻狗要离婚的心很坚决嘛。
但是只发过来一条消息算什么?有本事两个人拿着证去婚姻所销号啊!
再一次打顾少钧的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段泽栖不想在家等下去了,他准备洗个澡换身衣服出门。
打开衣柜, 他却整个人一怔。
所有收拾整理好的衣物乱成一团,悬挂起来的衬衫之类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好似被人蹂躏过。
且几乎都是他的衣服, 而顾少钧的衣物倒是还好好的放在那里。
意识到这个家里也有些许不对劲, 段泽栖一时振奋起来, 他开始寻找别的线索。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经检查,段泽栖确认是自己的乳胶枕不见了。
遗失枕头+1;
床上四件套是新换的,但是换下来的那套,理应洗好收在衣柜里,却没有在衣柜里找到。
遗失四件套+1;
遗失段泽栖日常擦脸用毛巾+1;
遗失7号早上临走时换下的睡衣+1;
遗失+1+1+1……
段泽栖发现家里就像遭了贼一般,这贼还专门挑他的东西偷。
顾少钧,好样的。
要跟他离婚,还鬼鬼祟祟地偷他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还都是贴身物品。
拿来收藏当纪念品吗?
段泽栖眸色一冷:顾少钧,你最好别被我抓到……
衣柜东西太乱,段泽栖一时挑不到能穿出门的衣服,就打算在自己的行李箱里先找一件凑合穿。
然而……段泽栖望着那「脏乱换洗」包里仅剩的两件内衣,忽然笑出了声。
不过是冷笑。
若是此刻跟在段泽栖身边多年的林曦在这里,必然要躲得远远的。
段总修炼多年,表面功夫已然到家,面对什么人嘴角的弧度扬起多少度都有个章程,这代表了关系的亲疏远近,只是有一点。
段总冷笑,必是大怒。
——
顾少钧此时窝在一贫如洗的小屋子里,干巴巴地咽着一块小饼干。
心底有些懊悔:失算了,应该多拿点食物和水进来的。
可是七七已经回家了,他现在要是频繁出来活动,很容易被七七发现的。
想到七七,顾少钧便有些垂头丧气。
七七现在已经知道他有易感期这件事了吧?
他不敢打开手机,怕手机一打开就是七七的怒火滔天。
他都能想象得到七七冷漠无情的话语——
“你居然有易感期?真是不可原谅。”
“你也想要把我锁起来?当你玩物你的笼中雀吗?”
“我不会跟有易感期的Alpha在一起的,我们必须离婚!”
……
顾少钧想一想就觉得心脏痛的要爆炸了,与其那时候被七七残酷的抛弃,不如他自己来提出离婚……
可是好舍不得七七啊呜呜呜……
顾少钧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
七七那么好,他不想跟七七离婚,不想把七七送给别的Alpha,不想他跟别的Alpha亲亲我我……
可是自己居然有那个该死的易感期!
有易感期就罢了,这玩意居然还能短暂地丧失理智和意识,他实在不想哪一天忽然「醒来」,发现自己是个囚禁犯强暴犯杀人犯……
顾少钧裹紧了有七七信息素的小被子,抱着七七的小枕头,身上紧巴巴地套着七七的睡衣,还把七七离开那天撕下来的防护贴贴在自己手背上,时不时的闻一闻七七的信息素味。
青梅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已经不能够安抚住顾少钧了。
踌躇再三,他终于伸手,把昨天晚上偷偷拿到的七七的衣服拿了出来,放在鼻尖,细细嗅闻上面遗留的信息素味。
……看起来像个变态。
段泽栖一脚踹开大门时,看到的情景就是这样。
顾少钧整个人呆住了。
他他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段泽栖比他更不可置信,眼前这地方乱的跟个狗窝一样,地上,顾少钧的身上,到处都是跟他有关的物品,还有一条长长的锁链连接了顾少钧和墙壁……
虽然他有时候会觉得顾少钧像只金毛犬,热情地让人招架不住。
但是也没有必要真的把自己当成狗啊!!
一路怒气冲冲走下来,在发现这道门打不开的时候,段泽栖心里就有预感,里面的情形可能会出乎他意料之外。
或许里面会被打造成一座牢笼,等着顾少钧哪天犯了病,这地方就会变成他的禁锢之地。
只是……他想岔了。
顾少钧隐忍了那么多天,多番试探百般纠结,最后居然把自己囚禁住了!?
段泽栖就这么静静地跟他对视了一分钟,连打算好的说辞都忘了。
倒是顾少钧反应迅速,一把躲进了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里面。
“别过来!”
看他这么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段泽栖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冷声道:“顾少钧,灯下黑这一套,玩的不错啊。”
说起来他也算有点小聪明,段泽栖一回来只发现常住那一层没有人,就以为顾少钧不在家,所有人在外面疯狂的找,哪知道他就窝在楼下书房隔壁的空房间里。
他当初买了三层,是为了将爷爷和弟弟接过来住时各自有独立的空间。
谁知他们并不高兴过来打扰他,上下两层就都空着,楼上改造了影音室和健身房,楼下暂时只开了一间书房,书房里配备了一张小床,剩下的房间都是空的,一张桌子一张床都没有。
谁能想到顾少钧就躲在其中一间呢?
段泽栖的声音透过被窝,听起来不温不火。
顾少钧的心却一下跳的很快,死死地当个缩头乌龟,一句话也不肯说。
被子忽然被扯住,并且传来了很强的拉力。
顾少钧更加死命的拽着,不敢松懈。
段泽栖道:“还抵抗什么?不是你说的要离婚?走啊,去婚姻所。”
七七是真的很生气……
顾少钧渐渐松了力道,被子一下子被扯开了。
被窝下的顾少钧一览无余,毛巾、枕头,还有昨晚新鲜丢失的几件衬衣,都堆在他的怀里。
看起来更狗了。
段泽栖扯了一下嘴角,装作没看见。
顾少钧坐在地上不敢动。
见七七这么强势的要跟他离婚,要带着他去婚姻所解除婚姻关系,明明理智上说这是对的,事到临头感情上却不能接受。
一时间眼圈发红,眼泪又不停地往下掉。
“哭什么?”
顾少钧小心碰了碰他的手,低声呜咽:“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就一别两宽。走,趁着婚姻所没下班,我们赶紧把离婚证领了。”
顾少钧眉峰攒起,眼泪汪汪的,“爱的,一直爱着的,没有不爱你。”
“哦?”段泽栖好整以暇:“爱我就是跟我提离婚,然后一言不发地玩消失?”
顾少钧嘴巴一扁,委屈又上心头。
“可是……可是这已经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呜……趁我易感期的症状还没那么严重,你也还没有那么爱我,我们也没有小孩,现在离婚是最优解了……”
“最优解?”段泽栖挑眉:“你好像全程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不管是前期的试探,还是后面自顾自的揣测,都没有确切的问过他段泽栖,是否能够接受他的易感期,愿意陪他度过易感期。
他把最基础的条件忘了放进去,怎么能得出最优解?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因为Alpha丈夫有病就会抛弃他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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