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心顺手拿过身边的靠枕抱在怀里,斜靠着沙发椅背,闷闷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牧靳呈语气不善,“你这些日子受的伤少了?”
一会儿刀伤、一会儿抓伤,现在又从楼梯摔下来,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牧靳呈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他真的怀疑杨意心这五年究竟是怎么过的,把自己搞得这副不人不鬼,瘦得一只手就能掐死。
杨意心吸了吸鼻子,“好香,是煎蛋的味道?”
牧靳呈嘲讽道:“我可不想再继续吃你做的东西,半生不熟,怕被毒死。”
“……”哪有那么夸张。
杨意心看向厨房,“我饿了,想吃东西。”
“饿也忍着。”牧靳呈冷酷道,“谁让你摔成这个鬼样子?”
杨意心瘪嘴,不敢再说什么,乖乖伸着腿让牧靳呈给他弄。
牧靳呈处理好脚踝后去洗了个手,再用棉签和药膏给擦生涂上淡淡一层,避免接触到细菌感染。
杨意心注视着牧靳呈为自己做事的样子,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痴迷,不禁想到以前他扭伤了脚,牧靳呈也是这般认真,而且还比现在多了些不忍和心疼。
牧靳呈冷不丁地抬眼,与杨意心的视线撞个正着。
“你昨天说要出去?”
“嗯?”杨意心回神,“嗯,对。”
牧靳呈:“你这副样子怎么出去?”
“还是可以……”杨意心瞧见牧靳呈脸色更冷,立刻改口,嘴角扬起一抹笑,“不出去了。”
牧靳呈没再说什么,收拾好药箱,回到厨房继续做早餐。
杨意心动了动脚踝,又下地试了试,一瘸一拐地去拿手机给艺术展主办方联系更改签合同的时间。
牧靳呈这些年做饭的时间不多,但手艺还在,两碗清汤面出锅,煎蛋盖在面上再撒葱花,色香味俱全。
杨意心馋了这口好久了,看着眼前的面唾沫咽了又咽却不动筷子,眼巴巴地望向牧靳呈,“我手疼。”
从楼梯滚下手臂有不少擦伤,上过药也压不住红。
牧靳呈头也不抬,一口咬下煎蛋,“那就不吃。”
“牧靳呈,我饿了。”杨意心放软语气,好不可怜,“真的手疼,也真的饿了。”
牧靳呈嘬一大口面,吃得很香。
杨意心的肚子叫了几声,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不死心地继续喊:“牧靳呈……牧靳呈,牧靳……”
“砰——”,牧靳呈把筷子用力放下。
杨意心瑟缩一下,低着头不敢看他。
过了一阵,对面的人走到杨意心身边坐下,端起碗筷,很粗鲁地夹起煎蛋送到杨意心嘴边。
“吃。”
杨意心被蹭了一嘴的油,忙不迭地张嘴咬了一口,顿时笑起来,期期艾艾地看向牧靳呈。
牧靳呈板着一张脸,见他快吃完了又塞一嘴面进去,丝毫不见怜香惜玉的温柔。
杨意心吃得匆忙,嘴里来不及咀嚼的只能直接咽下才能跟上牧靳呈的节奏。
面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可他们都不是当年的他们。
杨意心吃着吃着就哭了。
牧靳呈动作一顿,冷着脸问:“有这么难吃吗?”
