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上去哪了?”顾添抬起头不答反问,语气有些焦躁。
“我……有点事……”谢悯还是一贯的敷衍。
“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又没现场,嫌疑人有人跟踪,你还能有啥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顾添越说声音越大,若不是刚才下班,黄玲玲走最后顺手关了办公室门,估计这会走廊上都能有回音。
顾添这话问的有些胡搅蛮缠了,两个人只是同事,就算同一屋檐也只是合租伙伴,谢悯没有什么事都要向他报备的必须。
谢悯的迟疑在他眼里成了刻意隐瞒,他咬着嘴唇,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配上经过一天工作依然硬挺的发型,看着莫名的喜剧。
大概是反差萌,谢悯居然生出了一丝愧疚,住人家家,昨晚上还吃了人家的饭,今早起来拍拍屁股一声不吭就走了,是不太合适……
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说自己去了医院,被医生抓着输了液,检查的一些指标不太好,又加重了药的份量。
他放在桌上左手五指相互搓了搓:“以后,我要早出门,不到办公室我都会支会你一声。”
顾添盯着他的左手背目光不错,谢悯条件反射遮了一下,被顾添拨开右手一把抓了起来凑到眼前。
那个红点分明是结痂的针孔,谢悯不可能吸毒,那么肯定就是输液孔。
“你去医院了?”
余光里谢悯的黑色双肩包,鼓囊囊放在一边,顾添用着用力一摁,发出细微的稀里哗啦声,就像是塑料袋,纸袋互相挤压的声音。
连顾劭霖都知道谢悯身体不好,段振鸿也知道,两个人在市局第一次见面,段振鸿就给他买的粥……
老赵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耳熟,他想起来了,他爸曾经有一个算是专属医生就姓赵,很多年前他爸一次出外勤受伤,后来一直是赵医生给调理的,他还见过……
一下,所有的细枝末节串了起来……
“你伤哪了?还没好?”
顾劭霖受伤那次,他还小不知具体,只记得好像吃药上医院,持续了很长时间,现在自己做了警察,大小伤受过几次,现在想来,顾劭霖那次应该伤很重。
那么谢悯……
谢悯不想提自己受伤的事,但是也不愿意在顾添问起来时骗他。
“嗯,不过快好了。”
顾添放在包上的手又用劲按了按,这里面的药应该不少,他眉头紧皱。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你吃过药?”
谢悯吸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背着你们吃的?我没吃?哪个答案都不妥。
“今天吃了吗,拿出来,吃了再走!”顾添指着包,一副捉贼拿赃的架势。
“药都是饭后吃……”
顾添哦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你连饭都不好好吃,药肯定也没好好吃。谢悯我跟你说,你是我领导,你得负起责任来,你别指望我。别想着,你要病了我帮你干活,没可能的,我劝你好自为之!”
谢悯被顾添说的一愣一愣的,眨了眨眼,懵懂的点了点头,他觉得顾添说的不对,但是又说不上哪不对。
顾添关掉电脑站起身说下班,走出办公楼,迎面刮来的大风吹得顾添一哆嗦。
两个人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刚走出市局大门,哗啦啦,天上就像倒豆子一样下起了瓢泼大雨。
在往前冲几分钟回家和退回去躲雨两个选择之间,二人几乎没有犹豫,步伐一致冲进了雨幕。
五分钟后,浑身湿透的两个人冲进了电梯。
顾添白色的衬衣湿透紧紧贴在了身体上,皮肤的纹理轮廓在灯光照射下几乎透明。
谢悯抹完脸上的水,眼睛里毫无预兆撞入两点殷红,他立刻低下头,徒劳的扯着湿透的衣摆,袖口。
走进屋,谢悯脱下背包,表层已经湿透,他着急打开。
顾添一把抢过去:“你先去洗澡,别感冒,背包里没见不得人的东西把?没有的话,我帮你整理。”
“没……”
“行了,那我来。”顾添推了一把谢悯,提着背包进了餐厅。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谢悯的背包有一定防水功能, 再者他们在雨里也没跑几分钟,外面湿了,里面只是有些潮衣, 连成型的水渍都没有。
顾添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一件件摆在餐桌上, 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剃须刀, 一个保温杯,一串钥匙。
几把一次性牙刷, 是老谢给他用过那种,还有一大包药……
顾添捋了一把湿透没有造型的头发, 这么多药是多久的份量?
老谢的包里东西不多, 却好像随时都可以背着离开, 就像他轻飘飘的行李箱……
他是不是任何时候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不会在任何一个地方驻足,在他离去的时候可以轻易抹去停留过的所有痕迹。
一次性牙刷可能用一两次就扔掉,不使用正常的毛巾, 衣服只有几件, 不能扔的东西全部随身揣着。
所以谢悯才会说有他没他一个样, 当他不存在?
这个认知让顾添非常的不舒服, 就好像雄性动物对于自己领地内资源的天然占有感。
这是我的,就算是我不在意的, 也不能不经过我的允许:说没就没……
顾添把背包扔进洗衣机,摸出手机甩了甩水, 打开软件稀里哗啦下了几个单。
“阿嚏”
……
顾添连打几个喷嚏,扔了手机, 走进浴室脱掉了湿透的衣服。
顾添洗澡吹干头发, 裹着一条浴巾去敲次卧门。
门打开, 谢悯穿戴整齐,除了头发有点湿,衣服已经换上了干净的。
顾添自然地薅了一把谢悯的头发:“怎么这么湿?我房间里有吹风筒,你拿过来吹干,把衣服给我我一起扔洗衣机。”
“不用了,头发一会就能干,衣服我手洗就好。”
“你嫌拿吹风筒麻烦,我就再给你买个……”
顾添干脆抬脚走进了卫生间,水池里谢悯的衣服已经泡上了水,他捞出来拧干,提着转身谢悯还站在原地。
“你是不是要我立刻下单,让商场送个电吹风过来?”
“不不不……”谢悯硬着头皮走出房间,主卧的门开着,他咬咬牙走了进去。
顾添的主卧很大,有一股很好闻很高级的味道,不是香水味,也不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谢悯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深吸了两口扫了一眼他的房间。
不仅有超大的衣帽间和浴室,还连着一个小型书房,小小的空间里卡着一个书桌,书桌上放着电脑,台灯。
三面墙壁从书桌上方大概三十厘米的高度起始到天花板都是放满了书的书架,紧凑又不失温暖。
谢悯视力极好,站着这么远,也把书架上的书名看清了大概,天文地理,漫画小说,法医刑侦,专业的非专业的,五花八门。
他强制自己收起对那一架子书的垂涎,扭过头走进了卫生间,对于房间里的其他陈设一概没看清。
一踏进卫生间,谢悯条件反射往后缩回了一条腿。
卫生间从天花板,墙壁到地板,再到盥洗台全部采用法国玫瑰系列的天然石材,雪白的底上晕染开的丝丝柔红洋溢着喜悦和幸福。
超过一米五的洗手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高的矮的,扁的方的……
谢悯站在门口像一个被抓包的偷窥狂,眼睛和脚身体的每一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隐藏。
这明显是新婚重装过的新房浴室,他虽然不知道那些瓶子罐子的名称,也不知道挤在中间横七竖八放着的那些金属的棒子,粉色的圆球具体的用途,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女孩用的……
这是人家夫妻的房间,藏着夫妻的生活,夫妻的隐私和不足以为外人道也的秘密……
“你站门口干嘛?”顾添走进房间就看见谢悯傻呆呆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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