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在手机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张,把照片打开放到林出的面前,“这张,是我们第一次在塔斯曼冰川上尝试Free-fall的留念合照。真是让人怀念。”
照片上是四五个十分年轻的男人,林出一眼就认出了最中间的沈风来和丹尼尔。那时候的丹尼尔非常年轻,咧着嘴冲着镜头比“耶”,而沈风来就是记忆中的样子,站在丹尼尔的边上,淡淡微笑着。
林出拿过手机,把照片一点一点放大,想要去看沈风来的神情,可是照片是背光的,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清晰。
他忍不住盯着照片发呆,发现非要比较的话,沈风来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照片里的他正是最好最青春的时候,现在的沈风来身上已经没有那种只属于少年的锐利了。
这个想法突然让林出又一下子陷入了惆怅之中,沈风来的这种变化完全是在他不知情的地方发生的,不管怎么样,错过的时光没有办法回溯,他也根本没有完整地了解过沈风来。
林出仔细看了一会儿照片,然后把手机还给丹尼尔,问道:“那现在呢?你们都不喜欢跳伞了吗?”
“怎么会。”丹尼尔眨了眨眼睛说,“要知道,库克山上就有新西兰排名第一的跳伞中心,这也是我在这里的理由之一。至于Finn,倒确实很久没见他来库克山跳伞了。”
说到这里,丹尼尔摸了摸下巴,“对了,Lin,你难道不想试试跳伞吗?正好,Finn有执照,他可以带你双人Tandem。听说你是来新西兰放松心情的,相信我,这世界上没有比跳伞更有魅力的运动了。而且,在万米高空上拥抱,一定可以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浪漫。”
闻言,林出心里动了一下,忍不住透过玻璃窗看向厨房。沈风来正在忙碌着,注意力并不在这边。
可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林出的目光,抬起视线看向这里,微微笑了一下。
林出产生了一个十分冲动大胆的念头。
“丹尼尔先生,”他缓缓地说,“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沈风来陪着丹尼尔从葡萄酒喝到了威士忌,最后还搬了一箱啤酒过来。最后丹尼尔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说哪个国家的语言。还是林出觉得不能再喝下去了,把他们手里的酒杯都拿走了,然后扶着丹尼尔去旁边的客房休息。
沈风来坐在桌边,神情是平静的,但是眼神却有些朦胧。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闭上眼睛休息。
等林出再出来的时候,客厅却已经没有沈风来的身影了。
客厅的大门敞开着,林出看到露台上有很小的一点红色火光。他朝外面走去,刚出门就感觉到一阵夜风刮了过来,从雪山上带来冰凉的泥土味道,松林被吹出沙沙的响声,还有远方冰河发出的淙淙流水声,像是一首交响诗。
借着屋子里面的灯光和天上的月色,林出勉强看清沈风来的轮廓。
他叼着烟,双手向后撑在木质栏杆上,然后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对林出伸出手说:“小出,过来。”
林出愣了一下,他很少听到沈风来用这样强势的命令语气说话。林出觉得他虽然看起来是清醒的,但应该是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
林出向前走了几步,可沈风来却像是不耐烦了,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过去,然后紧紧抱住他,动作粗暴地亲吻他的嘴唇。
这个吻仓促而激烈,几乎可以算作啃咬。林出毫无防备,一声惊呼被堵在嘴里。
沈风来抱着他转换了一个方向,把林出压在栏杆上吻着,另一只手隔着衣服去揉他的背部和腰线。
与之前的温情克制完全不同,沈风来的抚摸充满了占有欲和强烈的暗示意味,林出的心脏剧烈跳动,忍不住本能地挣扎起来。
沈风来却不愿意放开手,他的喘息一声一声落在林出的耳边,随后重重揉捏林出的后颈,在他耳边说道:“听话,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伴随着荷尔蒙带来的黏腻性感,一下子钻进了林出的耳朵里。林出停下了动作,声音颤抖着说:“沈风来,你喝醉了。”
“没有,”沈风来停顿了一下,回答了一句,“我不会醉的。”他继续吻着林出的嘴唇,黏腻湿热的吻落在林出的脖子和耳垂上,然后一路向下滑去,到最后伸出手拉扯着林出的衣服下摆,另外一只手死死扣着林出的后颈,不留下一点后退的空间。
林出什么都没法想了,只好配合着沈风来的动作展开身体。他们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呼吸之间全都是浓郁的烟味和酒味。他并不喜欢这两种味道,可一想到它们全部都来自沈风来,他就完全无法排斥,甚至有些沉迷其中,最后怀疑自己也醉得厉害了。
激情像岩浆一样吞噬着他们的意识,激烈的亲吻和纠缠带来衣服摩擦的声音,在无人的暗夜森林里清晰得叫人头皮发麻。
林出的衣服很快就变得皱巴巴的,沈风来用手掐着他的腰向下揉去,揉得林出觉得疼了也不舍得放开。
林出的眼角很快浸润出了泪水,他轻轻地喊了一声:“风来哥。”
然后,沈风来的动作立刻停下了。
作者有话说:
注:
[1]USPA:高空跳伞执照。游客去玩的时候可以花钱感受跳伞(很贵!!),新西兰虽然很小,但有很多个跳伞中心。没有执照的只能跟教练绑在一起跳啦,也就是双人跳伞,叫做“Tandem”。
双人跳伞的时候,教练一般坠落30秒左右就会打开伞包。作者亲身体验,并没有很强烈的失重感,从天空俯瞰大地就像鸟一样,非常爽,确实容易上瘾。(但同行一个耳朵不太好的姐妹表示跳过之后一直耳朵疼,还是要注意自身情况哦)
而“Free-fall”指的是专业跳伞爱好者们会尝试的一种跳法,从飞机上坠落,一直自由落体,直到最低限度再打开伞包,这是一种比较危险的玩法,主要玩的是心跳和刺激。
文里就都直接写英文了。
第33章 住在雪山下
周围的环境很暗,但林出还是看见沈风来的目光像水一样,那里面浓烈的情感和炙热的欲望都一点一点褪去,再次变得清明。他的手还停留在林出的腰上,贴着皮肤慢慢抚摸,动作不轻,仿佛一直在压抑着什么。
从林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垂下了目光,神情好像非常难过。
那一瞬间林出觉得自己醒了,但脑袋里依然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不明白沈风来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甚至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于是疑惑地伸手去摸他的脸,“怎么了?”
沈风来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从林出的衣服里抽出来,站直了身体,然后揉了揉太阳穴。
林出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不难受。”沈风来说。
过了好一会儿,沈风来握住了他的手,“我刚才有没有弄痛你?”
林出说:“没有。”
沈风来低头在他的嘴角亲了亲,自然而然地放开手坐到椅子上,说:“是不是吓到你了?以后我都不会喝这么多酒了。小出,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
林出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脸颊和眼眶都还是滚烫的,衣服下面被揉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沈风来的体温。他主动抓住了沈风来的手掌,认真地问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沈风来这回没有说话了,他只是紧紧握着林出的手,将它贴到了自己脸上。
林出感觉到掌心相触的地方是一片火热的。
沈风来确实喝多了,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出不一样的绯红,他看着林出,只是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出呼吸一滞,喉结随之颤抖了一下。
他们两个沉默地对视着。过了很久,林出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沈风来,那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吧。对我好一点……之前的事情,我们就都一笔勾销。”
说完这句,沈风来迟迟没有回应,林出感到有些无措,在黑暗中努力看向沈风来,想要看清楚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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