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座位上的人几乎都来齐了, 穿着演出服的高三毕业生在后台准备,现场来的都是家长, 前排都围得水泄不通的。
薛溢辉绕场看了一圈,在最后一排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身边穿着一身蓝色雪纺连衣裙的年轻阿姨看了看他, 疑惑道:“咦,你不上去表演吗?”
薛溢辉刚坐稳, 愣了一下, 见阿姨一脸善意, 解释道:“啊,我是高二的, 来看看朋友演出。”
“哦,高二啊, ”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明年也要毕业了吧。”
薛溢辉点点头:“嗯。”
“都挺辛苦的, 熬过这三年, 再考上个好大学就什么都好了。”阿姨笑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开场舞是女生的表演, 所有毕业班的女生里挑出了个子高挑舞感好的,穿着大红色的喜庆演出服跳鼓舞。
前面两个班的节目一个是诗朗诵,一个是现代舞。
实话说这两个节目的都挺不错,以前二十四中每次看的表演可能还不如二中排得好,年纪大的老头子都爱听诗朗诵, 相声什么的,大多数班主任们为了讨好领导,也只会排一些老俗套的东西。
薛溢辉从来没参与过这些表演,有些集体表演他会选择旷课出校,一旷几天,或者一个星期,老师不待见他,他和同学也聊不上话,集体活动少了他反而省麻烦。
主持人报幕结束之后,全场灯光直接黑了,隐隐约约看见台上几个同学摆钢琴位置。
薛溢辉不自觉地朝幕后张望,一阵动静过后,一个笔挺的身影走上了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
静默三秒过后,一束光照在他身上,全场的焦点集中于许溺。
被灯光照着散发的柔和的光晕,整个人轮廓边缘都是发着光的。
许溺闭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在钢琴上滑出一串柔和的音乐,随着音乐的响起,场上的灯光慢慢慢慢地亮了起来。
薛溢辉看着他,这样的许溺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
“哎,这班的节目……”一边的年轻阿姨顿了顿,“还挺特别的。”
歌曲是《栀子花开》,开场许溺的伴奏由弱渐强,真要用一句比喻,就好像一个人在讲着什么故事一样。
接下来是女生们的歌声,轻柔的,带着点小情愫一样,慢慢哼唱着走了过来,紧接着,男生们从另一边也走上了台阶。
每个人手里都应景地拿了一朵栀子花。
一曲终了,灯光依然不灭。
许溺开口,离话筒近了些,慢慢唱了起来。
“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身后的合唱团一起哼着调子给许溺伴唱,与此同时,全场灯光慢慢调弱,许溺起立,所有人鞠躬谢幕。
薛溢辉看愣了,他一直以为许溺钢琴旁边那个话筒是为了让琴声传出来,根本没想到许溺会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听。
薛溢辉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爱他的理由。
接下来的几个班节目其实薛溢辉看不看都无所谓了,不过捧个场,起码薛溢辉还是把高三四班的认认真真看完了。
四班节目是个小品,《三打白骨精》,梁旭演猴子,姜珂演八戒,何奕演白骨精。
薛溢辉找了半天没找着郭浩,最后发现郭浩就是那个拿着写着“x个小时后”“一天后”“少儿不宜”等纸板全程黑着脸飘过一句话不说的旁白。
姜珂倒还算认真,何奕一身女装全程划水,照着剧情走,让倒就倒,让翘兰花指就翘兰花指,让喊哎呀就喊哎呀,一脸冷漠演完了。
也不知道谁给安排的这角色,差点没给薛溢辉笑厥过去。
薛溢辉看完这场就走了,直接蹿后台找许溺。
找了一圈没看到他影子,被许溺同班的一个女生提醒了一下,薛溢辉绕去了礼堂后边的洗手间。
果然许溺一帮人正把洗面奶往手心挤。
薛溢辉觉得好笑:“你就这么受不了这脸上的东西啊。”
“闷得慌,”许溺应着,想了想问薛溢辉,“你觉得好看?”
