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之后,季仰真把同事们都送上出租车之后,靠着路边的电线杆歇了半分钟。
入夏之后每一个夜晚都炎热干燥,季仰真喝了不少清酒,又搬了几个重得要命的同事上车,浑身都热腾腾的,身上的衬衫都半湿了,轻薄的布料紧贴着前胸后腰的曲线,就这么形单影只的站在路边过分引人侧目。
下班的时候他跟任檀舟打电话说了今天请同事吃饭的事,让任檀舟今天不用来接他了,但是任檀舟的意思是晚上聚餐结束要来接他,让他完事了打个电话。
季仰真确实不想坐那些臭烘烘的出租车,但是他又想快点回家,不想站在路边等,他快要被热化了。
季仰真在犹豫的两分钟里打发走了三个搭讪的,最后还是决定掏出手机给任檀舟打电话。
他蹲在路边刚拨了一个数字,身前就落下片阴影,一双白色运动鞋映入眼帘。
他以为是刚才那个背着书包的大学生去而复返,头也没抬有些没好气地说:“不是跟你说了我有对象吗?别来烦我。”
白色球鞋往后退了半步,直接也蹲了下来。
“组长,你怎么回家?”
季仰真闻言才抬头,看见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这人是前几天才到公司的实习生,大概是老板的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大学还没有毕业,一进来就塞到了自己的项目组做美术设计,工作能力是有的,人也很热情,才入职三天就已经请大家吃了两顿下午茶。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那个跟我搭讪的大学生......”
迟和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本身长得很乖,虽然有着将近一米九的个头,但却给人一种极易亲近的真诚感。
“没关系的组长,你是不舒服吗,我的车就停在对面,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迟和说自己酒精过敏,刚才喝得是汽水,还被别的同事嘲笑是小孩子。
季仰真明知道人家只是客气一下,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上吹空调了,佯装为难地问道:“我家住天汇......顺路吗?”
迟和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也紧跟着起身,扶着他站稳,殷切道:“顺路顺路,我家就在天汇路的辅路上。”
季仰真如愿上了车,报了具体的地址之后,在副驾驶舒舒服服地吹着冷气。
迟和才刚拿到驾照没多久,开车技术和季仰真半斤八两,季仰真没舒服两分钟就被他开开停停颠得想吐。
但是人家好心送自己回家,季仰真也不好多说什么,倒是迟和很有自知之明地直跟他打招呼。
季仰真被他一口一个组长叫得都没脾气了,心里还为着升职这事美滋滋的,很宽容地说:“没事,这个点路况不好,但是你这个车技啊......多练练就好了。”
其实季仰真的车技也烂得像狗屎,他还猛然不觉地跟迟和分享自己的驾驶心得。
小区地面上不让进车,但季仰真按下车窗露了脸,迟和就能一直把他送到楼下。
“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坐坐了。”季仰真笑眯眯地冲他挥了挥手,“回家早点休息。”
他看着迟和的轮胎一动就立刻跑进单元楼里,外面热得像蒸笼,一刻也待不住。
现在还不到九点,也不算晚。但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另一个Alpha带回家里。
出了电梯在家门口,季仰真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从门口柜子上翻出一小瓶花露水喷了两下。
他忘记电子门锁是可视化的,喷完了花露水又晾了自己一分钟,正要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吧。
第49章 45
门口花露水气味浓得呛人。
任檀舟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连头发都还没来及吹干,开门的时候脸上有点不解的神情。
季仰真欲盖弥彰地挥了挥空气里味道,“你洗过澡啦,还好我没有给你打电话,不然要等死我了。”
“你在家门口喷什么花露水。”
夏天蚊虫多,季仰真一般都是出门的时候在身上喷一点,很管用。
任檀舟又不傻,问题一抛出来也不等季仰真回答,回过身往里走。
季仰真跟在他后面差点忘记换鞋,往里走了两步又退出来把鞋给换了,他一边换鞋一边探头探脑地说:“我同事送我回来的,他车里有点味道,我喷点花露水盖一盖。”
任檀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了块干毛巾擦头发,过了会低声笑道:“笨不笨,回家洗个澡就行了。”
季仰真听他这口气不像是生气,心里就不那么紧张了,也高高兴兴地凑到他旁边跟他仔细说今天他升职的始末,“我的新办公室特别亮堂,明天就搬进去,我要从家里带两盆万年青过去。”
能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眼睛亮得像两颗纯净度极高的钻石,卧蚕弯弯的宛如钻托,比起真正的钻石多了几分生动,更加耀眼。
任檀舟从不在这种时候泼他冷水,哪怕只是有一点微小的进步都值得庆祝,便问道:“薪水呢,涨幅多少?”
季仰真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头,“百分之三十,我厉不厉害?”
“厉害。”任檀舟也笑了,摸了摸他的脸,“就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了,今天没少喝吧。”
“还好,那种酒很不如饮料呢!混职场不喝酒怎么行啊,我要多练练,把他们都喝趴下!”
季仰真一晚上都像花孔雀似的说了一通豪言壮志,诸如不出半年还得再升一级,对自己的职业前景充满期待,被赶上楼洗漱完又忙跑下来跟任檀舟打电动。
一直玩到将近十点半,季仰真喝了酒反而更亢奋,到了睡觉的点也不愿意去睡觉,拽着任檀舟撒娇说还要再玩一会儿。
任檀舟也没说不同意,趁着换游戏带的功夫,随口问道:“今天晚上你同事送你回来,你怎么也没请人家上来坐坐?”
季仰真低头研究新卡,“人家也得早点回家休息啊,我们也不是那么熟,我请了人家也会拒绝的。”
“是上次在公司门口碰见的那个小张吗?”
“可别提小张了。”季仰真噗嗤一声笑出来,“你都不知道,他今天喝多了,非要睡在绿化带里说自己是一颗狗尾巴草,我跟他说其实他是一个备用胎才好不容易把他骗进出租车里,把我累够呛。”
“是吗,有的人喝多了是这样。”任檀舟的声音里也带了点笑意,“你们聚餐连你都喝酒了,还有别的人不喝?”
聊到这里,季仰真已经觉出点味道了,他筛卡的手一顿,“哦,是新来的实习生,说是酒精过敏,可能就是不想喝吧。这个借口挺好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酒精过敏......是Omega?”
任檀舟这么问很符合当下对于性别划分的刻板印象,“你也开始带实习生了,没听你提过。”
季仰真硬着头皮说:“不是,是Alpha,我们公司连Omega都很能喝,他是例外。”
季仰真平时已经很注意和异性相处的分寸和边界了,但是任檀舟在这方面的敏感程度非比寻常,他在门口喷花露水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既然任檀舟问了,季仰真不太想骗他。
任檀舟没再追问下去,季仰真反而有些不习惯,手里的卡要拆不拆的,他仰起脸眼巴巴地问:“你觉得我是不是不应该麻烦人家......”
各退一步就万事大吉。
任檀舟心里十分受用,无可无不可地说:“偶尔麻烦一次没什么,你现在是他领导,给他一个拍马屁的机会他求之不得。”
季仰真既然知道轻重,那他也没有必要再耳提面命了,说多了惹人厌烦,何必多此一举呢。
……
季仰真心里有杆秤是不假,但他社会经验也还相当浅薄,碰上真有心眼的一时间还真的分辨不出来,任檀舟是担心他被人使绊子,想了想还是把周秘书调回来看顾着些。
季仰真跟小王秘书也说不上什么话,跟周秘书倒是常常有话说。他见晚上接自己下班的是周秘书,一时又惊又喜,忙跟旁边的迟和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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