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确如他所料,痛苦经年累月地伴随着傅星徽,不过与狼共舞与虎谋皮的日子过惯了,他也逐渐变得麻木。
可他还是会在看到和当年的自己有些相似的冉杭时,不可避免地动了恻隐之心。
哪怕他能感觉到,冉杭的目的并不纯粹。
他回到席间的时候,赵天胜正在用手机,像是在和人发消息。
看到他进来,赵天胜收起手机问了句,“怎么清理一下,收拾了这么久?”
“冉杭有些不舒服,”傅星徽说,“我叫人送他回去了。”
赵天胜冷笑了一声:“傅影帝一直都这么喜欢对别人的员工自作主张指手画脚吗?”
他借着这件事对邵杰的事旧事重提,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傅星徽笑了下,“我也说过的吧,不要动我的人。”
他拿出那支录音笔,在赵天胜面前播完了全部的录音,表演着耐心浩劫后的翻脸。
赵天胜看着他,眼神有些微妙,“原来你录音了。”
他就说,凭傅星徽一个小明星,怎么能让节目组把这件事全压下去。
“我想赵总也不希望邵杰因为这段录音被网友口诛笔伐,”傅星徽往后靠了靠,反问道,“我们各退一步,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也很想和你皆大欢喜。”赵天胜瞥了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但是‘你的人’似乎不怎么争气。”
他打开手机翻出微博正在上涨的热搜词条,#纪朗深夜醉酒。
傅星徽的瞳孔骤缩,他愤怒而震惊地看了赵天胜一眼,蹭地站起来。
后者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姜还是老的辣,傅星徽……跟我比,你还嫩了点。”
傅星徽没说话,转身飞快地走出门外。
傅星徽看起来总是油盐不进,甚少又看起来这样失态的时候,赵天胜望着他的背影志得意满地笑了笑,给电话里的冉杭打回去:“今天演得不错。”
冉杭咬了下下唇,问他:“那我的专辑……”
“专辑没问题,”赵天胜说,“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要发多少专辑都行。”
冉杭下意识道:“可之前不是说只要我配合您表演,就可以给我发专辑吗?”
赵天胜停顿了一会,才似没听到似的说了句:“嗯?”
冉杭明白了赵天胜想赖账的行为,他扯了扯嘴角,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失望,“对不起赵总,是我记错了。”
赵天胜对他的顺从感到很满意,接着他的话道:“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可不好。”
“赵总,”冉杭坐在阳台上,低头看着傅星徽给他的名片上的那串电话号码,忽然问,“您怎么知道,今天傅星徽一定会帮我,还会愿意送我出去呢?”
赵天胜带着几分回忆的神情道:“因为很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傅星徽经历过你今天经历的一切。”
“那时候做东的还是吴导,我只是个小喽啰,”他说,“我记得他那天跳了好多支舞,挨了好多奚落,吴导让人拿水管把他浑身淋湿了,说湿着衣服跳舞好看,还起哄让他跳脱衣舞跳钢管舞,不然就是不给他面子。”
“不过傅星徽可比你有魄力多了,”赵天胜笑了一声,“他当年真的用脑袋把那瓶红酒砸开了。”
“那天吴导送了他一套情趣内.衣,给了他一张房卡,我们还打赌傅星徽会不会穿那套衣服,还有人起哄让吴导拍下来,让大家都看一看。”
“那后来呢?”
“后来傅星徽打电话过来,吴导得意地开了免提,没想到让我们一群人听到傅星徽义正言辞地说不可能给他当情人,气得他差点当场把手机摔了。”
“其实我挺欣赏他的。”赵天胜评价道。
“那您为什么还要我今天配合您演这出戏?”冉杭问。
“我看到他就想起当年的一些事……一些人,心里不舒服。”
“我想让他离开娱乐圈,”赵天胜摸着下巴道:“但他太谨慎了,基本挑不出错,加上大爆过的作品不少,观众缘也好,当年有高阮护着,红得又太快,想再把他压下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还是前不久和纪朗的经纪人吃了顿饭,才好不容易找到纪朗这个突破口。”
赵天胜说了一半,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生硬地结束话题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还是想想专辑的事儿吧,我先挂了。”
望着突然被挂断的通话界面,冉杭沉思片刻退出去,收起手机,看了看有些灰暗的天空。
夜晚的天看不太出天气情况,只是黑沉沉的云,让冉杭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低下头,看了看傅星徽给他的名片,又看了眼搜索页面里穿着做着过时的妆造,面容却年轻干净的男人。
现在追星的网友们或许很多不认识他,可是十年前活跃在网络上的大多数老冲浪人,大概都能在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认出来:
那是曾经火遍大江南北,却莫名被公司雪藏,时至今日依然有无数粉丝的天才歌手——
丁遇。
第55章 强吻
A市繁华的街道上,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疾驰着。
小周在驾驶座上,借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城市的光影随着车辆的移动, 在傅星徽的脸上时明时暗。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更是丝毫不见方才在赵总面前表现出的惊慌,很难看出他是在放空还是在沉思。
在小周的印象里,傅星徽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看起来都很淡定,捉摸不透, 也永远没办法从他脸上猜到他的心思。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傅星徽对他笑了一下,小周蓦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似的问了句, “傅哥,你不担心吗?”
“深夜醉酒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先看看赵天胜有什么后手吧。”
傅星徽曲着手肘,指尖搭在鼻梁上, 向小周解释完,他略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纪朗啊……”
他垂眼看了看手机上正在攀升的热搜词条, 和它的热度相反,真的点进去之后, 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有几张人头攒动的酒吧照片, 模糊得根本就看不出谁是谁。
他在出门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纪朗的电话,但对方没有接, 傅星徽只能先试着往最近的商圈赶。
他又刷新了一下, 刷出一条新微博, 比起上一条微博,这条显然提供了更多的消息,它以路人粉丝的口吻,直接具体到了纪朗所在的酒吧位置。
傅星徽把位置转述给小周,后者立即调整路线道:“我会尽快。”
“嗯。”傅星徽瞥了眼那个酒吧位置,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片刻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刘警官,”几乎是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便自然而然切换上了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又来给您添麻烦了。”
“是星徽啊,什么事你尽管说。”那边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声音,听着很沉稳。
傅星徽把网上那个酒吧地址报给他,“我有个艺人朋友可能喝多了,网上正讨论这事,我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那儿,快过年了,那边是个商圈,人多,您看能不能请那边派出所出几个人,防范一下踩踏事故。”
“当然没问题,”刘警官热络道,“那块一直有我们治安队的人,我和他们通个气,你别担心。”
“辛苦你们了,”傅星徽熟稔地邀请道,“也和今晚值班的兄弟们说一声,周末我请他们吃饭。”
刘警官也嘿笑了一声,“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两人又就着年节的闲话寒暄了几句,临挂电话的时候,刘警官忽然压低声音道:“对了星徽,上回你给我的那条线,我查出了点眉目,是个涉黄的大窝点,我们大概最近准备就收网了,这件事只有我最信任的几个兄弟知道,行动前我们会绝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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