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泽临走前,问孟闻:“咱们圈子到底有多少人喜欢江望舒的?”
孟闻也一脸震惊,“除了我还有谁?”
段修泽:“……”
这也是个笨蛋。
段修泽没说话,扭头就进了安检口。
孟闻追问:“你别走啊,还有谁喜欢江望舒啊?”
段修泽没理。
在飞机上坐下后,他才有时间回忆以前的江望舒。
江望舒最初来段家的时候,骨骼格外纤细,身材更是矮小,而跟他同龄的段修泽,那时候就已经有一米四了,而江望舒只有一米不到,真的就像一只小猫。
他自小不太爱说话,比较沉默,段修泽跟他完全是两种人,身边的同龄人也都是开朗活泼的性子,从未见过江望舒这种人,因此段修泽莫名的爱招惹江望舒。
小时候的江望舒长得就很好看,皮肤很白,眼睛也漂亮,像是年画上的仙童,即使话少,但只要站在那里,就十分招人喜欢。
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段修泽终究还是跟江望舒不对付起来。
江望舒初三的时候还是矮个子,差不多才一米五八,脸也格外嫩,娃娃脸,很正太可爱,而这个时候段修泽已经一米八了,因为经常打篮球锻炼,浑身的肌肉都初见雏形。
这个阶段段修泽会经常突然将江望舒抱起来,看着他脚不沾地恼得满脸通红,拳头落在他身上都是软绵绵的,很难留下什么痕迹,只有落在他眼窝上,才能给他留下两团青黑。
这样被揍,他还乐此不疲。
想到这些往事,段修泽唇角下意识弯起一个弧度。
后来江望舒上高二,就这年的暑假,他突然拔高了十五厘米,一米七几的个子,因为身材比例很好,腿很长,看着竟也格外的高挑,人个子一高,气势就上来了,那拳头也格外有力,已经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存在了。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周边的人暗恋江望舒,一定是在高二这个时候暗恋的,否则就太变态了————毕竟高二之前江望舒真的很娇小,脸也幼,像个小学生。
段修泽没有任何私心、用事实说话,江望舒高二之后的脸从正太长开后,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江望舒气质太特殊,没被他招惹气得满脸通红对他挥拳头的时候,还是很冷静从容的,脸漂亮、成绩又好,身材高挑挺拔,像棵不用细心浇灌养护也能肆意生长的挺拔青竹,郁郁葱葱散发着勃勃生机。
跳出跟江望舒各种不对付的事实,这样去看江望舒,他的确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只是段修泽很难想象,江望舒竟然能让他身边那么多人都对他有意思,而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最后他都没逃脱江望舒诱惑的魔掌,跟其领了结婚证。
实在是太恐怖了,还是先跑为妙。
*
段修泽这一跑,又是半个多月,江望舒早已习惯了身边没有段修泽的日子。
江望舒是个生活情调有些乏味的人,段修泽还在的时候会带他去钓鱼、旅游。
比起江望舒,段修泽的喜好非常多,在20岁之前他似乎还只有打游戏这一个爱好,但在20岁之后,他喜好突然变多,甚至迷恋上了极限运动——雪板、攀岩、轮滑,滑水,漂移板他都会,且玩的很疯,有些时候甚至不做防护。
但只要脱离了这些极限运动,他又会变得很沉静,从前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早已消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神秘、且性感。
在他们都很忙碌的时候,唯一的娱乐活动也就只有一起去清吧喝上一杯,回去的时候也不坐车,而是手拉手走着回去,聊天聊地,回到家再做一次,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样的生活也足够充实。
虽然段修泽现在不在,但江望舒的生活习惯也没有因为他有太多改变,这天他穿着便服,仅仅是简单的白衣黑裤,就已经将他的清秀精致衬托得淋漓尽致。
他到高二为止,都是一副正太长相,脸颊婴儿肥娃娃脸,即使高二后抽高了个子,那脸上的圆润弧度也没有减少,到二十岁出头,才有了些青年该有的成熟稳重的模样——当然大多数都是他那双凛冽的丹凤眼加了分。
江望舒到朋友的清吧时并没有告知路野————甚至他都没想起来路野在这个清吧当主唱。以至于这男孩在台上唱着唱着,看见江望舒过来,激动的破了音,在台上满脸通红的支吾了一下,才想起来台词,接着唱了起来,好歹将那首歌唱完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去后面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就冲出去来见江望舒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荷尔蒙大概是格外旺盛的,以至于刚打照面,江望舒就嗅到了路野身上的汗味,倒是不难闻,就是那种濡湿的味道,甚至还带了一丝奶香味。
路野高兴的满脸痛红,对江望舒说:“学长,你要是跟我说你会来,我今天就不唱了。”
说着,他还隐蔽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往后退了一步,怕熏到江望舒。
江望舒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误会了,他想解释,又懒得,就跟酒保给路野要了一杯酒,说:“坐,请你喝。”
路野高高兴兴地坐下,跟江望舒说:“学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啊?”
路野又问,江望舒也就回答了:“没找你,我是这里的常客。”
路野一听,也不尴尬,说:“哦哦,那是我误会了。”
江望舒问:“你在这里工资多少?”
路野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跟江望舒说:“一天五十块钱,一个月有一千五。”
江望舒:“……”
路野说:“我白天会去肯德基,晚上再来酒吧唱三个小时,一个月能挣四千块,学费大概是能挣到的。”
江望舒想起这个时间,高考分应该早出了,便问了一句。
路野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小声说:“出分的时候我跟学长说过了,我考了689分,志愿填了b大。”
江望舒没想起这回事,不过也面不改色地说:“恭喜。”
江望舒太平静了,虽曾经对路野态度亲和的笑过,安慰过,但一旦脱离那个情景,江望舒又变得拒人千里之外,像是江中倒映的月亮,让人捉摸不透。
路野有些许气馁,但年轻人恐怕最不缺的就是撞南墙的勇气了,因此再次振作,和江望舒热切地聊了起来。
江望舒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到最后看了看时间,他该回去了,便起身跟路野告别。
路野和老板说了一声,非要送江望舒回家。
江望舒说:“不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野望着他离开的高挑背影发呆,老板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头,给了他一个红包,跟他说:“这是江望舒让我给你的红包,恭喜你考上b大。”
路野十分惊讶,不肯接,老板不耐烦地塞他手里,说:“他给你你就收着吧,他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人。”
老板这么说,路野才收下。
老板看透了他的心思,问:“你喜欢他啊?”
路野点点头,老板说:“你喜欢谁都别喜欢他,他这个人挺直的。”
路野倒是不吃惊,他这个人还算细心,发现过江望舒无名指上有一个戒印,显然是结过婚,又离了婚。
老板大概也是无聊,跟路野多说了几句,“你别看他面冷心热,其实心也蛮冷的,很难捂热,一旦捂热了,那就只认定那一个人。”
“他这二十几年,只有一个对象,跟对方结婚了,要不是他对象出事了,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离婚,他对象我也认识,挺可惜的,那么好的人。”
老板还挺喜欢路野的,再次给他忠告,“你别陷进去,你们俩没结果的。”
然而这种忠告对于高中生来说,简直就是某种催化剂,会让其更想扑向那簇火焰,即使会被燃烧殆尽,也在所不惜。
江望舒回到家洗了个澡,坐到床上打开手机,有好几条新短信,他扫了一眼,是路野,除了路野,没有人再给他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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