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弥明却笑道:“李公子吃不惯,也可以理解。要是真的受不住,那就放弃好了。”
李鹊听到施弥明这话,气性又上来了,抓起罐头就说:“放什么弃?不就是罐头吗?我也不是不能吃的。”
如是,李鹊用忍辱负重的表情把食物吃完。
李鹊勉强吃完罐头,感觉嘴巴一阵怪味,少不得想洗漱,便道:“我得去洗澡了。”
施弥明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微笑着说:“李公子,实际上在这个高海拔的山区,洗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夜晚的温度相当低,而且我们也没有专门的洗浴设施。可能今晚我们只能将就一下,等结束登山之旅后再找机会洗个舒服的澡。”
李鹊的眼睛再度睁得圆圆的,瞳孔似是受惊猫一般微微地震动:“不能洗澡?我没听错吧,要登山结束才可以洗澡?那我得多少天不洗澡?”
施弥明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回答:“按照我的计划,从这里到山峰顶峰的行程可能需要约一周时间。”
“一周……”李鹊的表情几近崩溃,眼中透露出一种近乎昏厥的感觉。
施弥明则轻轻拍了拍李鹊的肩膀,像是安抚炸毛的猫:“你不是说还得在雪山之巅做瑜伽洗涤灵魂吗?为此,七天不洗澡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吧?”
“七天不洗澡,我还有什么灵魂可言?”李鹊摇摇欲坠。
李鹊吃了一天糊糊一天干粮穿着厚重难看的衣服还已经一天没有洗澡了,恨不得现在就冲进酒店专属豪华套房里泡一个香香的泡泡浴摇晃香槟杯吃精致美食在奢侈品专柜看到什么买什么一对新鞋换上踩在平整的地板上闻着工坊的香水味远眺天空……
施弥明看到李鹊脸上浮现的神色,轻轻笑了:“真的不想去巴黎?”
李鹊的心简直在狂喊:想!太想了!
然而,李鹊见着施弥明脸庞上的志在必得,心下一沉:“你该不会一早就算准了我登不上雪山吧?”
“你怎么会这样想?”施弥明说,“如果是这样,我一开始就应该反对你的提议。”
“那是你知道你反对不了!”李鹊嘟囔着,“我决定了的事情,别人越反对,我越是要做。偏偏得我自己决定不去了才可以。”
施弥明心想:嗯,看来他也是很了解自己的臭脾气嘛。
看着施弥明笑起来嘴角那两个梨涡,李鹊又爱又恨。
李鹊轻哼一声,说:“我才不中你的计!”
“我对你怎么会有计?”施弥明耸耸肩,仿佛认命,“我对你素来都是无计可施的。”
李鹊嗤一声,心下才不信,瞧着施弥明运筹帷幄的样子就来气:真讨厌。
李鹊眼珠转动,心想: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李鹊咳了咳,说:“既然没得洗澡,就早点休息吧,帐篷在哪里?”
施弥明便带李鹊来到帐篷旁边。
李鹊小心翼翼地踏入帐篷,环视四周,然后将挑剔的目光转向施弥明。
“施先生,这个地方的温度湿度是怎么回事?”李鹊开口问道,“而且没有香薰,我怎么保证睡眠质量?”其实他也明白帐篷的条件不可能好,此刻质问施弥明,只是带着几分吹毛求疵的赌气。
施弥明很知道李鹊的心态,便没好气地笑了一下:“可能因为现在的科技还没发展到有恒温保湿香薰帐篷的地步。”
李鹊听得出施弥明的阴阳怪气,正要反唇相讥,施弥明却又先一步开口说:“不过也准备了厚实的睡袋和毯子可以保温。”
李鹊嘴角微微抽搐,看向角落里的睡袋:“这睡袋是不是太简陋了?”
