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到病床前,被陆东南给拦住了。
管文韬眼睛血红,“就算是我们予泽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当时既然已然脱险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下下那么狠毒的手?”
“就算是?管予泽随身携带电击棒跟硫酸,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及时出现,今天躺在重症病房的,很有可能是清宝。管老应该庆幸,庆幸清宝昨晚及时脱险了。否则,管予泽就不是躺在重症病房。”
而是会直接被送去太平间。
管文韬听出陆东南的言外之意,睚眦欲裂,“陆东南,你!”
他曾经有多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现在就有多憎恨对方!
管予泽的母亲指着陆东南的鼻子骂,“你好歹毒的心思!”
陆东南神色淡淡,“比不过令郎。”
“你!”
“叩叩叩——”
病房房门被敲响。
“季先生。”
季清认出,是昨天才见过面的,市局刑侦大队队长陆驰。
季清有些意外,事情这么快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管予泽醒了。我们分别找他跟纪韵菲两人问过话,他们一致指认,是你朝管予泽泼的硫酸。”
季清怔住了。
“是他!一定就是他干的!警官,你快把这个人抓起来!快把他捉起来!我要他被判刑,坐牢!”
管予泽的母亲声音尖锐地道。
季明明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明明是个受害者,怎么忽然好像成为了加害者,凭借母亲对儿子的信任,他语气坚定地道,“这不可能!我儿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警官,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你儿子亲手泼我儿子硫酸,我儿子瞧得清清楚楚,这其中还能有什么误会?!”
管予泽的目前扑上前,再一次被陆东南给拦下。
季清身体冰凉。
怎么会这样?
季明明握住儿子的手,发现他的儿子双手一片冰凉。
季明明神情担心,“清宝……”
季清的双手仍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又不受控制地想到昨天晚上跟管予泽在草地上扭打,被踩手指,差点被点击跟泼硫酸的恐惧……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结果,竟然有一只巨大的网,兜头落下,再一次将他密密地罩住。
季清深呼吸一口气,“我没做过!”
他没做过的事,谁也不能逼他承认!
“抱歉,出于办案需要,还是请季先生再次叙述一遍昨晚案发时的情形。”
“警官,肯定是他!泼我儿子的人!肯定是他!你们把他抓起来呀!你们快点把他抓起来呀!”
“瓶子,阿左。把无关人员请出去。”
“是,陆队。”
管予泽的父母,包括管文韬都一并被陆驰的两名下属给“请”了出去。
陆驰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
季明明紧紧握住季清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小儿子一直在看着陆东南。
季明明咬了咬牙,把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陆东南道了声谢。
坐到床边,搂住季清。
季清呼吸着陆东南身上熟悉的气息,这才缓缓地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不同的是,这一次,季清还补充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细节:“我记得当时,路边停了一辆奔驰车。车子的方向对着公园正门的方向。警方可以调查下路面监控,查到那辆车。如果那辆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或许几句能调得到监控。”
第95章 男孩子可真是可爱的生物啊
季清脸色还是有点苍白, 但是思路清晰。
现在大部分的车子都安装有行车记录仪,尤其是一些名车,为了避免不必的道路纠纷, 安装行车记录仪的概率更高。
通过交警部门去查同时段停在公园门口的车牌号,找出车主, 确认对方车上是否装有行车记录仪,的确是个可行方案。
陆驰看了他一眼,立即对身后的其中一名下属吩咐道:“瓶子, 去一趟交警部门。”
“是。”
陆驰年纪轻轻, 看上去三十不到。
这个年纪当上市局刑侦队队长,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很快就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他余光扫了眼陆东南,一双如炬的目光锁住季清, “这么重要的线索, 季先生为什么今天才提?”
是不是刻意在隐瞒什么?
这才是陆驰的言外之意。
陆东南不喜欢陆驰过于咄咄逼人的语气, 他冷冷地道, “抱歉, 我爱人需要休息了。”
季明明听见管予泽那一声爱人的称呼眼皮微跳。
余安神情也是颇为复杂。
陆驰十指并拢,交叉于胸前, 高大的身体倾斜, 眉眼冷沉, “陆先生, 我想你恐怕没有搞清楚状况, 现在无论是管予泽这个当事人,还是纪韵菲, 都一致指认, 就是季先生朝管予泽泼的硫酸。”
说到这里,陆驰放刻意慢了语速, “这也意味着,季先生是头号嫌疑人。他必须要无条件,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这使得他本就听起来十分低沉的声音,更冷沉了几分,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
如果换成一般人,面对陆驰步步逼近的压迫式审问,只怕难免要乱了分寸。
陆东南却是笑了下,“仅凭管予泽跟纪韵菲两人的口供,丝毫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把嫌疑人锁定为季清。陆队,现在市局刑侦现在办案,都这么草率了么?
何况,我当时赶到时时,只见到管予泽在追季清。我把人管予泽打晕,报了警,就把季清带走了。当时,我并未见到纪韵菲。陆队却告诉我,纪韵菲指认季清是泼管予泽硫酸的人。也不知道那位纪小姐凭借什么指认的季清?是那位纪小姐的妄自揣测,还是信口捏造?”
“证人的口供我们警方自然会去甄别,就不劳陆先生越俎代庖了。”
陆东南勾了勾唇,“如此,自是再好不过。”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彼此都只差把“不爽”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季先生。”
忽然被点到名,季清的身体颤了下,目光惊疑,可他还是回应了陆驰,“抱歉,陆警官,我刚刚在走神。请问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陆东南轻抚季清的后背,看向陆驰的眼神,像是要将对方给凌迟了。
陆驰脸色不变,“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那么重要的线索,为何昨天没有告知我们警方?”
陆驰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他得出季清要比陆东南要好攻克得多这个结论。
他没有再把时间浪费在跟陆东南的针锋相对上,而是直接将矛头再一次对准季清。
甚至于他刚刚之所以跟陆东南杠上,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地突击。
人在下意识时的回应,往往是最真实的。
陆驰突然发问,无疑是没给季清任何语言组织的机会。
季清脸色苍白,“抱歉,昨天晚上我被吓到了,所以一时没能想起来。”
大晚上的,忽然遭到攻击,又面临被泼硫酸的威胁,任何人都会被吓到。
季清的脸色也的确称不上好。
他本来就长相偏昳丽,此刻坐在病床上,在白色床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脆弱,忍人怜爱。
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陆驰,越是看似无害,往往越有攻击性。
陆驰有些烦躁。
这对情侣很有可能一起瞒下了什么事情。
他绷着张脸,“有需要,我们会再来。”
季清点点头,“慢走。”
礼节周全。
陆驰大步地走出病房。
陆驰一走,季清整个人便像是力竭一般,额头,后背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伏在陆东南的肩上,轻微地喘着气。
被攻击的后遗症,远比他以为地要更严重一些。
季明明担心小儿子的情况,刚要张嘴切问,丈夫余安朝她摇了摇头。
上一篇:我走后,宋先生说他爱我
下一篇:胜负欲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