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沈朝暮并不责怪他妈妈,他从来不认为他妈妈有错,真正有错、应该被谴责,挂在耻辱柱上的人不应该是那个男人吗?
受害者不断反思,加害者毫无愧疚,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眼神里都带上了心疼,左敏静抬起眼眸,望着他摇头道:“朝朝,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这些年我没有关注你的情绪,没有关注你是不是快乐。”
远在大洋彼岸时,卡里时不时就会收到一笔钱,都是沈朝暮打过来的,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那三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
左敏静喃喃道:“我好像还是变成了我最不愿意成为的那类人。妈妈对不起你。”
“我不会再反对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左敏静似是想通了,缓缓道:“我不应该剥夺你拥有幸福的权力,我应该好起来,努力找到一份工作,然后成为你的依靠。”
沈朝暮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神情微怔。
左敏静伸手抱住他,嗓音轻轻的,从见面开始她就平静的脸色露出了一点茫然的柔软,像是在问沈朝暮,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因为我没有,我没有像那个人一样,有一堆可以帮我出头、维护我的人。可是,你应该有,你应该有一个很强大的依靠,可以支撑着你不用惧怕任何事,就算感情失败也不会被打倒的依靠。”
她发现她错了,她希望沈朝暮能找一个不爱的人,希望他找的那个人简单、平庸,希望他不会受伤害。
却忘记了,那样的生活是不是他想要的。
她抱着沈朝暮,抱得紧紧的,像找到了人生新的方向,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嗓音都在发着颤:
“妈妈,会努力成为你的依靠。”
…
沈朝暮晕晕乎乎地走出酒店,找到盛辞停车的地方,上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下,他的神情恍惚,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
盛辞看他的情绪不对,关心道:“怎么了?”
沈朝暮想到左敏静刚才跟他说的话,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喃喃道:“我觉得,我妈可能要好起来了。”
虽然这可能还是个漫长的过程,但他觉得他妈妈眼睛里有了光。
不再是那种对什么都不在乎,总是觉得很累的状态。
找到了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他忽地侧过身一把抱住了盛辞,感受着他的气息,呼吸都有些不稳,激动道:“我妈说她应该会留下来,不会走了,也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她还说要成为我的依靠……盛辞,怎么会,这么好?”
最后一句话都带着一丝不确定,怀疑自己在做梦一样,这样的结局是沈朝暮没想到的,他妈妈找到了新的希望,会越来越好,也不再反对他们。
超出他预期的结局。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像再也没有什么阻碍了。
从此以后的人生都一帆风顺。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盛辞带给他的。
沈朝暮微微松开盛辞,手臂原本环住他的身体,现在一点点朝上,环住他的脖颈,他忍不住按照自己的心意,靠近他淡色的唇瓣。
这个过程在盛辞眼里像慢动作一样,他看着沈朝暮俯身凑过来,鼻息间能嗅到他身上浅淡的香气,一帧帧都像被放慢了无数倍,他竭力忍耐才能不主动掐着沈朝暮的腰吻上去。
在距离盛辞的唇瓣还有几厘米时,沈朝暮停住了,就着这样挂在他身上的姿势问:“你跟我妈说了什么?她这么快想通,开始有积极向上的迹象是因为你对不对?”
盛辞一只手握得很紧,看着沈朝暮就停在距离他几厘米的地方说话。他绯红饱满的唇瓣一开一合,他连他在说什么都听不清,更不想知道内容是什么,盯着眼前的人,咬牙道:“沈朝暮,你到底亲不亲我……”
他话音刚落,沈朝暮就俯身温热柔软的唇瓣轻轻碰到了他的唇,舌尖试探地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
盛辞只觉得脑海中一瞬间像炸开一束烟花,刚才的忍耐全都在此刻化为灰烬,之前忍着没有回抱沈朝暮的手猛地将人抱了个满怀。
手掌慢慢从背挪到他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按着他的脑袋深深地吻了过去。
沈朝暮瞬间就丢失了主动权,被吻得喘不过气,盛辞手指触感到了他的肌肤,并不冷,还是让他的身体轻轻瑟缩起来。
他一边被吻得呼吸不稳,一边在盛辞的手里颤抖。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尤其漫长,盛辞被撩出火气,沈朝暮心绪翻涌,也想更深切地感受这个人的气息,不想那么快结束亲吻。
吻到最后,狭小的车厢都充斥着暧昧的气息,沈朝暮好不容易消肿的唇瓣再次肿了起来,唇边有晶亮的水渍。
盛辞眼眸都暗了下来,唇瓣分开时重重地咬了沈朝暮一口,又舔了一下咬过的地方。
他望着沈朝暮的眼神都带着火气,慢声道:“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撩我?”
“……”
盯着沈朝暮被亲懵的神色,盛辞用拇指帮他拭去唇瓣上的水渍,手指微微用力,柔软的唇瓣就往下陷,眸色变深:“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的?”
先前情绪上头时没想那么多,激动的情绪难以抒发,现在想想确实有点不厚道。
沈朝暮的眼神有点心虚,转移话题道:“你跟我妈妈说了什么,她的想法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似乎就是在他出去的那段时间,盛辞跟他妈妈单独说话,回来后他妈妈态度就开始转变了。
盛辞摩挲着方向盘,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希望她能好起来,你会担心之类的……现在回去,还是在外面逛逛?”
所以他妈妈是听到他会担心,才那样说的吗?沈朝暮没有怀疑,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从参加完节目到昨天早上,两天两夜,沈朝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现在身上还腰酸腿软,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
盛辞便发动车子,把车开回家。
他们出来时就是下午了,现在时间已经挪到傍晚,天空灰蒙蒙的。
酒店和家里隔着的路程不算远,回去时沈朝暮就有点昏昏欲睡,回到家勉强精神了一点,盛辞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伸手去摘他手指上的戒指。
沈朝暮一下就精神了,这段时间,除了节目组把他和盛辞分开那期,他都戴着戒指,手指缩了缩,注意到盛辞手指上没戴那枚戒指。
沈朝暮有些意外,任由他把戒指摘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人:“盛辞。”
盛辞“嗯”了一声,扬眉,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沈朝暮眨眨眼:“你是不是想始乱终弃?”
“……”
盛辞被气笑了:“你还挺会联想,放心,不会有这种可能。”
他随手从旁边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在客厅的灯光下,沈朝暮轻易就能看到纸上的内容,微微一愣。
盛辞脸上难得露出点不自在,或许是因为这实在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在专业的人面前这份草图多少会有点滑稽,但不管有多不专业,还是想拿出来。
他把草图递到沈朝暮眼前,沈朝暮呆滞了几秒才低头,纸上画着半枚戒指的轮廓,之所以说是半枚,是因为真的就只画了一半,另一半空白着,像是在等待谁来补充。
盛辞说:“这张草图从买了戒指以后就断断续续在画了,用的时间有点久,也浪费了很多草稿。我没这个天赋,画来画去也只能画成这样。”
话是这样说,但纸上的草稿能看出画画人的用心,没有天赋,却不敷衍。
沈朝暮感觉心脏都酸酸涨涨的,像浸泡在了温水里,他顺着那张草稿看向面前的人,夸奖道:“画的挺好的。”
盛辞坦然接受了:“本来婚戒就想让你设计的,但你未来肯定还要设计很多款式……这样,我们的结婚戒指就不是你设计的唯一一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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