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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尖一颤，敛起目光转过身：“别在门口愣着了，快进来。”
岑景澄帮云皎检查了一遍公寓里各个部分和家电是否正常后便离开了，云皎在门口还想多道谢几句，岑景澄只是佯装不悦地让云皎把剩下的道谢语给逼退回去。
冰箱里都是新鲜的蔬果和其他各类丰富食物，显然是岑景澄刚给他准备好的。
云皎洗了个暖烘烘的澡，走出浴室时还有种不适应的错觉感，但整个人都是松弛轻快的，似乎焦虑和不安都短暂地被热度冲退。
黑发还有些湿漉地垂在脸颊边，云皎就等不及地跳在床褥上，像是蹦进一片雪白的棉花糖里，完全陷没进白茫茫里。
他自己在家里的时候穿的是薄款的长袜，倒确实有点像那些alpha口中的白丝，但仅限于云皎自己处在卧房里的时候。
轻微透出膝盖和窄瘦脚踝处淡粉的肤色，陷入床褥中的双腿笔直纤细，并拢小巧的圆润脚趾朝上，也是可爱的嫩粉色，柔软得仿佛裹了一层奶油。
好似回到熟悉气味领地的小猫咪，云皎甚至抱着腿翻身滚动了几回。
缪秋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地随着提示音从手机屏幕上方跳出来，让云皎几乎能看见本人就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地说话。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包括离婚的事情告诉他。
小兔时钟立在床头柜上，在灯光下轻轻晃悠着，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没有出现离婚后夜不能寐的状态，云皎很快就觉得困了。
不像是在别墅的时候，抱着小羊玩偶独自睡觉都怕柯子骞突然进来导致时时刻刻揣着心脏，此刻云皎躺在床上，鼻尖蹭着小羊的卷毛，还算安心。
一直没有接到岑萧玉的信息，云皎觉得有些庆幸，或许自己还能再侥幸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然而一夜过去。
第二次清晨，云皎就在被窝里瞪着惺忪的大眼睛，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名字愣怔。
岑萧玉打过来了。
这一个来电把云皎的睡意通通逼出大脑，原本睡得软绵绵嫩粉的小脸都肉眼可见地白了一度。
岑萧玉态度很平静，以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和云皎确认了他和柯子骞离婚的事实，并表示现在要过来见他一面。
“虽然景澄没有主动告诉我这件事，也没说你的住址，但作为你的母亲，不可能放任这件事。”岑萧玉淡淡地说，“云皎，把地址给我，我待会过去。”
虽然岑萧玉说得很委婉，但云皎知道，对方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一个晚上了，或许此时已经不悦。
云皎当然不敢忤逆，只能把地址如实告知。
岑萧玉大概率已经叫人去原先的住址找但没找到，所以直接打给云皎。但她没想到的是，岑景澄给云皎安排的住处其实还是同个地方。
尽管奶黄色的床帘半敞着，让清晨的日光都尽数洒进房间里，云皎的心情依旧好不起来，而是愈发地沉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
“妈，他俩真离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岑轩秀还在慢悠悠地用着早餐，见岑萧玉已经打扮好准备出门。
“谁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就是两个人闹闹小脾气而已。”岑萧玉皱着眉给自己扣起旗袍衣领，“柯家那边也没动静，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你今天不用去剧组那儿吗？”岑萧玉突然话题一转。
“……”岑轩秀拿着银叉的手停住，秀气的脸透出恼意，“本来是的，之前不是说影帝会来嘛，我花好多钱买了饰品，结果今早凌晨突然又说临时变卦，不来了。”
“气得我整宿没睡，这不是耍人玩嘛！”
“这也气。”岑萧玉淡淡地回，“你都知道他是影帝了，随时会有别的安排不是很正常吗？”
“特地空出时间来一个小剧组逛，那才是奇了怪。”
岑轩秀鼓着腮戳了几下盘子里的生菜小声嘟囔：“怎么连你也打击人。”
“都说薄影帝喜怒无常时时变卦，好像真不是传言……”
……
云皎刚把用完早餐的杯碟清洗干净，门铃就响了。
啪嗒啪嗒小跑到门边，云皎站在软绒绒的入门垫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门打开。
“……妈妈，早上好。”
岑萧玉站在门口，表情还算平静，精致的妆容和装扮下是丝毫不逊色于alpha的气场。
“早上好，云皎。”她回应道。
云皎连忙把她请进来，换上准备好的家居鞋。
客厅的沸水咕噜咕噜地烧开，云皎正打算给岑萧玉泡杯茶，但被手势制止了。
“云皎，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岑萧玉说道。
“我只知道你和柯子骞签了离婚协议书，但具体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
云皎坐在小软椅上，迟疑地想了几秒，还是将这些日子里两个人日常生活中的问题简单概括了一下。
“我也知道，你这样嫁过去和柯子骞有隔阂是很正常的，但是婚姻求的就是一个稳定，他不肯让步，你就多让步一下，很多夫妻都是这么过来的。”岑萧玉劝道。
“他现在也是在气头上，你去服个软，那个离婚协议书也不过是一叠废纸而已。”
云皎听着这些话，心脏越发沉重，下唇也咬得有些发红。
他挣扎过的这些日子，终究还是会以这种“小孩子闹脾气”的态度下回归支离破碎的婚姻吗？
或许有没有一点的可能，他会有别的选择？
“你们两个这么草率轻易做下这个决定，对双方都不负责，你明白吗？”
说完后，她停了一会儿，在给云皎思考的时间。
“可以吗，云皎，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岑萧玉身体前倾，试图更靠近云皎一些。
云皎垂敛的眼睫轻颤了许久，微张的嘴唇才缓缓动了动。
“……我……”
“嗯？我没听见。”云皎声音太微弱，岑萧玉没听清。
“……我不想，对不起，妈妈。”云皎手心已经都是汗，但依旧鼓起自己没多少的勇气，艰难地说出口。
“我真的……没办法和他生活下去，对不起，很抱歉。”
岑萧玉沉默了，云皎垂着脑袋，又不敢抬头看她反应。
刚倒出来的热水已经变得半凉，垂得脖颈酸痛的云皎终于听见了岑萧玉悠悠传来的声音。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明天跟我去数据匹配中心吧。”
第10章
云皎被岑萧玉这转变极大的态度给弄懵了，整个人怔在那儿，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其实岑萧玉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盘算，她猜到了云皎很大可能不愿意和柯子骞重修于好，而取消离婚协议也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离婚的消息是柯子骞昨夜传到她手机里的，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对方甚至连协议书的签名复印件都传了过来，速度不可谓不快。
岑萧玉还是蛮惊讶，不清楚云皎这样一个乖顺的omega能做出什么事让柯子骞此般急切地要离。
柯家也始终没给个准信，只拿 “最近项目比较复杂，小两口的事情让他们折腾就罢了，总能好回来的”这种话术搪塞过去。
显然这不是能好回来的样子。
柯家那边可以模棱两可，岑萧玉却不打算就这么放任下去。
既然有了双方签名离婚协议书，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岑家关系还算广，在市内的数据匹配中心能找到点关系，即使离婚证还没领到，凭双方签名的离婚协议书也可以当做凭证，让云皎去进行成年后的数据配对。
岑萧玉已经打算好了，他柯子骞家境确实不错，但万一云皎能匹配到一个同样优越的alpha呢？
况且进入数据匹配库的所有alpha和omega都是默认配对后就承认结婚意愿的，并且经由配对后尤其是匹配度较高的AO在婚后如果有离婚意愿，手续都会比平常更加繁杂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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