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背心领口歪到一边,锁骨一览无余,还露了小半截胸膛,衣服布料柔柔地堆出褶皱,到了腰线上方又倏然收拢被折进腰后,勾勒出腰肢细且薄的形态。
再往下是自然曲起的两条腿,修长笔直,白得晃眼……
萧苏寒卡在八点整闹钟震动的第一秒、即将发出闹铃的瞬间关闭,毫不心虚地将它重新放回去,一手撑着脑袋侧躺,抓紧时间继续盯秋时雨——
但很突然的,他觉得有什么液体从鼻孔里滑出。
一滴、两滴,红红的液体砸在床单上。
萧苏寒立刻坐起来:他在流鼻血!
这一下猛地站起冲往卫生间的动静惊醒了秋时雨。
捏着一个被角,他慢吞吞地坐起来,脑袋探向打开的卫生间门,看到萧苏寒狼狈又仓皇的背影,问道:“你在干嘛?”
萧苏寒急切又羞愤:“你别过来!”
秋时雨正撑着要下床,余光瞥到床单上对方躺过的地方有两滴十分明显、且称得上新鲜的血迹,脑子一转,瞬间懂了、也清醒了。
“你流鼻血啦?”
萧哥头一回丢这么大的脸,比硬了不让泄更难受!
“说了你别看啊……”
更尴尬的还在后头,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醒了么?”
萧苏寒几乎要抓狂了!他用纸巾捂着鼻子狼狈地回头,瓮声瓮气地道:“秋宝别理他,让他敲,敲一会儿自然就歇了。”
果然,断断续续敲了三次之后,听着脚步像是走远了。
但这事儿显然没完,萧苏寒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他捂着鼻子接起来:“起了起了,人在洗漱……哎真的在洗漱没开玩笑!不用了,我一会儿带他出去吃,你们自己吃吧别管我……行了,求你快走吧!”
挂断电话,鼻血还没止住。
萧苏寒整个人已经破罐破摔了,飞快地看了一眼床边的人,又扭过头去,声线破碎:“你快去换衣服吧,我现在多看一眼就得多等一分钟止血。”
秋时雨觉得好笑,但还是贴心地替他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可换好之后,萧哥又恋恋不舍看了一眼那件墨蓝色背心。
心里默默念到:怪我,怪我,自作自受啊……
*
因为早起流鼻血这事儿,秋时雨坚持没让萧苏寒送。
萧哥这下是面子里子都没了,委屈又难过:“真不让我陪你过去?我发誓我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做,就送你到机场呀……”
秋时雨摇头,安抚地在他唇上快速贴了一下:“不了。”
就这一下,怎么够呢?
萧苏寒噘着嘴就想凑上去贪求更多,被他手快一步捂住嘴:“真不用你送。”反正到了8月又要见面,分开个把月而已,又不是彻底断绝联系,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但萧哥是真有些受伤,直言:“你嫌我烦。”
秋时雨只得跟他说实话:“没有,只是我们天天都呆在一起,偶尔也需要分开。”
“分开的意思,是像寒假那样,早上发消息睡前再回?”
不得不说,秋时雨有一点点的心虚。
那会儿他和萧苏寒,的确处于一种比较微妙的阶段。
顶着萧苏寒灼热的目光,秋时雨郑重承诺——
“我保证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既然对方主动翻了旧账,那他也少不了要额外解释一句的:“之前那是什么情况?我开学没过多久就要去E国参赛,寒假当然不能只顾着玩儿,否则备赛不够交不了差。再说了,那个时候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能好到成天到晚黏糊地聊天,还尽聊些乱七八糟、毫无营养的话题?
萧苏寒哼哼唧唧:“普、通、同、学?”
秋时雨不得不再补给他一个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萧哥心里美了,脸色也好看了,软声道:“那,那你每天至少接我一个电话,哪怕是和我连着麦挂着也算,好不好?”
秋时雨故作思考,到底同意了。
松了一口气的萧苏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清晰地意识到:李昀州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牛逼人物!
一场恋爱从高中谈到大学,到现在也甜甜蜜蜜。
期间除了国奖金牌争夺失败算一次重大打击,可他接下来又努力拿到省状元了呀!到了大学,不说是系里数一数二的牛逼,但在一众竞赛生、状元里也排得上号,稳稳把握住了第一梯队的位置……
但现在最让萧苏寒佩服的,是他和蕤姐高强度的黏糊!
他甚至都想找对方取取经:哥们,也给我支两招呗~
这么想着,萧苏寒差点忘了除了那床占着血点的床!
等他奔回去洗床单时,侯岳、瞿浪一群人已经接二连三和归队的人闹开了。休假结束后,大家基本在这两天集合,调侃一下彼此的假期生活,再聊聊近期的八卦:
“吊哥又有新情况了?”
“今年世锦赛放他上场了,人眼看着又要起来了呗。”
“别再翻车了,哎……”
“没办法,狗改不了内个的,你懂的~”
“萧酸呢?这小子不是昨晚就回了吗?”
“回了,但又不算回,人家还带朋友过来玩儿了。”
“什么?长什么样?漂亮么!”
“侯哥看到了,瞿浪没看到了,据说很不错。”
“刚看到酸哥爬上楼了,直接过去问他呗!”
此时的萧苏寒,正在哼哧哼哧搓那两个血点子。
要不是这俩碍眼的脏东西,就凭着这床单被秋宝睡过一晚,他在8月之前都不想换床单,每天就蹭着那点儿味道过活……
有人敲门,萧苏寒随便冲冲手就去开门。
好家伙,几号人瞬间涌进来,差点儿把他的单间给挤破了,把萧苏寒吓了一跳,忙问:“你们干嘛?土匪截粮?”
“你在干嘛?为什么不大家一起玩儿?嫌弃我们单身?”
萧苏寒笑骂道:“有病吧,你们也不是第一天单身了!”
“嚄哟!快来看,他在洗床单!”
“卧槽,萧酸,如实交代——”
萧苏寒脑子里忽然炸开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今天早上留鼻血了,没留意滴了点儿在床单上,这不洗难道留着?”
显然,大家都不太相信:“就这?你继续编!”
“怪不得侯队喊你一起吃早餐不来,在偷偷做坏事?”
“哎呀,人家‘同学’在,懂不懂的啦~”
萧苏寒百口莫辩:“我真的只是流鼻血!”
他看着洗手盆里的床单,意识到队友们猜歪到哪个方向后,忽然感到无比的心累……
*
早上,萧苏寒还在搓床单上的血点子。
中午,击剑队的流言就变成:萧苏寒做了坏事偷偷洗床单被大家当场抓获!
再到晚上,流言再一步进化成:萧苏寒带同学回来玩儿,第二天送走人家后,偷偷摸摸背着人洗床单,据他本人解释只是单纯流鼻血了……
侯岳第一时间找了萧苏寒本人了解,和流言所说无差。
“我昨晚是真的什么都没做的!大家都归队了,这边打个电话那头都听得到,我能做什么啊?再说了,我早上得先送走他,人家一会儿还得赶飞机呢。早上那点儿时间给我接个吻都不够的,我哪儿还能做其他事情?”
侯岳的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黑:“你好好说话!”
什么叫做接个吻都不够?
那你这是接吻还是吃人?
萧苏寒梗着脖子,再次强调:“我没说错啊!”
“那他们进门的时候,你……”
“我的确在洗床单,但床单上真的只是两滴血迹。”
萧苏寒长叹一口气:“哥,我说得每句话都是实话,但是他们要想歪,这就不管我的事儿了吧?谁让他们想到流血、洗床单就往那方面联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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