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梧小声说:“祝福你,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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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季乔从远处快步走来,携着风,头顶那片星空黯然失色。
这几年里他没怎么变,只是脸部线条更显硬朗,褪去学生气,整个人气质都成熟利落了不少,穿起西装来也没什么不和谐的感觉。
恐怕唯一和他周身气质不符的就是左耳那粒小小的耳钉,张扬又耀眼。
单梧刚站起来,Alpha就看着他动了动唇,单梧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说别动。
单梧没来得及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季乔走过来。
“你跑出去干什么,还不和我说,你……”
声音低低沉沉的,不沙也不哑了。
“我想吃蛋糕。”单梧小声说,“你怎么一直不回来,我等了好久。”
季乔停在他面前,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他。单梧自然地接过来,抖开披在身上,深吸了口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买了吗?”季乔问他,说的是蛋糕的事。
单梧从长椅上拎起一个袋子,冲季乔挥了挥,颇为骄傲地说:“我还买了柠檬杏仁,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吗。”
他随口一说,后来太忙就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单梧还记得。
一肚子火气冲着单梧撒不出来,季乔先败下阵,叹了口气:“我很担心。”
广场舞大妈还没收摊,附有节奏感的音乐混着周围谈笑声包围了他们,摆着音响的户外KTV点播一首歌要十块钱,下了班的社畜急步走过。这只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日子,不是他们生日,不是纪念日,这么不起眼的日常。
“对不起。”单梧闷声说,“我走到这边的时候,遇到一个可爱的小宝贝,还有他的Omega母亲。他太可爱了,还喊我哥哥,我送给他一块抹茶蛋糕。”
季乔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拉着他慢慢往回走,单梧有些内疚,和他解释为什么在外面耽误了这么久。
“妈妈好漂亮,是很温柔的人。我问了她很多关于宝贝的事,她非常有耐心地和我说了。这是她和她家Alpha的第三个宝贝,他们当时都很高兴家里多了一位新成员。”单梧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嘟囔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那么温柔的人了,可我也爱我们兔宝。”
“可你首先要照顾好兔爸爸。”季乔握紧了单梧的手,“才能照顾好兔宝。”
单梧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喊他:“季乔。”
季乔也停下来看着他。他总是会用认真的目光看单梧,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等着他说完下面的话。周围太吵,季乔无意识低下了头,把耳朵凑近些许。
可单梧本就没什么想说的,要论说情话,他从来都比不过季乔,要说别的,他也没有。
他笑吟吟地看向季乔,和着奶油的甜和草莓的香亲在Alpha英俊的侧脸上。
“我爱你,还有兔宝,还有我自己。”
季乔还保持着那个侧头的动作,闻言笑了笑,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他回过头来看着单梧说:“我也爱你,也爱兔宝,但不代表我允许你带着他乱跑,特别是晚上这个点。”
“我错了。”单梧认错态度没得说,“下次不会了,下次你带我们去好不好,我跟你说啊,那家蛋糕店里做的蛋糕都很漂亮,奶油也不腻……”
季乔听他絮絮叨叨,认真记着下次要带他来。
“……你应该多吃一点。”单梧突然转移了话题,“吃甜点心情会好。”
“嗯。”季乔说,“可我只想吃你做的。”
“你好挑啊。”单梧笑着说,“Alpha真难养活。”
“或许你可以,找外援。”季乔暗示他,“我知道有人很会做甜点,毕竟我们家里就有一位喜欢吃甜的Alpha。”
单梧眼睛亮了亮:“可以吗?”
“当然。”单梧就是无聊了才会想着往外跑,现在还揣了崽子,没有他陪在身边总是很危险,不如给他找点事做,找个人陪。
喻千是Omega,还是和单梧亲近的Omega,加上也有生育经验,让他陪着单梧再好不过。麻烦的是怎么才能从他爹手里把人借过来,他爹在他爸的事上一向很独裁。
不过那都不是什么问题。
单梧还在和他说着什么,季乔没太听进去。他说话的时候语速有些快,尾音上挑,很俏皮。
季乔只管扣紧他的手,牵着他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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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轻,星子睡去,低声耳语都消失在夜幕里。
……
第28章 免桉-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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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起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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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潮湿的天和阴沉的云,看起来黑压压一片,催眠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叫人眼皮子直打架,稍不留神就会伴着讲台上抑扬顿挫的朗读声昏昏睡去。
李小文睡得断片儿,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抬眼看见季免趴在桌子上趴着奋笔疾书,顿时大惊失色。根据他对季免的了解,这哥哪怕睡一整天也不可能听一堂课,更别说写笔记做作业,而且最近季免很规矩也没闯祸,完全没有写检讨的机会,所以这就只有一个可能。
季免在写情书!
脑子不清醒得出这个结论来的李小文睡不着了,学校里暗恋明恋季免的人是挺多,但目前为止他还没见到有上位成功的,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免哥已经心有所属了?学校里的omega知道了会伤心死!
李小文悄悄掏出手机打开校园论坛。
对此一无所察的季免,正托着腮帮子在稿纸上写写画画。他成绩吊车尾,写却写得异常漂亮,遒劲锋利,这还得托他学霸老爹的福。
只是被他压在手肘下的并非什么情书,而是一份写得认认真真的检讨。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抑扬顿挫地读着抒情散文,季免皱着眉在纸上一笔一划认错。
写到一半笔没了墨,季免从笔盒里找笔芯,却摸出了一张仔细折起来的小纸条。
他没看,胡乱塞进口袋,继续换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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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学老师开始讲压轴题之前魏桉已经把解题步骤整整齐齐列在了试卷上,考试时间没来得及,只写了一半,再给他两分钟或许就足够,很可惜因为时间失分。
他没兴趣再继续听下去,这见鬼的天气让人只想打哈欠,且这症状还在人群里持续传播,魏桉撑着脑袋看向窗外,被砸在窗台上的雨滴吸引了视线。
讲到一半,老师忽然发现前面有个地方写错了,于是又返回去重新再来一遍。魏桉彻底失了耐心,从后门偷偷溜走。走前不小心跟数学老师对视一眼,对方很俏皮地眨了个wink,当没发现似的。
魏桉轻轻关上了门。
大概是落雨前压抑了太久,此时沉闷的空气开始降温,风吹过来是凉的,刮在脸侧像冰刺划过。
他去厕所慢悠悠抽了支烟,捏熄烟头丢进垃圾桶里,出隔间门洗手。撩起衬衫袖子,手臂内侧的暧昧指印还没消去,魏桉抬手对着镜子看了看,随后拉下校服拉链偏头,露出侧颈上的创可贴。
魏桉身上落下点什么伤实在太正常了,这位校园扛把子打起架来是不讲道理的,有事全靠武力解决,连alpha都畏他两分。
魏桉歪着头,食指沿着创可贴边缘划了一道。它贴的位置很微妙,再偏开一点就是omega的后颈性腺,非常危险的位置。
下课铃刚好敲响,魏桉把拉链重新拉高,低声咒骂了句。
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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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刚响,季免就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之猛使后面李小文的桌子都后退几分,吓得他手一抖差点丢了手机。
“免哥?”李小文疑惑地喊了声,“这是准备干嘛去啊?”
“找领导。”季免抓着薄薄一张纸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还有时间回头交代,“我的桌子别让人碰啊,再有人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直接给我扔了。”
“噢!”李小文应了,寻思能往他桌子里塞东西的人胆子都挺大,也惹不起,不过帮忙丢东西倒是很乐意,尽管有时候有点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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