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想,难怪是影帝级别的人物,屏幕里屏幕外都让人无法拒绝。
叶疏桐在一旁虎视眈眈,友情提醒道:“孟医生平时很忙的,你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转达。”
凌珧顿了顿,心领神会地说:“好。”
叶疏桐勉强满意,扭头看到叶望舒在旁边剥了个橙子。
漂亮的手指捏着饱满的橙肉,自然而然地喂到了凌珧嘴边。
凌珧连手都没动,就着叶望舒的手指吃掉了几瓣。
短短几秒,孟清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极其亲密的氛围和深厚的默契。
叶疏桐清了清嗓子,扭头看孟清:“我也想吃。”
孟清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说:“你先把粥喝了。”
叶疏桐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拿起勺子舀八宝粥喝。
别说,孟清带的粥,还真的挺甜。
叶疏桐没喝两口,眼睛就落在了孟清剥橙子的手上。
那么白净细腻的手指头,连剥橙皮都干净极了。
孟清掰下一瓣果肉,发现叶疏桐很自然地把脸递了过来。
叶疏桐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吞了下去。
孟清见他眉头一锁,紧接着一阵猛呛。
纸巾立刻递到了叶疏桐嘴边,给他擦干净了。
孟清的动作细致,擦到一半时,手被叶疏桐握住。隔着湿纸巾,就能感觉到嘴唇饱满的形状。
孟清微怔,脸上一热。
叶疏桐就跟一只餮足的大猫,享受着孟清的照顾,还要蹭一蹭孟清的掌心。
末了,他不动声色地冲另外两人得意洋洋地眨眼,仿佛在炫耀了不得的事情。
凌珧:“咳咳咳咳……我也呛到了——”
叶望舒看了他一眼,当着叶疏桐和背对的孟清,低头在爱人的唇角轻轻碰了碰。
凌珧立刻就不呛了。
叶望舒的余光往叶疏桐的方向淡淡一瞥。
叶疏桐:“……”
……有什么了不起啊,这谁不会啊!他和孟清也一样可以——
叶疏桐一抬眼,却没有看到预想中孟清的脸。
一瓣橙肉果断塞进了叶疏桐嘴里。
酸得他五官一紧。
孟清送凌珧他们出病房的时候,凌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真是辛苦孟医生了,下次见。”
孟清微微颔首,也说:“下次见。”
送走他们,孟清去找负责叶疏桐的主治医生,却被告知医生已经下班了。小护士说,叶疏桐只要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就能回家。
“那你早点回去吧,”叶疏桐故作大度地说,“我助理他们都回家休息了,我一个人也能应付得来。毕竟你明天还要上班,别耽误了。”
孟清迟疑两秒,叹了口气。
“我明天休假。”
明天是周五,连带着周末两天,应该能等叶疏桐稍微好点再说。
“那你今晚要留下来吗?”叶疏桐很不确定地问。
孟清却从那字眼中听出了希冀。
叶疏桐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发白,向来凌厉的眼神此时无精打采的。
好像拒绝他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叶疏桐见孟清犹豫,随即拍了拍自己那张并不宽敞的病床,大方地腾出了一半位置。
等到夜里,叶疏桐稍稍翻身,隔着一层被子将孟清圈在了怀中。
“这才像话。”叶疏桐嘀嘀咕咕地把孟清往怀里拉了拉。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怎么也说不上舒服。
孟清掌心发热,只觉得自己不对劲。
……他本来是要和叶疏桐保持距离的。
他应该一步一步地,离叶疏桐远一点。
怎么一到叶疏桐受伤,就乱了计划。
可是……以前他生病的时候,叶疏桐也对他照顾有加。
于情于理,他也不可能放任叶疏桐不管。
“你看那扇窗子,”叶疏桐在他耳边说,语气里透着高兴,“像不像你宿舍的窗。”
