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隅二话没说扫给他两百块,听见收款的声音,老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特高兴地对着两人说了好几声谢谢。
湖其实没多大,后面没客人在排队,所以老伯撑得也很慢。
“两位是情侣吧?”
傅向隅看了秋池一眼,没说话。
见没人搭理自己,老伯倒也没觉得是自己猜错了,毕竟两人的手握得那么紧,那个Alpha更是一副生怕同伴走丢的样子,十个目光有九个都落在他身上。
于是他紧接着又问道:“是已经结婚了吗?”
这回傅向隅开口了,他说:“还没。”
晨光落在湖面上,铺洒出一片带着点星凉意的粼粼波光。
直到靠近了,两人才发现湖中的水鸟其实很大只,翅羽打开的时候,能遮住很大一片光。
“晚上我定了之前的那家餐厅,”傅向隅偏头说,“今天天气好,应该能看到很漂亮的落日。”
秋池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他看着白鸟,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不想去。”
“那就不去了,”傅向隅马上道,“那就在家里吃吧?”
顿了顿,又道:“研究所那边的事我会处理好,之后你要是想去看那个姓任的也可以……不过要告诉我,我跟你一起。”
“好吗?”
秋池点头。
现在他能依靠的人好像只有傅向隅了,秋池不太想思考,如果回应傅向隅、顺从他就能让这个人不再发火,他感觉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只是等什么时候傅向隅觉得腻了,可能就又会赶他走了。
秋池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还能去哪里。
*
傍晚的时候傅向隅忽然又出去了一趟,他没说去哪里,秋池也没过问。
他在家里和煤球玩了一会儿。煤球最近好像又长胖了,真的变成了很瓷实的一颗小黑球。来家里做饭的阿姨也说它该减肥了,要不然再过不久也会跟人一样得三高。
秋池听了阿姨的话,陪它在屋里屋外都玩了一会儿,可没过多久煤球就趴在地上不想动了。
晚上看着自己饭盘里那压根没满的猫粮,煤球开始哀哀地叫,叫得特别可怜。
快下班了的阿姨跟秋池说:“别理它,再胖就真的连沙发都跳不上去了!”
于是秋池只是蹲下来挠了挠它的猫头就走了。
傅向隅还没有回家。他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新闻上插播报道说,统帅夫人在首都某个路段出了车祸,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
秋池换了台,但好几个频道都在说这件事。
……
傅向隅很晚才到家,开门后他看见秋池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于是他上楼拿了一个毯子,小心翼翼地刚给秋池盖到一半,这人就突然醒过来了。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秋池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问:“新闻上说你继母……”
“还在抢救,”傅向隅轻描淡写道,“不过应该活不了了。”
秋池刚睡醒,眼神还有些朦胧。
傅向隅于是又解释说:“他惹我爸不高兴了。”
“……那你呢?”
“我?”
“你跟方家退婚,他会不会也不高兴?”
他似乎开始主动关心自己了,傅向隅感觉自己的心都软了下来,他俯身在秋池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才说:“我是他亲儿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晚饭吃了吗?”他问秋池。
秋池摇头:“刚刚好困。”
饭菜还在厨房里热着,傅向隅进去把阿姨做好的菜端了出来。
饭刚吃到一半,秋池忽然开口:“明天我想回去看看我妈妈,桂姨说她又生病了。”
“好,”傅向隅问,“什么时候,我开车送你过去?”
秋池:“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嗯。”
傅向隅一边说,一边剥了两只虾放进他碗里,以前两人在一块的时候,这种事似乎都是秋池做的。
Alpha被人伺候惯了,从来没想过这种关怀也应该是相互的。可他现在只希望秋池能多吃一点东西,看他变得这样瘦,傅向隅心里总是感到难过。
看见碗里剥好的虾,秋池的筷子顿了顿,但还是把那只虾夹了起来,然后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饭后傅向隅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秋池好几眼,才道:“你先别上楼,我有事想跟你说。”
秋池于是又坐回到了客厅里。
煤球似乎想像以前那样跳到他膝盖上,但努力了两次居然都没跳上来,因此秋池只好俯身把它抱到了腿上,起身的时候秋池顿了一下,他为这只猫的体重感到了一丝讶异。
之前煤球一直都是傅向隅喂的,这人平时给煤球倒的猫粮都冒尖,罐头零食也是随便开,不知不觉煤球就胖成这幅猪样了。
确实应该好好减肥了。他想。
煤球不知道秋池心里在想什么,还趴在他腿上黏唧唧地叫唤着,试图让他再给自己开根猫条。
秋池抱着猫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然后他看见傅向隅从带回来的包里取出了一个很小的陶瓷罐子,秋池隐约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傅向隅一直回避跟他谈起这个,可这件事说与不说,好像都是哽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就算再难受,也总要揭开的。
“我把它从研究所里拿回来了,”傅向隅低声说,“已经处理过了。”
傅向隅那天在研究所里见到它的时候,它正被浸泡在不知名的液体之中,他们说它被解剖研究过很多次。
是很小的一个胚胎,但已经开始有了小孩的样子,他无法想象秋池一个人在医院里看见它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傅向隅亲自把它送去处理了,也亲眼看见它从一个很小的胚胎变成一把灰,然后他将它收敛进了准备好的小罐子里。
同时他也拿到了秋池在老家县城医院的就诊记录,在看到胎儿胎死腹中的报告单时,傅向隅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坠进了胃里,掌心也开始发麻。
那个医生对秋池的印象很深,傅向隅没空去跟他面谈,两人始终是在电话里交流的。
医生说秋池当时为了保住这个小孩,用了很多办法,但都失败了。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挂断电话后傅向隅却想了很久。
秋池直愣愣地盯住那个罐子,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傅向隅慢慢走上来,煤球一看见他过来就立马跳开了。
他把那个罐子轻轻地放在秋池手上。
傅向隅忍不住抱住他,他能感觉到这个人正在自己怀中发着抖。
他知道秋池不仅喜欢小动物,也喜欢孩子,可那个医生说他们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医生说你给自己注射了陌生Alpha的信息素……”傅向隅无意识地抚摸着他贴着阻隔贴的后颈:“疼吗?”
秋池没有说话。
“我那时候,要是能再细心一点就好了,”傅向隅很慢很慢地说,“我太自私了,一直都只想到了我自己。”
他握紧了秋池的手。
然后傅向隅继续说:“……那天在医院里看到报告单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你会不会难受,怀着小孩要如何生活。而是如果我们之间还有个小孩的话,我很轻易地就可以挽回你了。”
他当时根本不在乎这个小孩,只想把它当成逼迫秋池跟自己重新开始的筹码。
秋池其实说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他口中的“好人”,他心里也有很多阴暗的、不能见光的自私想法。
他那时甚至暗自希望秋池过得不好,还是像以前那样需要钱,然后他只需要敞开怀抱,给他钱、或者给他一些对自己来说根本就举无轻重的东西,就可以向他无限制地索取爱了。
……直到那天夜里,傅向隅看见了秋池的眼泪。他终于开始想,他到底把秋池当成什么呢。
他说“结束”的时候,秋池就要识相地走开,他说“重新开始”,秋池就要高高兴兴地像以前那样巴巴地来爱他,可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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