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摇头:“应该不可能, 死者年龄在30-35岁之间,和大学生年龄对不上。”
宗忻说:“尸体现在处理的怎么样?可以看看吗?”
李斯点点头:“能看。不过……”他打量打量宗忻,对这个腰背挺直但略显单薄的身板没来由的不信任, “你看了不怕晚上做噩梦啊?”
宗忻:……
宗忻会心笑笑, 回他:“放心吧。”然后和谢遇知一前一后走进解剖室。
尸体已经经过专业处理,除了还带些尸臭,死者的容貌比起刚搬回公安局的时候整洁不少。
“谢副, 小白花,给。”
贾宝宝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大黄那学来的称呼, 给他们俩人递过来手套和口罩。
宗忻接过手套戴好,提步往解剖台走,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驻足,看了贾宝宝一眼:“以后喊宗哥。”
贾宝宝:“嘿——你们刑侦口的人就喜欢给人当哥是吧?那歌词怎么唱的来着?请你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年轻人不要执着于称呼嘛——”
谢遇知眼底噙笑,从贾宝宝面前走过,顺口补充:“他比你大两岁,喊宗哥你又不吃亏。”
贾宝宝:“谢副支队,你不能这时候袒护家属啊!”
谢遇知笑笑,默认道:“你谢副队,护内。”
宗忻没搭理他们贫嘴,走到尸体旁翻看了下死者手臂,接着又看了看死者腹部、腿部。
“手腕、脚腕皮下出血,有被捆绑痕迹。尸斑浅淡,说明失血过多。”
“你还懂尸检?”
李斯听完他的总结,都觉得诧异。
宗忻没有回答他,盯着死者脖颈处的刀口,眉毛几乎拧成了疙瘩。
谢遇知凑过来,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李斯面色也凝重起来。
宗忻说:“凶手是薅着死者头发,直接割喉的。见过农村杀鸡吗?”
“杀人的手法和杀鸡一样,说明这个人是有准备的行凶,他并非单纯的为了杀人而杀人,是虐杀,割断喉咙,然后放血,看着被杀的人慢慢地死去,享受那种掌控生命的变态的感觉。”
一句话,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谢遇知看着宗忻,眼睛里有沉甸甸的东西。
虐杀。
官地案两名被害幼童也是虐杀。
“等下。”
宗忻忽然抬手扒开死者大腿根部的肉块,生|殖|器|位置已经腐烂见骨,大腿根部的皮肉松松垮垮挂拉着,随着他的动作,整块剥落。
“李法医,你看看,这块皮肉好像有点不对。”
李斯走过去,低头凑近一看,果然宗忻指着的那块肉皮颜色和周围的不同。
尸体身上到处都是尸斑,有不同颜色的肉皮很正常,刚才他们清理尸体的时候也没太注意,现在看来,这块颜色较深的肉皮,似乎不是尸斑,它是有形状的,虽然形状缺损不好辨别是什么图案,但隐约能看出是对翅膀的样子。
翅膀……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脱口而出:“赤血圣灵!”
李斯迅速走到资料柜前,取出之前官地被害的两名幼童尸检时,拍下的局部图案照片和解剖台上的那块肉皮进行对比。
轮廓完全重合。
·
粉佳人案和官地案两起案子重合,这给刑侦支队追查罪犯增加了更大的难度。
富贵里,也就是谢遇知那间豪华狗舍别墅二楼,边则留下的血迹里提取到的DAN和吴晚笙卧室天窗的皮屑毛发DAN一致,而边则也供述了杀害吴晚笙的事实,基本可以确定为故意谋杀没跑了。
可官地案,他们在两名遇害幼童身上,发现了和边则DNA相同的皮屑组织,那两名幼童大腿内侧都纹有展翅鸽状图案,图案与眼前这个疑似死于吴晚笙之手的中年妇女大腿上的图案,出奇一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边则和吴晚笙两个人,都是赤血圣灵的教徒?
还是说,边则和已经被杀害的吴晚笙之间,有某种联系?