杨意心摇头,含着面含糊不清地说 :“是太好吃了。”
第28章 很失望
杨意心的摔伤不严重,但还是把和艺术展主办方见面的时间推迟了。
许是分别在即,牧靳呈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虽说还说冷言冷语的样子,但会主动照顾他,做饭、上药,有时候心情好还会来他工作间陪他一起雕刻。
杨意心一开始还挺受宠若惊的,局促地招呼牧靳呈坐下,又去张罗着给他倒水递水果。
牧靳呈看杨意心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烦躁,让杨意心弄自己的别管他,这才好一点。
杨意心一旦开雕刻的话眼里除了刀和木头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黯淡的眸子闪烁着微弱的光,刀工精巧又沉稳,细节纹路被他处理得非常好,线条流畅丝滑,好像那不是刀,是一根画笔,能够画出任何他想要的图案。
木雕灰尘重,没一会儿杨意心的手指就被木屑覆盖,雾蒙蒙的看上去很是粗糙。
牧靳呈盯着杨意心的手,非常清楚确实不如五年前细腻了,指腹有茧,足以见得这些年练习了多少。
他的目光再次挪到杨意心的脸上,直到茶凉,杨意心短暂的停下休息,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朝牧靳呈这边看过来。
牧靳呈来不及收回的窥探被杨意心逮了个正着。
杨意心冲牧靳呈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也弯起来,一脸安心又温顺的样子。
牧靳呈听到了光阴倒退的风声,如无数页码哗哗翻过,潮汐倒退,太阳东落西升,那一缕阳光淌过岁月的河流,柔和地落在杨意心的脸上。
笑容重叠,这一刻牧靳呈终于在杨意心身上看到了少年时的影子。
那样阳光明媚,青春肆意,就连抑郁症也没有影响他在人前的飞扬。
“牧靳呈。”杨意心喊他,“我饿了,你给我做面好不好?”
牧靳呈回过神,眼底涌动的温情沉寂下去,他喝掉杯中的冷茶,“我不是来伺候你的。”
杨意心有些失望,去拿手机,“那点外卖吧。”
杨意心渐渐变得正常,但牧靳呈想到他从楼梯摔下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并非如此。
他已不知道什么样的杨意心是正常的。
或许不正常的模样才是杨意心正常的样子。
距离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杨意心表面无异,实际焦躁起来,原本定好给艺术展做的东西也不做了,天天缠着牧靳呈。
二人在昏暗的房间缠绵,没有开灯,耳边充斥着彼此粗重的呼吸和水声,每一次接吻都又重又深,恨不得把对方拆骨入腹,吻得汹涌又绝望。
一开始牧靳呈是被强迫,可到最后分不清究竟是被动还是主动,他们像不知疲惫的野兽,通过原始的交 合确定彼此的存在,试图在最后的日子里填 满过去五年乃至余生的空虚。
最后几天杨意心只想和牧靳呈待在一起,可是艺术展那边催得紧,展览时间已经定下,所有东西必须在展览前定下来,免得事后有纠纷。
合同一天没签,那边就悬着一颗心,三催四请的,把杨意心弄烦了,在电话里发了好一通脾气,质问为什么非得挑这几天,延后几天签约是不是这个展览就办不下去。
他发脾气的时候牧靳呈坐在一旁看书,抬眼看向控制不住情绪的人,脖间青筋浮动,焦躁又神经质地掐着自己的掌心,神色显得有些狰狞。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让杨意心更加不耐烦,直接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出去。
工作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杨意心粗重的呼吸声,他竭力想要控制住,可心中的火窜上脑门儿,反而加重了暴躁。
“脾气挺大。”牧靳呈在这时开口。
杨意心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止他,转头看向男人,想扔东西的燥乱欲望偃旗息鼓,被一种后怕取代。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杨意心没有去管,只是盯着牧靳呈,欲言又止,把嘴唇咬得发红。
牧靳呈吃了颗葡萄,慢条斯理道:“不接电话?”
杨意心上前两步,“你听我解释。”
牧靳呈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给自己解释,“去接电话。”
杨意心没辙,不敢违拗牧靳呈的话,只能去捡手机,这次的来电人是柯明蕊。
电话刚接起来,柯明蕊洪亮暴躁的声音传出来,哪怕没开免提都让牧靳呈听得清清楚楚。
“———杨意心你到底在干什么?!签约时间一推再推,你到底想不想达成这次合作?!自己的事儿不着急是吧!大好前程也可以不要是吧?!别人挤破头,倒贴钱都想获得这次展览一席之地,你倒好,给你钱还不要。真以为你是我徒弟可以为所欲为?名气还没多少呢就开始耍大牌,你到底想不想在这行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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