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时候学的。”徐裴的字是徐裴外公教的。
“你写给我看看吧。”李栖道。
徐裴就把笔墨纸砚都拿出来,砚台里加点水,用松烟墨条沾水研墨。
徐裴写字有清贵气,杭迎一说的没错。
他微微弯着身,信手写了几个字,字迹劲瘦锋利,写字的徐裴清隽沉着。
李栖看得入迷,徐裴搁下笔,正对上李栖的眼睛。他笑着问,“你要我写字,不看字看我?”
李栖手忙脚乱地收回视线,又理直气壮道:“我看看怎么啦。”
他低下头看字,徐裴在宣纸上写了李栖的名字。
楼上到处看了看,徐裴就带着李栖离开了。徐裴继母客气地问了一下,说要不要留下吃午饭。
徐裴拒绝了,“我带他出去吃。”
徐裴带着李栖去吃炸酱面,附近不远处就是徐裴爷爷的故居,在一条胡同里。
胡同巷子不算狭窄,路边停着杂乱的车,这儿还有人住,年轻的年纪大的都有。
徐裴在这里度过了大部分的童年时光,但是在徐裴爷爷去世之后,这里该收走的东西都收走了,没有人在,什么东西也留不了十几年。
正门有锁,徐裴打了个电话,从旁边跨院出来个人,喊徐先生,给徐裴开门。
这个人住在跨院里,专门看着这座宅子,宅子里有什么东西坏了,他负责修缮。
四合院里有景观鱼池,养了几条小金鱼,这是看房子的人养的,他一个人住,养鱼增加点人气儿。
正房和厢房,基本什么都没有了,只剩大白墙和地砖。阳光从窗扇透进来,菱形的花纹映在墙上。
徐裴站在空旷的屋子里,手插在兜里,道:“还真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了。”
李栖看着徐裴,徐裴背对着李栖,看窗户外的花坛,那里原来是种白玉兰的地方,也是徐裴唯一带走的东西。
徐裴的生活是片段式的,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里来回跑,母亲去世后他被父亲接回红山别墅,但是见面并不多。
十几岁正值青春期的徐裴,迎来了父亲的再婚,父子关系将至冰点,没过多久,徐裴就出国了。
他在国外,足迹遍布整个欧洲,沿着母亲的行迹前进的时候,或者坐上回国航班的时候,他是否会觉得自己是个旅居的人呢。
李栖察觉到徐裴一点浮萍般的气质,他流浪了很久很久,所以他的家不像家,红山别墅不是他的家,胡同不是他的家,那间有大阳台的房子也不是他的家。
怎么会这样,李栖想,徐裴居然是个没有家的人。
工作日,李栖中午下楼吃饭,趁这个时间给颜言打电话。
“我想送给徐裴一件礼物,”李栖道:“你有什么推荐吗?”
“为什么要送他礼物,”颜言问道:“他过生日?”
“他生日上半年就过了,”李栖道:“我就是想送他不行吗,恋爱一百天?随便什么纪念日都行。”
“好恩爱哦。”颜言找工作找的心烦,“给他送点补品吧,男人过了三十岁就不行了,他都三十一了,为他默哀。”
“你瞎说什么,”李栖道:“造谣、诽谤。”
颜言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需要。”
李栖支支吾吾,道:“可能我比较需要。”
颜言大骂一声,挂掉电话。
李栖看了看挂断的电话,还没放下手机,又有一通电话进来。
电话没显示号码,李栖接通,“哪位?”
“是我。”孟栾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道:“我只是试试,没想到你的联系方式还没换。”
李栖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停滞了,他叫了一声,“师兄。”
孟栾道:“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李栖不想去,随口扯了个理由推辞。
孟栾笑道:“出来吃顿饭有什么的,同在一个城市,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呢。”
李栖道:“最近比较忙,实在没有空。”
孟栾的声音耐心又温柔,“是男朋友不允许吗?”
徐裴才不小心眼,李栖道:“那我带我男朋友一起去?”
孟栾顿了顿,道:“当然可以,但是,我更想单独跟你见面。”
“我不是很想单独跟你见面。”李栖直说。
电话那边孟栾安静片刻,忽然笑了,“李栖,这些年你变了很多。”
“人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吧。”李栖垂下眼睛,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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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栖:普通的绿茶已经蒙蔽不了我了,我升级了
第35章
李栖下班回到家,家里只有猫咪蹲在门口迎接他。
徐裴今晚加班,厨房里有他准备好的饭菜,炖锅里的玉米排骨汤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李栖到处溜达了一圈,洗了个大芒果,用水果刀笨拙的切成芒果花,卖相还不错。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李栖洗完澡,出来换了新被子,把卧室里的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换下来的脏衣物抱进洗衣房。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李栖看了一眼,是大学期间李栖参加的辩论社,里面在讨论同学聚会的事情。
李栖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参加过辩论社,大二下学期退出,由于他在辩论社表现不错,加上长相出众,大家就还把他算作辩论社的一员。
这个群聊很久没动静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又热闹起来。李栖打开聊天页面,消息翻得很快,他看的眼花缭乱。
有同学私聊李栖,问他要不要去同学聚会。
李栖说不想去。
同学说,你就在东城,再忙能有外地的同学忙,他们还打算来参加同学会呢,你不到场多不给面子。
李栖还是那一套,工作忙,没时间。
同学说,“你不知道吧,孟栾师兄也回来了。你之前跟师兄关系不是很好吗,到时候你俩双子星合体,多好。”
李栖微微一哂,怪不得辩论社的群又热闹起来,原来是孟栾露面了。
微信有一条新朋友验证,微信头像是一群广场上的鸽子,没有备注,但是李栖知道那是谁。
他忽然觉得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沉重了。
喜喜偷偷流进洗衣房,窝在脏衣篓里。
李栖瞧见了,气急败坏,“谁让你进洗衣房的,你身上都是毛啊喜喜!”
他放下手机去抓猫,猫咪蹦了两下,跳到衣橱上,又从衣橱跳到地上,溜溜达达跑出去了。
李栖追着猫出去,刚把它关进笼子里,徐裴就回来了。
“你回来啦!”李栖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很晚呢。”
徐裴走到李栖身边,扶着李栖的肩膀和他接吻。
李栖被他亲的踉跄了一下,等徐裴松开他后,道:“你先去洗澡吧,我把饭热一下,我们一块吃晚饭。”
徐裴点头,他洗完澡,拿着脏衣服进洗衣房。
徐裴在洗衣房停留了一会儿,出来后进厨房接替李栖,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又煮了一壶热果茶。
李栖到处找手机,洗衣机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湿淋淋的手机。
“徐裴——”李栖冲去厨房,徐裴看见李栖手里的手机,有些意外。
“你把手机放衣服里了?我没注意,一起扔进去了。”
这也不能全怪徐裴,他把李栖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道:“干脆换新的吧。”
李栖只好这样,他拿着吹风机吹手机,心里烦死,讨厌的孟栾,一出现就报废我一个手机。
吃完饭,李栖用徐裴的手机搜索手机进水了怎么办,门口有人敲门,是徐裴叫人送来的新手机。
李栖先把电话卡换上了,但是还指望旧手机能活过来,里面还有一些文件照片。
辩论社的同学会李栖没有去,某一天早上,李栖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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