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谊:我还以为你要过很久才会再给我发消息】
查槐几乎都想象得出,打这句话阮文谊在心里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又是怎么说服自己才横下一条心发出来的。要是他没猜错,阮文谊这会已经关了铃声,将手机息屏,要过上两三分钟才敢去看他有没有回复、又回复了什么。
“有话直接说”对于有些人来说就如同酷刑,阮文谊现在倒真的改变了许多。如果放在半年以前,查槐都会为这变化而感到欣慰吧。
可他现在心里只有无尽的苦楚,甚至想对这有些戏剧化的变化笑上几声。
阮文谊,为什么你偏偏是阮善的孩子呢?
【查槐:你没办法抛下年迈的父母不管,我也没办法忘记父母的仇恨】
【查槐:既然不可能有好结果,慢慢疏远慢慢习惯,对我们都好】
【查槐:祝你幸福】
他没再看消息。好不容易回忆起做法、给阮文谊拍照发过去时,才看见阮文谊给的回复:
【阮文谊:其实这不太可能,但还是谢谢】
查槐知道他的意思,但他决定当做不知道。
他现在的脑袋很混沌,可仍然能回忆起他俩被赵秀丹硬凑着第一次“相亲”的时候,阮文谊很坦诚地告诉他自己有个被迫分开的前男友,且还没有放下;而他也很坦诚地告诉阮文谊,从高中补课起他就喜欢他,持续到他们这次见面。
阮文谊告诉他,从一开始就不平等的感情或许不会长久。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比如有话不爱直说,也很慢热,而且我确实不太想相亲,完全是拗不过我父母,”阮文谊道,“骗婚的事我做不来,所以我想还是先给你打好预防针比较好。实话说,我觉得咱们很快就会掰。”
自己那时候是怎么回应的来着?
好像是,“人生还长,话不用说太满,谁知道人会不会变呢?”
查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只记得自己靠着书桌边,任由思绪混乱的发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坐着睡实在不容易睡不安稳,但吵醒他的其实是电话铃。
查槐睁眼的时候感觉脑袋里有根针在搅动,他下意识伸手揉太阳穴,又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电话铃已经超时自动挂断,查槐还没来得及从疼痛中缓过来,下一个电话又紧随其后而来。
凌晨2:43,来电人是李队。
所有的困意和痛感都在看清时间与来电人的瞬间淡化,心跳短暂地漏了一拍,然后以狂踩油门的速度补了回去并越跳越快——行动出了差错?还是招供到什么和父母旧案有关的消息?又或者……那群丧心病狂的人还是报复到了其他人身上?
尽管理智知道不可能,可阮文谊与赵秀丹的名字还是反复在脑海盘旋。
一切担忧与思虑都发生在片刻间,查槐舔舔发干的嘴唇,肢体反应的比思维更快,已经接通了来电。
“李队——”
“小查,”李队的语速很快,那边的声音非常嘈杂,他要将声音放很大查槐才能辨认清他正说什么,“有人已经去接你了,你现在立刻下楼,不用洗漱不用准备,上车赶紧过来!”
查槐怕他直接挂电话:“等等!李队,是又有人去报复知情人,还是抓捕……”
“汪延平,”李队几乎咬着后槽牙在说话,“汪延平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忽然自己送上门去找他们……安富强现在拿刀抵着他在楼里喊话,非要见你。我们怀疑还有其他人质,必须先稳住安富强。”
第103章 102.恶人
后坞街大概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查槐到的时候,街道外围已经围起了警戒线,救护车、特警车、警车在里面停了一排。这个时间,街上的霓虹灯早都熄了灯,只剩下老旧昏黄的路灯与闪烁的警灯相照应,给每个沉着脸等在旁边的人都打上闪烁的红蓝光。
李队脸色沉的简直能滴出水,看见查槐过来,他示意旁边的警察给查槐带上专用的设备:“先把防弹服穿好。这是联络用的耳机,你头发不算太短,卡在耳道里还比较隐蔽。收音器可以藏在衣领里面,注意不要遮挡或者碰到,尽量别沾水……虽然里面大概率也没什么沾水的途经就是了。”
查槐听话的站在一边认人摆弄,趁这个空隙,他仔细问道:“为什么汪延平会进去?”
