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想要贴得更近,越近越好,再次陷入沉睡前,宁作这么想着。
第四十四章 牙印
不知道是不是熬了太长时间,这一觉格外沉,睡饱后的身体带着些慵懒,在彻底清醒前,意识仿佛陷进棉花堆里,轻飘飘的,让人只想畅快地伸个懒腰。
宁作闭着眼睛,适意地深吸一口气,他手肘微动正要松开抱枕,却被灌入鼻腔的檀香按下暂停。
味道比昨晚闻到的要浓烈太多,有一霎那他还以为自己睡在寺庙里。
探究着睁开眼,原本舒展的四肢忽而僵直,黑白色的粗条纹就在几寸远的地方,盯久了宁作脑袋阵阵眩晕,身体有些热,所有感官也随之放大。
若不是现在距离过近,他怎么都想不到这股香竟然是周旋久散发出来的,换做平时,他大概会下意识认为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而且显而易见,他环抱在怀里的并不是抱枕。
心脏跳动的声音陡然增大,宁作第一反应是撤离,临了却做不出任何反应,他大气不敢出,脸红透了,直到抖动的手指抚过对方温热的腰线,温度直达内部,血液热汩汩地流向腹部产生变化,宁作才不敢再拖。
他谨慎观察缓缓松手,姿势怪异地从周旋久怀里退了出来。
水调到最凉,洒在皮肤上甚至有些刺,宁作垂眸看向身下,顿时有些糟心,他也没亏待过自己,怎么这么经不住事?
隔着浴室门他也不敢做些什么,憋着虽然难受,却是一时的。动手的话,万一中途周旋久醒了找过来,更无法收场。宁作认为第二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更大,这么些时间,他再小心也磕碰出了不少动静,周旋久觉轻,刚才没醒过会儿就说不定了。
唉,不分场合地控制不住,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宁作仰面迎着水柱,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燥热褪去,他擦着头发一身清凉地走出去,看了眼沙发,有些意外,周旋久仍然在睡,看起来还是熟睡,就是……宁作一怔,随即心弦轻荡,方才他逃离得太快,现在才注意到周旋久是坐着睡的,他歪头靠在背垫上,身体绷得有些紧,看着就不舒服,醒来势必要酸痛个几天,尤其是脖颈。
想想也是,他在别人腿上睡了一夜,对方只能这么坐着。
宁作过去把人抱起来,眉眼不自觉得柔和,沙发到床,目光没从周旋久脸上挪开超过一秒。
俯身放下,双手抽离出来,他正要退开,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宁作顿了顿,周旋久眼睛依然闭着,身体却在床上挪动了几下,片刻后恢复静止,呼吸也变得均匀。
宁作看见他将手合在了肚子上,应该是舒服了。
碰到床触发身体记忆,自主调整睡姿什么的,有点……嗯,可爱?周旋久可爱么,以前他偶尔也会觉得,但没有最近这么频繁。或者傻?又好像不够准确。那就可爱吧。
脸捏起来也很有肉感,有些滑,好像下一秒就要从指尖溜走。想咬。
不知道是不是用嘴也咬不住,宁作失神地想着,松开手,缓缓弯下腰。
过近就能嗅到那股檀香,他已经分不清这味道属于谁了,但又怎样,有着一样的气味,更是种隐秘的快感。
身下的人睫毛颤了颤,梦中发出呢喃,宁作听到自己的名字,低声作了回应,齿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咔哒——
身后一声响,屋内所有旖旎凝固,宁作猛然惊醒。
看着周旋久脸侧的牙印和水渍,就像撞翻了一堆空酒瓶,他脑子里叮铃哐啷乱响,扰乱了思绪。
他还没想明白事情的发展轨迹,何须的声音就像一记摔炮在耳边炸开:“我操这么刺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子珂,我们还是先撤吧。”他回头说着,脚却扎实地站住,不仅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还伸手将后面的人拉过来。
同样是看到屋内的场景,甘子珂就显得平静许多,他脸上情绪很淡,只有眉峰微动。
早在脸颊轻微酸疼的时候,周旋久就有醒的迹象,何须大咧咧不加收敛的音量直接让他睁开了眼睛。
其实从门口看过来,宁作支起的后背完全遮住了他的动作,但周旋久大腿以下却一览无余,怎么看气氛都有些暧昧,何须那句感叹几乎是下意识的,但他言语直白得像是故意要将对方的心虚赤裸裸地扒出来。
此时宁作再跟人对上视线,羞赧一瞬间蔓延开,他感觉心率都有些不齐了,很想破口大骂,又怕被人指出是恼羞成怒,于是只能佯作镇定。
宁作退开站直,回身时压下眉头,目光阴沉地质问何须:“你能不能敲门了?”
