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她问我的,想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
于清澜指了一下教室右边,“就那个学妹,长得很漂亮啊,我好喜欢她的发型。”
苏幸川看过去,点头,“挺漂亮的。”
“这都不行?你眼光也太挑了吧。”
苏幸川笑了笑,“我没挑。”
“那为什么不行?”
“眼缘吧,好像没遇到合眼缘的。”
话音刚落,教室门口出现熟悉的身影,苏幸川下意识走了过去,果然是李暄。
李暄左手握着一支笔,煞有其事地说:“你把笔落在图书馆了。”
欲盖弥彰,苏幸川也不拆穿他。
苏幸川倚着门框,“今晚我不陪你吃饭了,自己去食堂吃吧,点一份粥,吃着方便。”
李暄又举起自己的小猪蹄。
“不许卖惨。”
李暄扭头就走,背影都气鼓鼓的。
苏幸川看着发笑。
“这就是合眼缘?”于清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把苏幸川吓得一哆嗦。
他回身问:“什么?”
于清澜望向走廊尽头的李暄,然后问苏幸川:“你是装的还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苏幸川不解。
“你看不出来他是gay?”
苏幸川心头一凛,“怎么可能?”
于清澜摇摇头,“我得通知一下学妹,让她早点死心,不要在深柜身上浪费时间了。”
第9章
深柜?
苏幸川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还是第一次把这个词和自己联系上,他觉得荒谬。
于清澜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苏幸川嗤笑一声,不屑道:“怎么可能?”
他摆摆手,回了社团教室,“继续布置吧,赶在五点前完成,然后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众人响应他。
于清澜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苏幸川嘴上不屑,其实心里还是起了波澜,社团周年庆的过程中他都时不时抬头看向门口和窗户,怕李暄在外面等他。
幸好没有。
活动到了尾声,苏幸川被一群学长学弟闹得累了,坐在一边休息,余光扫到于清澜和刚刚那个给他发好友申请的学妹坐在一起,于清澜用手掩着半张脸,叽里咕噜地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看向苏幸川,起劲得很。
苏幸川一记眼刀飞过去。
于清澜察觉到了,朝学妹讪笑了两声,绕过一排桌子走到苏幸川旁边。
“干嘛?”
苏幸川斜眼睨她:“你刚刚特像村口老太,我感觉我已经被造谣了。”
于清澜笑道:“真没有,我夸你呢。”
“虽然我对学妹没意思,但你也别胡说八道,坏我名声。”苏幸川揉了揉太阳穴。
“没说你是深柜,放心。”
“……我本来就不是,”苏幸川百口莫辩:“他不过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中的一个而已,我对朋友一向都很好啊,你了解我的。”
于清澜上下打量他,“可是,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心不在焉一晚上了?”
于清澜一句话就戳破苏幸川的伪装。
他眸色微凛,脸色有些僵,故作镇定地说:“今天有点累。”
于清澜抱着胳膊,笑道:“但愿如此,不然学妹可就太失望了。”
“无聊。”苏幸川说。
回去之后,他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胳膊垫在后脑勺,脑子里总是浮现李暄那张脸。
不至于吧。
我就是觉得他可爱、好玩。
不至于那什么吧,真不至于。
他闭上眼睛。
心里是这么想的,第二天他还是下意识躲着李暄。李暄正常是中午十一点去食堂吃饭,坐在东南角的一个柱子后面,苏幸川今天特意赶在十一点前去吃饭,还特意坐在另一边。
结果还是被李暄抓住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暄端着一盘鱼香肉丝盖浇饭坐到他身边。
一句话没说,质问的气息已经逼近。
苏幸川差点呛住。
转头看到李暄气鼓鼓的表情,他竟然有些心虚,“来、来这么早?”
李暄把勺子塞苏幸川手里。
塞得很熟练。
好像苏幸川已经成了他的专职保姆。
“……”苏幸川皱眉说:“自己吃。”
李暄扭头不说话。
早猜到他要赌气,苏幸川故意说:“盖浇饭还不能自己吃?你又不是半身不遂。”
李暄把他的小猪蹄搭在苏幸川的胳膊上。
突然来的肢体接触让苏幸川浑身猛地一震,被李暄碰到的地方突然开始发热发麻,生出无数细小电流猛窜到苏幸川的后颈。
很奇怪的感觉。
其实李暄前两天经常做这个动作,苏幸川只当他撒娇,没当回事,现在才觉得怪异。
会不会有点暧昧了?
男生之间搭肩膀很正常,但如果他的室友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他估计会皱眉甩开。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觉得奇怪。前几天他竟然默许了李暄的种种行为,实在是不应该。
他把李暄的手拎开,恼道:“这都一个星期了,还装病,玻璃划一下而已,既没伤到神经也没伤到骨头,我平时打篮球受的伤都比你重,你怎么这么娇气?”
李暄慢慢收回手。
苏幸川心里又咯噔一下。
“我——”他欲言又止。
“对不起。”李暄竟然道歉,他把右手塞进口袋,然后起身离开。
苏幸川还没吃完就急着追他。
到门口他又想起来买个打包盒,把李暄的盖浇饭都倒在里面。
他拎着打包盒就追出去。
幸好他个子高,站在台阶上还能看到李暄的身影。
李暄正一个人往树林里走。
苏幸川追过去把他抓住,“行了行了,我话说重了,对不起。”
苏幸川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李暄道歉,但面对着李暄,他总是下意识服软。
李暄定定地望着他,“你讨厌我。”
苏幸川一愣,略显慌乱地解释:“没有啊,不是讨厌,就是……我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男孩,觉得……觉得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
苏幸川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只能暂时略过这个话题,“先吃饭吧,我给你打包带过来了。”
李暄不依不饶:“哪里奇怪?”
苏幸川叹气:“不奇怪,你一点都不奇怪,二十岁的人了还要喂饭没什么奇怪的,我竟然还配合你,我比较奇怪,好吧?”
李暄竟然点头,认真地说:“你就是很奇怪,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
“……”苏幸川深吸一口气,血压飙升。
行吧。
他把李暄拉着坐在长椅上。
还是他喂李暄,任劳任怨。
李暄一边享受着服务,一边把他的右手举到苏幸川面前,他可怜兮兮地说:“很疼,碰一下就疼,疼得我没办法睡觉。”
撒娇卖惨对李暄来说简直像呼吸一样简单,苏幸川说:“我这不是喂你了嘛。”
“你说我装病。”
“……”苏幸川语塞。
“你先道歉。”
苏幸川怀疑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李暄很多,还不完,要到这辈子来还。
李暄说得振振有词。
苏幸川拿他毫无办法,一边喂饭一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装病。”
李暄这才挪一挪屁股,贴着苏幸川坐。
这是他示好的方式。
苏幸川把他推远,他又挪了回来。
几次三番,苏幸川也累了,就任他乱动。因为心情愉悦,李暄的两条腿交错地晃来晃去,偶尔碰到苏幸川的腿,节奏就乱了,苏幸川的呼吸也跟着乱了,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塑料食盒里,李暄不爱吃葱姜,不爱吃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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