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是他穿雨衣……谁让他打不过段野洲呢。段野洲单手控制住他,另一只手把雨衣往他身上一套——完事。
吕儒律用脸贴了贴段野洲的湿发,问:“学弟,你冷吗?”
雨声大得仿佛能掩盖一切声音,可他们还是能在全世界的杂乱中听到彼此的声音,就好似偷偷说着悄悄话。
段野洲气息很稳:“好冷,冷到牙齿要打架了。”
吕儒律心疼又想笑:“你就不能说‘不冷’,让我别担心吗?现在搞得我好愧疚。”
“开什么玩笑?我就是要你愧疚。”段野洲停顿了一下调整姿势,把他背得更舒服:“不然怎么骗你穿高中校服和我上床。”
这明明是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吕儒律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或许是他和天气预报打赌的行为好笑,又或许是他人字拖没“人”的遭遇好笑……哪怕倒霉地淋了雨没了人字拖,但只要和段野洲在一起,这些都成了值得他开怀大笑的事情。
“你怎么老想着骗我上床啊,学弟。”吕儒律凑到段野洲耳边说,“切记,只要你脸在身材在,你的江山就永远在——你就永远能骗到我上床!”
这时,他突然听见卫川的声音:“驴驴驴——!你们跑哪去了,手机也不接,你要我死啊!”
卫川和Alex一人撑着一把伞,正朝他们的方向跑来,卫川手中还拿着手机。
心情大好的吕儒律知道自己让死党担心了,罕见地展现出热情友好的一面。
段野洲背着他在雨中前行,他趴在段野洲背上扬手朝A川和他并不知道的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回来了回来了,手机没电关机了,抱歉抱歉!”
他那么狼狈,却又那么开心。
镜头的另一边,王女士放下心中的大石,发出一声哭笑不得的叹息:“这两个孩子……淋了雨还这么开心。”
自从放了暑假,两个孩子回到家向他们出柜,之后的一段时间男孩子们在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当着他们的面有半点亲密的举动,说话也是客客气气,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对不太熟的同学。
可他们的眼神骗不了人。
王女士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看到了儿子谈恋爱的样子。
一直沉默的吕爸忽然开口:“他们不是因为淋雨才开心。”
王女士怔愣许久,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儿子开心就好。”
卫川把手机递给吕儒律,想让他和他妈说两句话,然而王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视频,只留下一句:【让他们快去换身衣服,别感冒了。早点回来。】
吕儒律和段野洲回到帐篷,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一人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坐在帐篷门口吃着A川友情提供的自热小火锅。
手机充上了电得以开机,吕儒律看到了两条奇怪的短信,不由地“咦”了一声。
段野洲光明正大地从吕儒律锅里偷了个鹌鹑蛋,然后放了两片牛肉进去:“怎么了?”
吕儒律茫然道:“我的银行卡和信用卡突然解锁了。”
段野洲问:“谁帮你解锁的?”
吕儒律说:“除了我妈还能有谁?”
段野洲愣了愣:“律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吕儒律激动得声音都哑了:“意味着……你终于可以叫她丈母娘了?”
段野洲笑道:“好像是呢。”
吕儒律:“靠?她也太容易被说服了吧!我都做好和她打持久战的准备了,结果就这?我大招都没放!”
“律哥的大招是什么?”
“哭!拉着你一起哭!你眼睛红红的样子可招人疼了!”
雨一下就是大半天,一直下到了晚上。
帐篷虽然可以遮风挡雨,但里面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潮气。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避风港,四周满是雨点敲击帐篷的声音。雨声不断,灯光点缀,在户外行走了一天的小情侣相拥在一起,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一场暴雨淋下来,段野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喷嚏不断,体温上升,不出意外地生了谈恋爱后的第一场病。
这下好了,段野洲不需要再装,吕儒律也愧疚心疼得要命。刚好他们两天两夜的露营也接近了尾声,吕儒律喂段野洲吃了感冒药,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他不放心段野洲一个人坐车,便让卫川帮忙开车,他陪着段野洲坐在后座。
感冒药有嗜睡的副作用,段野洲一上车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吕儒律维持着挺直腰背的姿势,以便段野洲能靠得舒服一些。
段野洲睡得不踏实,途中转醒,看到车窗外陌生的景色,问:“律哥,我们现在去哪?”
吕儒律摸了摸段野洲的额头:“当然是带你回家啊。”
段野洲眉间皱起,又闹起了年下的脾气:“不要回家。叔叔阿姨在家,我都不敢抱你,更不敢亲你。”
卫川:“……我什么都没听见。”
吕儒律往驾驶座瞄了眼,低声道:“你忘了?我妈这个BOSS我们已经攻略成功了!”
“那我也不能当着丈母娘的面对律哥做什么。”段野洲在他锁骨上蹭了蹭,“我不要回家,律哥……老婆,我不想回家。”
卫川:“………”
吕儒律心道你特么都39度了还能做什么。可段野洲实在太可怜了,脸庞没被太阳晒黑,反而被低热烧红了,靠在他肩头轻声耍赖的模样,没人忍心对他说不。
这段时间段野洲住在他家的确放得不怎么开,他也不想段野洲生病了还要在他父母面前装得乖巧懂事。
“不回家。”吕儒律做出决定,拍拍前座:“司机,麻烦你帮我们在附近找家酒店,要求餐厅要好吃,客房服务完善,周边设施完备,药店一定要有……”
“哦,现在我成你们司机了是吧?”卫川忍无可忍地痛骂,“挑衅,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卫川将吕儒律和段野洲送到酒店后,猛踩油门地溜了,一秒都不想和他们多待。吕儒律开了房,带着段野洲来到房间,扶着他躺好,又重新帮他量了一下体温。
“降到38.5度了。”吕儒律坐在床边,把段野洲的被子掖得死紧:“药效不错,你再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段野洲沐浴在学长“令人窒息”的爱中,在被子外面的只有半个脑袋。他下半边脸藏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望向吕儒律,嗓音喑哑:“律哥。”
“嗯?”
“你要试试38.5度的我吗?”
吕儒律:“……噗。”
这个梗过不去是了吧?也是难为学弟,生病了还要玩梗。
吕儒律拿起一旁的水杯,想着再去给段野洲倒杯温水,还没起身就被段野洲握住了手腕。
对上段野洲的眼神,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热度,吕儒律心里咯噔一下。
“等下,你不是开玩笑?”吕儒律睁大眼睛,“卧槽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段野洲一点头,笑了:“我是啊。”
吕儒律惊呆:“你脑子烧坏了?现在是试这个的时候?”
“我想律哥试,”段野洲仗着在生病,用被子把自己卷成好长一条挪到他身边,摆出甜妹的姿态向他撒娇:“来试我吧律哥,试吧试吧,看看会不会比平时舒服。”
“不——”吕儒律嗖地站起身,试图甩开段野洲的手:“你不要过来啊,我不想当禽兽!”
“律哥怎么会是禽兽呢?我是自愿的。”
段野洲即使发着烧,力气依旧大得离谱。吕儒律非但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反而被他反向一拉,趴倒在床上。段野洲趁机掀开被子又迅速盖下,一气呵成地把他困在了被窝里。
在密闭燥热的环境中,吕儒律被学弟滚烫的嘴唇吻了一下又一下。他被亲得迷迷糊糊,身体好像也发烧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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