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煦一笑,也不说这件事了,拉着喻安宵换了个地方说话,把客厅留给了高中生。
两个人坐在了别墅的小吧台旁边,蒋煦动手给他倒了杯果汁,说:“最近没有和思凡联系吗?”
喻安宵接过杯子,说:“有啊,经常聊天。”
“哦,那还不错,说明不讨厌。”蒋煦笑说。
喻安宵也笑了笑,说:“不要乱说,我有讨厌谁吗?”
蒋煦一耸肩,说:“弘源啊,你连他的消息都是好几天才回一次,好冷淡啊。”
“没有共同话题吧。”喻安宵说。
蒋煦牵线了这么久,早就看出来霍弘源没戏了,之前霍弘源还想请蒋煦帮忙给他们约个饭,现在连蒋煦都开始敷衍他了。
“你觉得他太浮夸了,我都知道。”蒋煦一语道破。
喻安宵立刻笑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行行行,不管他,那你觉得这个呢?要不要再和他吃顿饭?”
喻安宵感觉到这句话的不对劲,往外看了看,说:“你把我拉到这里来说话,不会是有什么意图吧。”
蒋煦一拍他的肩膀,说:“天地良心,我能害你吗?”
喻安宵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说:“你这个表情很奇怪——他不会来了吧?”
蒋煦一耸肩,说:“这是他拜托我来问的,当然了,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帮你回绝掉。”
喻安宵还没给他回答,蒋煦又说:“你看,你又不讨厌他,你们还是校友,多有共同话题啊,相处一下试试嘛,你总不能单身一辈子。”
“我不着急,你倒是挺着急的。”喻安宵知道他是出于好心,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蒋煦哦了声,语气稍稍变了些,说:“你真是不着急,还是不愿意啊。萨林,有些事情不能逃避的,你想放下,就要先面对它。”
喻安宵表情稍变,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补充道:“等小雨毕业吧,有个未成年在家里,让我跟人谈恋爱,感觉很奇怪。”
“奇怪什么啊,又没让你和他谈,你不把人带回家不就行了。野猫野狗都比品种猫狗好养活呢,他有什么可挑的。”
这番话的情绪也很奇怪,喻安宵探究地看向他,说:“怎么了?你好像对小雨有意见,他怎么招惹你了?”
一听他“小雨小雨”蒋煦就烦,他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说:“首先,萨林喻,他明年九月份就是成年人了,你不要总把他当成小孩子,可以吗?”
喻安宵觉得这句话也很无厘头,说:“不管他几岁,对于我来说确实是小孩子啊,这个你也烦啊?”
蒋煦有些恨铁不成钢,一拍他的肩膀,痛心疾首道:“萨林喻,你真是让茶油蒙了心!”
“来,你跟我过来。”蒋煦见和他说不通,拉着他回到了客厅。
两人站在小吧台区域和客厅的连接处,站得够远,交谈声不会影响到认真赶作业的高中生。
蒋煦冲着程迟雨的背影比划了一下,说:“来,萨林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蒋娇龙一米六八,还是个运动好手,怎么也和娇弱二字不沾边。程迟雨坐在她身侧,显得肩膀更为宽阔,丝毫看不出小孩子的影子了。
两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题目,对着草稿纸写写画画,没有在意后方投来的目光。
在喻安宵的印象里,程迟雨还是当初那个被他从大雨里捡回来的小流浪狗,从来没有长大,像一截还未抽发的青竹。
可是如今他真的长大了,站在自己身侧已经不再需要仰着头了。
喻安宵心里掠过一阵异样的感受,他皱了皱眉,没想明白是因为什么。
蒋煦又把他拉回来,隔着墙往程迟雨的方向指了指,悄声说:“你不觉得你应该和他也保持点距离了吗?”
这句话让喻安宵心里的异样感受瞬间放大,他听到耳朵里觉得不适,反问道:“什么意思?”
“还问是什么意思?”蒋煦有点想笑,“你不觉得他太黏着你了吗?你和别人吃饭他也要跟着去。我……不是别人,是我哎!我请你来家里玩一下,他也要跟着来,你不觉得他对你的依赖程度有点太高了吗?”
喻安宵皱了皱眉,说:“他只是习惯跟着我,你想多了。”
蒋煦有些头痛,愤愤道:“这么大一个人,天天跟着你后面转,你还觉得没问题?”
喻安宵解释不清楚,想了一会儿勉强找到一个理由,“他可能是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蒋煦一摊手,不想再反驳他这种站不住脚的理由。
喻安宵也不说话,看表情是仍然不肯接受他的说法。
蒋煦放弃和他争辩,说道:“不管怎么样吧,萨林,你要有你自己的生活,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和这个小鬼没关系的生活。”
喻安宵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想说什么?”
蒋煦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是楼思凡的来电。
蒋煦说:“去和他聊聊,我不会把乱七八糟的人放到你身边。如果不喜欢,随时离开,他不会纠缠你的,以前的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蒋煦拍了他一下,又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就当可怜他一下吧,上次的饭都没吃到呢。”
喻安宵犹豫了片刻,说:“他想去哪?”
蒋煦看他松口,表情也变得更为放松,说:“附近有个清吧,很干净的地方,不吵,你想回来也很方便。”
喻安宵下意识向一墙之隔的某个方向看过去,嘴上回答说:“想得真周到。”
蒋煦赶人似的把他推出去,回来后视察了一下两个高中生的作业。
他盯着程迟雨认真做作业的后脑勺,心说,这次翻不起风浪了吧。
作者有话说:
一觉醒来好多海星!谢谢!
第39章 我是不是很麻烦
蒋煦有时候真的怀疑这小子是狗变的。
喻安宵才离开不到半个小时,程迟雨明明卷子还剩一半没做完,就开始东张西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这么敏锐。
但是喻安宵发话了,不能欺负他,蒋煦只能从他们身后经过,阴阳怪气一句:“做作业都这么不专心,心里装不少事吧。”
可惜没有伤害到程迟雨,还收获了蒋娇龙的眼刀一枚。
程迟雨明显越来越坐不住,估计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喻老师去哪里了?”
蒋煦拿着酒杯从他身边晃过去,看了他一眼,说:“他当然有他的事情做,你作业写完再说。”
这句话一说出口,程迟雨自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仰着头盯着蒋煦看,半天没吱声。
蒋煦被他看得心头火起,哼了一声,说:“怎么了,他不在这儿你就凶相毕露了?你只是住在他那里,又不是和他绑在一起了,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这番话说得有些重,蒋娇龙也抬起头看了看他们,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一副要吵起来的样子。
程迟雨没有回嘴,转回头继续写作业。
气氛变得很奇怪,蒋娇龙左看看右看看,十分不解,问道:“怎么了?他也没说什么啊,你干嘛这么冲?”
蒋煦悠悠地在旁边坐下,说:“我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说了句实话,这也算冲啊?”
蒋娇龙觉得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程迟雨一晚上都待在这里写作业,能做什么?
她一肚子疑惑地看了一圈,也问:“喻老师人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他是成年人了,要去哪里我也管不了啊。”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蒋娇龙最讨厌听他拐来拐去,直言不讳道:“你不是成天张罗着给他牵线吗?谁知道又把他哄到哪里去了。”
“还真让你猜对了,”蒋煦盯着程迟雨一动不动的后脑勺,故意说,“不过也得他愿意啊,我还能把他打包绑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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