李队说起这个就火大:“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这群人看起来疯疯癫癫,没想到警觉性还挺强,昨天你来警局做过笔录以后,上面的批准已经下来了,本来打算今天早上趁他们上班的时候一网打尽的,没想到十一点多,监视的同志说汪延平进到了大楼里面。”
在得到确切证据征寿保健内部还有个传播邪教的机构以后,警方就重点排查了安富强等几个征寿保健的高层,汪延平这种与安富强几十年交情的老同乡当然也包含在内。
李队恰好也对查槐父母的案子知情,加上同样出身的流浪汉证词,基本上已经对事情有个大概的推测——但推测不足以定罪,还需要嫌疑人切实的证词才行。
抓捕在即,汪延平去找安富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李队没有阻拦,只是提前将人手调到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却么想到汪延平这一进去,再没出来。
再次听见汪延平的声音,便是一通直接打到派出所的电话——安富强真是个不能以常理衡量的疯子,他挟持着汪延平,要求和查槐见面。
这老东西贼得很,专挑了个没窗户的房间猫着,狙击手没办法发挥。李队已经在规划突围路线,但安富强情绪激动,汪延平又算是重要证人,为了拖延行动准备的时间,他只能先把查槐叫来,尽量在交涉中稳住安富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安富强和抽了风一样,这么激动。而且,我们担心楼里的人质不仅是汪延平,”李队道,“先前瑞和双语有个失踪的学生,对,报案时候你也在那个。我们已经抓了几个想要做点过激行为的人,有人交代,见过一个年轻男孩进楼里,像是要找人,但具体去哪儿、找谁,却都问不出来了。”
他说的是韩啸远。
查槐道:“他父亲就是在这上班吧?会不会是找他父亲的?”
“大概是吧,他父亲说走前和他吵过一架,小孩可能是想通了,想来这里找家长道个歉,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哎!人就这么丢了!”李队有些暴躁地挠挠头发,“但这都是猜测,没进去找到人证物证之前,没法定论。”
说话间,查槐身上的设备已经都戴好了。
“我知道你想查清你父母的死因,想给你那个秦伯报仇,”李队语重心长道,“但人只有好好活着,才有无数种可能,才能做想做的事。一切以安全为重,别被安富强主导了情绪,去吧。”
瑞和保健底下几层已经被清过一遍了,安富强现在在大楼四层,四、五层以及六层的一个小阁楼警方还都没上去。
查槐需要尽量稳住安富强的情绪,同时转移他的注意力。警方会尝试从隔壁楼进入瑞和的小阁楼,然后对四层包围突破。
二十分钟是最保险的时间。
警察带查槐来到三楼的楼梯口,对上面喊道:“安富强!查槐已经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在这说吧!”
一个沙哑的嗓音透过喇叭传出来:“让他上楼。你们在楼下等着,不许上来。”
查槐与带路的警察对个眼神,先一步踏上通往四楼的台阶。他有意保持步伐节奏的统一,在他上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的警察也维持一样的节奏,尽量放轻脚步,走了上来。
楼里的信号、水电都已经被切断了,安富强一个已经步入老年的人,想来没有那么好的听力,来分辨上来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四楼很空旷,但窗户全都被水泥墙挡得严严实实,整个楼层都昏暗无光,只有头顶的电灯泡散发出惨白的一点光,让查槐能够勉强辨别方向。
整个四楼大厅被分为两部分,一入眼的是一大片办公桌和杂乱摆放的椅子,另一部分地上有碎石堆、沙子、很多木屑,还有些包装严实的麻袋,看起来是装修到一半被忽然叫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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