许溺妆还没卸,看着镜子里的薛溢辉,挑嘴笑了一下。
许溺口红颜色偏深,眼影是一种偏棕的薛溢辉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色系,挑起嘴角来的时候就特别邪魅,带着点痞痞的,下一秒就会说“今晚要什么姿势”的气息。
怎么看怎么色情……
薛溢辉咳了一声没说话,装模作样拿出手机玩打发时间,余光还落在许溺身上。
郭浩戏份少,溜得快,此时正执着于那瓶卸妆水怎么用,推了推许溺:“哎,这玩意儿是直接搓上去就成吧?”
“你认为我用过这个吗?”许溺叹了口气,拿着卸妆水转了个圈,“这后面不是写了用法么……拿化妆棉蘸了直接搓就行。”
朱正泽正对着镜子照他被摩丝喷得僵硬的头发,看到薛溢辉来还挺惊喜:“哎,薛溢辉,薛溢辉!你拍我照片没?”
薛溢辉顿了顿:“……没。”
“没事没事,刚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朱正泽整了整衣领,模仿刚刚自己的表现,“有没有很霸气?”
许溺刚抹完洗面奶,冲了一把水,闭着眼睛不冷不热道:“他有事没事看你干嘛。”
朱正泽白了眼许溺:“你闭嘴,薛溢辉你说,是不是挺帅的?”
薛溢辉道:“我刚……没找着你在哪儿。”
朱正泽本来兴致勃勃的,一瞬间动作暂停,看着薛溢辉和半笑不笑的许溺欲言又止。
“罢了,”朱正泽边上的木板上一坐,显得尤为落寞,“罢了……”
五分钟过后,何奕抱着一堆衣服从厕所隔间出来了。
郭浩打趣道:“白骨妹妹来了。”
薛溢辉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感觉莫名戳了一下什么似的,低头笑了起来。
何奕无奈:“至于么,至于么?”
“其实还可以。”薛溢辉严肃地抬头夸了一句,然后又低头笑了起来。
接下来都是主持人和领导们的念叨了,许溺觉得没看头,把演出服还了就拉着薛溢辉出去了。
不过没回家,骑车去了之前吃烤鱼的商场。
薛溢辉以为许溺要带他去吃烤鱼,埋着头一股脑往前蹭,快到烤鱼店门口了,突然一把被许溺一只手拦腰抱着拐了个弯。
“啊。”薛溢辉迷茫地看着他。
“想吃的想疯了吧,傻子,”许溺忍俊,“去这边。”
薛溢辉也不知道许溺要去做什么,跟着过去,发现许溺到了一家蛋糕店。
“老板,上次那个奶油蛋糕还有吗?”许溺进去直接找老板,“动物奶油的,今天还能做吗?”
老板一边应着一边从后帘里出来,手里端了一小锅白砂糖:“有,我给你拿去。”
“今天谁生日吗?”薛溢辉问。
“没有,庆祝一下我毕业了。”
许溺背着手在周围转了转,不一会儿老板出来了。
老板笑呵呵地把奶油打发好,递给许溺:“这次做什么图案的,我给你找去。”
“涂几层奶油,夹几块水果就行了,奶油涂厚点儿,”许溺想了想,“最后蛋糕上留个空地儿给我写几个字就成。”
“这次不自己做了?”老板问。
许溺看了看薛溢辉:“这不是他嫌丑吗。”
老板笑道:“得嘞。”
熟练的人做蛋糕就是不一样,记得上次许溺在这边捣鼓了好久才勉强做出来一个能看的,虽然好在蛋糕没有因为自己外表丑而变得难吃,不过许溺还是估摸着薛溢辉那个审美不太愿意再看到那么丑的蛋糕。
薛溢辉在店里逛了一圈,停在了老板旁边,安安静静看着。
老板见他站在自己旁边,自顾自地搭起了话:“这奶油还就是动物奶油的香,年轻人啊现在都爱吃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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