施弥明淡定地回应:“这是专业的登山睡袋,保暖性很好。而且,大自然的宁静和星空会是一种特殊的安眠药。”
李鹊额头一跳一跳:什么‘特殊的安眠药’,不然给我最普通的安眠药吧……让我一觉睡死过去,明日又是一条好汉。
施弥明轻巧地弯下腰,双手熟练地解开睡袋的拉链:“李公子,这是专业的登山睡袋。” 施弥明边说边用手指轻拍着睡袋,“里面有保暖的填充物,能够很好地保持体温。你只需要将自己放进去,拉上拉链就行。”
李鹊犹豫地看着睡袋,似乎对这种陌生的设备有些不放心。施弥明则笑着安慰他:“别担心,这种睡袋非常舒适,而且保暖效果很好。我会帮你把睡袋打开,你只需要钻进去就行。”
施弥明打开睡袋,展示给李鹊看。
李鹊只好顺从地钻进睡袋躺下,身体一沉,被温暖的睡袋包裹。
“好,我现在要拉上拉链。”
施弥明拉动睡袋的拉链。
随着睡袋一寸一寸地闭合,李鹊感觉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拉链最终合拢的瞬间,仿佛是一道柔和的屏障将李鹊与外界隔绝。
他身处在这温暖的包裹中,唯一的联系就是施弥明,给予他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在昏暗的帐篷内,李鹊不自觉地盯着施弥明的梨涡。
那微弯的弧度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显,如同两点微笑的印记。
李鹊的眼神停滞,被这个微妙的细节所吸引,心下感叹这个细微的曲线非常迷人。
“怎么样?” 施弥明的声音很轻,回响在逼仄的帐篷里。
李鹊微微动了动嘴唇,像是说了什么,但施弥明未能听清。
“你说什么?”施弥明下意识地凑近李鹊,试图听清他的话。
“我说……”李鹊微微动了动嘴唇,在帐篷这个局促的空间,声音也显得微弱而私密。
施弥明侧耳靠近李鹊,而李鹊同时抬起脸颊,往施弥明的耳廓上亲了一口。
那一瞬间,月光透过帐篷,映照着两个人分外明亮的眸子。
“我现在可不是醉汉。”李鹊轻声说,“吻我不犯法的。”
声音那么微弱,就像是山风掠过树梢,轻而不可捉摸。
第29章 台阶
“不是醉汉。”施弥明侧过脸,看着李鹊,“哦,所以你是神志清醒地非礼了我?”
李鹊惊讶睁圆眼睛:“非礼?”
“这难道不是非礼?”施弥明问。
“当然不是。”李鹊气得咬牙切齿,“这叫给你脸了,施弥明。”
李鹊的话怒气冲冲。
说起来,这还是李鹊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直呼施弥明。
李鹊仿佛是一只生气的炸毛猫,像是要跳起来扑人,但被保温睡袋裹紧,四肢躯干都被固定得死死的,只能在袋子里怒目圆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施弥明安抚似的拍拍李鹊的睡袋,说:“好了,我也得睡了。”
动作像是在安抚被踩到尾巴的猫。
李鹊感受到拍动隔着厚厚的睡袋面料传来,眼睛眯了眯。
李鹊没有继续发表意见,只是侧头看着施弥明钻进登山睡袋。
李鹊进睡袋的时候有施弥明帮助,自然简单舒适。
施弥明自己进袋子就有点儿麻烦,需要屈曲身体,自己拉拉链,调整位置,花了一点儿时间才算舒舒服服地躺下。
他正要闭上眼睛,却听见李鹊冷不防地开声:“施先生,我想饮水。”
施弥明只好从睡袋里钻出来,拿出水壶递给李鹊。
李鹊仍然舒适地躺在睡袋里,动也不动,头也不抬地说:“这水是下午装的,我想喝新鲜的。”
施弥明当然知道李鹊是故意搞事情,想要戏弄自己找回场子出气。
施弥明无奈苦笑:“要新鲜的话,我还得出帐篷,这样会让寒风进来,你确定吗?”
李鹊的声音懒洋洋又带几分理所应当的不耐:“我知道,但我真的口渴得很难受,而且你早上还说喝水是为了防高原反应。”
施弥明叹了口气,穿上外套,带着装备,闪身出去。他出帐篷的动作很快,避免让过多的寒风涌入。他可不希望冷风吹到那位娇贵的李公子,免得又得惹来动听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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