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我只愿不要再有悲剧发生。如果他能就此收手也挺好。”
席荆听着冯吉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换作是以前,冯吉绝说不出这番话,可现在冯吉像是看开了,就像是人死前的豁达。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提醒道:“今天探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有人要留下来陪护吗?”
冯吉替两人回答:“没有。我自己可以。你们俩也回家去休息。”
席荆:“我们俩又没事。”
冯吉:“忙活这么多天,肯定早就累了。回去歇着,明天再来。”
席荆点点头,“行。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
说完,拉着季时余离开了病房。席荆走并不是因为累,而是他快要忍不下去了。冯吉虚弱的模样被他看在眼里,他是真的害怕。
走到外面,席荆落下了眼泪。
季时余用手轻轻擦拭席荆的眼角,关心道:“情况不好?”
席荆抽泣地点头:“癌细胞扩散了。”
季时余将席荆搂入怀里。从席荆回来他就能感觉到不对劲儿,甚至更早就有了预感,所以当冯吉醒来询问席荆去哪儿时,他才会说谎说了一句去厕所。
冯吉病重的消息彻底击垮了席荆最后的心理防线。此刻泪如雨下,全部落在了季时余的肩膀。
席荆一下子变成了孩子,边哭边说:“我要怎么办?”心里的恐惧肆意蔓延,席荆快要无法呼吸。
季时余心疼地抚摸着席荆的后脑:“别怕,你还有我。”
席荆哭得更伤心。他一想到冯吉和季时余都会离他而去,心里更加委屈。
季时余试图转移席荆的注意力:“我们先回家好吗?在这一会儿让冯叔看到了。”
席荆一听,努力收起了眼泪。他不能让冯吉担心。
季时余抬手擦掉了席荆脸上的泪花,“走吧!”
席荆“嗯”了一声。
两人手牵着手,一同离开了医院。
然而,楼上的两人刚好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冯吉责怪道:“你还是告诉他了。”
管洁解释:“是他自己看出来的。别忘了,他是个警察。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我想瞒也瞒不住。”
冯吉无奈叹了口气。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清楚,只是不想告诉席荆,徒增对方的烦恼。然而,到头来,还是没有瞒住。席荆还是知道了。
管洁:“早点让他知道也好,给他个心理准备。不然真到那一天,他会受不了。”
冯吉不得不承认管洁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希望席荆晚一点知道,痛苦的时间短一点。
管洁:“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担心。”
冯吉:“嗯?”
管洁:“席荆身边那男生人不错。有他陪在席荆身边,我觉得你可以放心。”
冯吉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但愿吧!”
管洁:“怎么?有问题?”
冯吉:“那孩子不是这的,不知道能陪席荆多久。”
管洁意外:“啊?”
冯吉:“怕是比我走的还早。”
管洁:“估计席荆会很难过。我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
冯吉:“是啊!”
管洁觉得冯吉的语气怪怪的,“怎么感觉你不是很认同?”
冯吉:“不是不认同,而是不知道关系好到底是好是坏。”
连他都无法确定这两个孩子的缘分究竟是不是一段孽缘。
第225章 丑小鸭19
管洁看到冯吉眉头紧锁, 神色不佳,担心道:“不舒服?要不要休息?”
冯吉摆摆手,费劲儿挤出一抹假笑:“没事。”
管洁扶着冯吉坐回床上, “休息吧!你现在属于自顾不暇,少操点心。”
冯吉慢慢躺下,说:“操不了多久。”说完便咳嗽了起来,还干呕了几下。
管洁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又吐了?”
冯吉:“没事。习惯了。”
回答轻飘飘, 却也尽显无奈。
管洁:“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吃点。你这次体重轻了不少。”
体重突然变轻对于病人而言不是一个好征兆。
管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话可是你当年亲口对我说的。”
冯吉笑了:“我知道。”
这哪里是知道的态度, 完全是明晃晃的敷衍。
管洁摇摇头。有时上岁数的人还不如孩童听话。
冯吉靠在床上头又开始昏昏沉沉。管洁嘱咐了一下护工后悄悄离开了病房。
太阳渐渐落下,霞光晕染了半边天。季时余和席荆回到家时, 云朵已被镀上了金黄色,橘红色的余晖笼罩整座城市, 弥散的空气顷刻间多了份温柔,连一向冷酷无情的时间似乎也为此景驻足。
席荆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情不自禁地感慨道:“真好看。”
季时余抬头看向天空,发出同样的感叹:“是很好看。”
两人站在车前看了许久,直到霞光消失。席荆开口道:“走吧!回家吧!”
季时余:“好。”
两个人上楼,到了门口,被门口的一个快递箱拦住进门的路。
季时余问:“你买东西了?”
席荆:“没啊!不是你买的?”
季时余:“不是我。”
席荆翻动了下箱子,找到了标签,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忍不住笑了出来。
季时余:“瞧你这表情?这是知道了?”
席荆:“姜斯言送来的。”
季时余:“嗯?送的什么?”
席荆:“不知道。拿回去拆开看看。”
“行。”季时余说着就抱了起来。
进了家门, 季时余将箱子放在席荆面前。席荆找来剪刀划开了箱子, 季时余凑过来问:“什么东西?”
话音还没落,席荆眼疾手快又把箱子合上了, 尴尬地笑了下:“没什么。”
季时余从席荆表情中看到了慌乱,更加好奇箱子里的东西。
然而,席荆没给他窥探的机会,人直接抱着箱子躲进了房间,还把门关上了。
这敏捷的小步伐,一点都看不出来人受过伤。
席荆红着脸回到房间,掏出手机拨通了始作俑者的电话。
“喂,小戏精,礼物收到了吗?”
还没等席荆质问,姜斯言已经先一步招供。
席荆翻白眼:“大哥,你给我寄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姜斯言:“都是好东西。你指定用得到。”
席荆随便拿出一样都觉得辣眼睛,疑惑:“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些东西?”
姜斯言:“都是亲自实践过,好才送你的。”
席荆一怔:“实践过?你们玩得这么开吗?我们韩大队长也愿意?”
姜斯言一本正经地说:“男人需要调教的。”
席荆:“嗯?调教?”
姜斯言:“他一开始也不行。”
席荆:“那怎么行的?”
姜斯言:“因为他知道我和别人玩过。他忍不了就试了 。试过就打开新大门了。”
虽然看不见姜斯言的表情,但席荆能想象出对方得意的样子。
席荆感叹:“想不到啊!”
姜斯言:“谈恋爱是需要新鲜感的。”
席荆:“什么意思?”
姜斯言一改刚刚轻浮的口吻,认真地说:“席荆,我们和女人不一样,我们领不到那张合法证书。”
曾经,姜斯言也觉得那玩意儿不过就是一张废纸,他可以不在乎,但和韩唯在一起越久,他越发渴望有那一张合法关系的证明。
特别是韩唯受伤进医院动手术,他却没有签字权利的时候,姜斯言开始意识到他们终究和一般情侣的不同。
而更令他介意的是两个红本子都不能保证两个人的爱情一生一世,那没有的人又要靠什么坚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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