是最朴素古老的窗型,连窗帘都只有薄薄一层,根本遮不住月光。
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夜,孟清在医学院熬夜犯了胃病。
恰好那天,远在美国读本科的叶疏桐偷偷跑了回来,原本打算要给孟清一个惊喜,却被脸色发白浑身冒冷汗的孟清吓了一大跳。
叶疏桐陪他去看急诊,吊完水回宿舍已经是半夜了。
宿舍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叶疏桐放心不下,只好一直陪着孟清。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孟清床边,两个人轻声聊天。聊着聊着叶疏桐就开始犯困。
总之,糊里糊涂地就在孟清那张狭窄的单人宿舍床上挤着睡着了。
冬夜的月色钻过了窗,照见了两个毫无睡相的少年。
半夜时,叶疏桐起来给孟清擦干净了额上的细汗。两个长手长脚的少年挤着总归是不舒服,难受的睡姿调整了好几次,最后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叶疏桐从身后抱着孟清,就跟抱着一个柔软的洋娃娃似的,沉沉睡去。
那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挤在那样毫无空间的床上睡觉。
就和多年后的今夜,一模一样。
等叶疏桐好起来吧。孟清想。
等他好起来,孟清就会用一种不那么伤害人的方式,离他远一点。
-
清晨时,小曲领着费峥来送早餐。
门才开了一条细缝,小曲立刻掩上了。
卧槽,她刚刚看见什么?!
小曲努力揉了揉眼睛,尽量不破坏自己完美的妆容。
“费峥啊,老板上次出差的时候,是不是嫌酒店两米的床不够宽不够软、没喷香水睡不着?”
费峥老实点头:“是啊。老板昨天又没睡好吗?”
小曲迷茫而无措:“我今天起太早了,可能有幻觉。”
刚才,她那个向来豌豆公主一样的老板竟然抱着另一个人挤在那么小的硬板床上睡觉?还睡得挺香?!
……好怪。
想再看一眼。
第22章
孟清住的老房子没有电梯,只有回叶疏桐自己那儿——
孟清四下扫了一眼,奇怪道:“你不是说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今早你说要来我家才买的床垫。”叶疏桐一瘸一拐地跳到孟清身旁,跟没骨头似的想往孟清身上趴。
他腿上的石膏还没粘牢呢,今早就被无情地拆掉了。
孟清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步距离,让他自己扶着墙。
他又观察了一眼,叶疏桐确实说的是实话。
除了总共就一张还带小票的床,家具都算齐全,却完全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三百多平的大平层里空空荡荡,没一点人气儿。
就连冰箱都是空的。
没到半小时,叶疏桐的两个助理就大包小包地上门,从食物到日用品一应俱全地送来了。
仿佛沙发烫屁.股一样,二人帮忙收拾完东西立马就走了。
叶疏桐懒在沙发上,扬着手机屏幕问孟清:“想吃点什么?”
孟清说:“别点外卖了,太油腻。我做点清淡的,你将就吃。”
“好耶,”叶疏桐的眼睛弯成了一道细缝,差点在沙发上打滚,“清清做的什么都好吃!”
孟清拉开冰箱,在琳琅满目的食材中选了几样。
伊比利亚黑猪仔排抹上海盐黑胡椒,在热油中煎至金黄,橡木果的气味瞬间溢出。取出一半后,加入开水煲汤。山药和胡萝卜切好备用,口蘑洗净切块。外加油锅烧热,准备牛排。
叶疏桐靠在洗手台边,非要帮孟清洗菜。
他洗得也不怎么认真,扭头盯着孟清的手看。
“怎么了?”孟清放下刀,打开水龙头洗手。
“好看。”叶疏桐说。
孟清只觉他莫名其妙:“你还是去休息吧。”
叶疏桐不肯,就在那儿杵着,时不时问孟清:“怎么去英国几年,你的厨艺就突飞猛进了,你不会偷偷去上X东方了吧?”
“外面的东西太难吃了,只有自己做。”孟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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