那朴晚在这中间,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你在想什么?”
谢遇知从身后拍了下宗忻肩膀,有些担忧的注视着他。
听到谢遇知的声音,宗忻猛地回神,问他:“怎么了?”
谢遇知说没事,一把把他捞过来按在自己旁边的椅子里,抓着他的手臂和他对视:“就是看你好像不太对。”
宗忻微微蹙眉:“我就是觉得朴晚、边则、还有吴晚笙,三个人之间好像有点什么。”
谢遇知没听懂:“朴晚算吴晚笙包|养|的情妇,边则是朴晚找的小白脸?情敌?奸|夫|淫|妇?”
宗忻摇头,解释:“我是说,吴晚笙在知道朴晚和边则同居的情况下,仍然出钱包养朴晚,这不正常。”
谢遇知不明白:“朴晚有孩子,吴晚笙给孩子抚养费,不是应该的嘛?是男人都得负这个责任!”
“不是这个。”宗忻瞥他一眼,“那我问你,如果我和你有一个孩子,我在这期间又和别的男人同居了,你会怎么做?凭你身为男人的第一反应,谢副支队,你会怎么做?”
“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们俩是男人,不会有孩子。”谢遇知信誓旦旦,“而且,哪个男人敢和你同居?陈林嘛?他会被他老婆打死,不用你谢副队出手。”
宗忻扶额:……
他对谢遇知有些无奈了。
“谢副队,我是在和你说案子。”宗忻耐心的跟他分析,“你不觉得,这个吴晚笙,大方的有些过头了吗?”
“是有点。”谢遇知赞同的点点头,“之前不是有个富商包|养|的小三拿着富豪给的钱去找鸭子,被富商知道后,找人把那鸭子打断腿儿直接撵出京台了吗?正常男人谁能接受自己被戴绿帽子?就算是情妇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光彩。不过,我不一样,要是你真的喜欢,小花,我可以做小。”
“……”
宗忻看着谢遇知那双深情脉脉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咬牙道:“谢遇知,你发什么疯?”
谢遇知坐在椅子上,捏着下巴打量宗忻,觉得宗忻现在这样子,奶凶奶凶的,真想凑上去叫他咬一口。
“边则承认杀害吴晚笙,可他的动机好像不是很成立。”宗忻继续道,“如果说杀人有动机,吴晚笙女人被睡不是更该报复边则吗?但他不仅继续给朴晚生活费,还在患上绝症后,把财产分成几份专门留给女儿朴朴一份。他是律师,熟于律法,肯定清楚杀人是什么后果,而且他癌症晚期,无药可救只能等死,付辉说吴晚笙非常在意自己的名声,这么一个在乎自己名声,死都不愿公开还有个私生女存在的人,却留着粉佳人四合院地下室的尸体给自己死后抹黑名声,怎么都不太符合他严谨的性格。”
谢遇知眼睛盯着宗忻一张一合的粉嫩薄唇,脑子里想的全是刚才宗忻咬着牙凶巴巴叫他谢遇知的模样,根本没听到宗忻说了什么。
宗忻抬起眼皮,就看见谢遇知对自己说得话充耳不闻,一副走神的模样,伸手拍了他一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谢遇知回过神,一把揽住他:“嗯……嗯,你说的对。”
靠近的瞬间,宗忻只觉得周围全都充斥着谢遇知的味道,那种若有若无的木樨冷味,简直就是催情的上好信息素,腰眼一酸差点坐不稳。
“你干什么?”宗忻有些羞赧的推开他,低声道,“这里是办公室,人来人往的,你注意点!”
谢遇知被推开多少有点失望,默默啧了一声:“好好好,我注意。”
宗忻怕谢遇知不老实,摁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在谢遇知灼灼的目光中迟疑了会儿,确定他确实没有要再继续动手动脚的意思,才放心下来。
谢遇知目光微动,“我觉得现在去审边则,也审问不出来什么,与其白费时间,不如去医院问问那个和尸体待在一块的女人,或许会有线索。”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