何须一点不怕:“怎么还怪上我了,平时不都随意么,也没见你这么严谨,”他甚至有点语重心长,“下次要干这些记得锁门,防范意识要有。”
我他妈干什么了?宁作想硬气地反问回去,却张不开嘴。
对面何须贱兮兮地笑着,宁作表情不见喜怒,只反手抄起枕头要摔过去,他行动时没多想,火气全转移到了手臂上,却忘了床上还躺着个人。
他猛地一抽,大脑还在启动的周旋久顺着力歪到床沿,上半身瞬间躺空,下跌的速度太快来不及做选择,他下意识朝宁作伸出手,当然是能抓什么抓什么。
或许是不想走光的本能,宁作反应极其迅速,一把扯住了正在下滑裤腰往回拉,而受到惊吓周旋久也死死攥紧,两人一上一下对抗着,必须有一方妥协,电光火石间,宁作卸了力倾身向下。
一声闷响后四下寂静,几秒后门口处发出爆笑。
宁作单膝跪在地上,一手作支撑,一手垫在周旋久脑后。
事件发生得太快,结束后紧张感依然在心口回旋,他的五官有些紧绷,缓了会儿才直起身扶周旋久起来。
“哈哈哈哈……”何须笑得合不拢嘴,他提着眉往里走,“我真该拿手机给你们录下来,要是裤子真被扯掉了,大概能成为你人生的名场面。”
没等宁作有所反应,甘子珂一掌拍到何须背上,警告地看他一眼,跑上前帮忙。
“没事吧?”甘子珂扶着周旋久的背,目光下落,看到那道浅淡的牙印,他手上一顿,不动神色地瞥了眼宁作又移开。
周旋久还有些懵,听到关心他讷讷摇头,借着两人的力缩回搭在床上的腿,踩着地爬起来,踉跄了一下刚好坐回床上,说了句谢谢。
这一突发事件打破了原先不上不下的氛围,宁作冷静下来,看向好友:“怎么突然过来了。”
甘子珂张了张嘴,话头被何须抢了过去:“不是我说啊,你心里能不能留点位置给你的好兄弟?”他带了些鄙夷,“这都快中午了,咱们不是约好了吃饭么,打电话也不接。”
闻言宁作在床头拿过手机,确实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这混乱仓促的上午让他把吃饭的事完全抛到脑后了:“看了一晚上电影,没看手机。”
“哦。”何须看向周旋久,目光落到对方脸上,语气和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怪不得了。”他朝周旋久走了两步,看表情就知道没憋什么好事。
宁作见状没刻意拦,只说:“你俩先去楼下吧,等我换个衣服就走。”
赶人呢这是,何须停下脚步,不情不愿:“行呗。”说完又朝宁作挑了下眉,一副看透所有的模样。
宁作在心里啧了声,神情淡漠地看向别处。
其实刚才他就察觉到了甘子珂的视线,可怪的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乱,何须走过来的时候,说实话他也没有阻止的欲望,看见就看见,只要不在周旋久面前大肆宣扬就行。但看何须那表情,宁作都能想象到他过来之后,绝对会故作惊讶地问周旋久:呀,你脸上怎么有个牙印?
浅作思考,宁作认为他处理不来这种情况的后续。想来也是荒唐,他竟然觉得那道牙印所有人都能看见,当事人却不能。
为此换衣服的时候他还不准周旋久离开,在衣橱里挑挑拣拣,直至对方脸侧的痕迹变淡。
等两人收拾完一同下楼,何须已经打了把游戏。
他正准备再开,抬眼瞥见楼梯上的两人,站起来抻了抻腰,看了时间,苦着脸控诉:“半个小时……少爷这是要盛装出席啊,可以,很重视,不过下次还是先解救一下饥饿的平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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