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谢栖说,“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早餐?我觉得你饿了。”
“你怎么开始操控我的胃了?”赵殊意无奈,“行吧,听你的,我们去吃饭。”
第51章 天作之合
“听你的”,难得赵殊意这么说。
他们离开医院,吃完早餐,雪已经停了,洒了融雪剂的街道脏兮兮、湿漉漉,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掩,风依旧冷。
恰逢休息日,路有些堵。谢栖开车时反复品味赵殊意无意间说的这句话,到家洗完澡,他们准备补觉,躺到床上那一刻,他还在念叨:“听我的?”
像中邪了。
赵殊意终于被逗笑,闭着眼睛敷衍:“嗯,听你的。”
“那先别睡。”谢栖说,“我们来玩个问答游戏。”
“什么问答游戏?”
“很简单,我问你答。”
“行。”
他们面对面共枕而卧,谢栖搂紧赵殊意的腰,几乎贴着他的嘴唇,抛出第一个问题:“刚才吃饱了吗?”
“吃饱了。”
“现在心情怎么样?”
“还行,缓过来了。”
“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赵殊意一顿,“你的问题跨度好大。”
“不能回避。”谢栖给出他现编的规则。
“我想想。”赵殊意有些闪躲,但稍微一动就被谢栖捏着脸颊固定住,连视线也错不开,“好吧,其实我不知道。”
“不信。”
“真的,我在这方面比较……迟钝。”
已经萌生的感情,要刺痛他,痛到流血,伤口无法愈合,他才能发觉它存在。如果问种子何时种下,何时生根发芽,他一片茫然。
“可能很早吧,在深城,或者更早。”
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但这句让谢栖很满意:“这么说的话,我们过完生日回家,吵架那天晚上,你对我的挽留不是因为药的副作用,是真的舍不得我,对吗?”
“……对。”
“为什么跟我吵架?”
“……”
赵殊意又停顿了,这算什么问答游戏?只有问答没有“游戏”的乐趣,而且一直是谢栖提问,他回答,好不公平。
“快说。”谢栖用吻催促,有些委屈,“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那天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这该怎么回答?即使已经表达了爱,赵殊意还是不习惯坦诚。他对两个人敞开心扉卿卿我我的甜蜜游戏过敏。
但过敏的同时,也希望自己变得“正常”点,别总让谢栖为他伤心。
赵殊意纠结半天:“那天我碰到你后妈了,她告诉我……你以前喜欢别人。”
谢栖愣了一下。
“所以我不开心,”赵殊意这辈子也没这么窘迫过,“我吃醋了,情绪失控——好了,说完了,你满意了吧?”
他挣脱谢栖的怀抱,背过身去。
“喂?”谢栖简直像发现了新大陆,“喂喂?干嘛,你躲什么啊?”
谢栖从背后勾住他的腰,亲他的后颈,他的侧脸,亲几下突然笑出声来,“你不会是害羞了吧,赵殊意?”
“原来赵殊意哥哥会吃醋,”谢栖没完没了,“哎呀,真稀奇。”
“……”
某人大概是属狗的,一解除误会,开心得要命,抱着赵殊意好一通乱亲乱咬,左蹭蹭,右蹭蹭,狗爪子伸进睡衣里,肆无忌惮地骚扰人。
赵殊意被弄得气喘吁吁,知道想治谢栖只能更强势,按住他的后脑,主动接吻。
他们太久没亲热,疲惫也难挡热情,一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做完更累,但十分满足,赵殊意打着呵欠睡在谢栖怀里,隐约听见他说什么“问答游戏还没完”,笑了笑道:“下回。”
再醒来时,午后斜阳已经透窗,在客厅里充电的手机响了。
赵殊意推了推早就睡醒的某人:“帮我拿手机。”
“好远,你干嘛在客厅充电?”谢栖趁机讨价,“叫声老公我就伺候你。”
“……”赵殊意决定自力更生。
他一下床,谢栖也跟上来,像块人形年糕,在背后偷听他接电话,亲他的脖子。
他还没发作,谢栖先来劲了,听出对面是叶钊的声音,抢过手机按挂断:“今天周日,你就别折磨叶秘书了,人家也需要休息的,赵总。”
“是他先打给我的。”
“你可以不接。”谢栖推他到沙发坐下,“我就不信,下属还能强迫上司加班?你们的工作瘾怎么都这么大?——反正今天你要听我的,陪我休息。”
“行。”赵殊意闭上眼睛,享受谢栖的按摩。但他心里压着太多事情,很难彻底放松。
他想起一件事:“对了,谢栖。”
“嗯?”
“我大概猜到,你哪来那么多钱了。”
“……”
谢栖帮他捏肩的动作一顿。
“你是不是为了我求你爸了?做了什么妥协?”赵殊意说,“跟你后妈有关系吗?”
谢栖不答反问:“你能不能别总提钱?我难道不是你老公?帮你买点东西还要问东问西。”
“‘买点东西?’”如果百亿能用“点”来衡量,赵殊意佩服,“我不是计较钱,只是……想知道你为我牺牲过什么,能不能弥补。”
谢栖不配合,赵殊意回头严肃地瞪视,模仿他的腔调:“我们难道不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瞒我?”
谢栖只好坦白:“有一点妥协,不算多。”
“比如说?”
“我爸觉得我对他老婆态度太差,传出去不好听,她在外面社交都没面子。所以要给她提升地位,分一点资产,让我尊敬她。”
“……”
如果他们是正常家庭,谢栖理应尊敬继母,毕竟是长辈。
但李音和谢建河之间能有什么感情?用谢栖的话说,他爸除了有钱一无是处,连身材都横向发展了,再婚后也管不住下半身,在外面养的小三小四小五——数不清排到几。
李音一点也不在意,从头到尾明明白白地捞钱,甚至也不屑跟谢栖打好关系,维持表面和平都很艰难,其实没少给他使绊子。
怕赵殊意担心,谢栖轻描淡写:“是我爸的资产分给她,我没什么损失,你别多想。”
话是这么说,但赵殊意知道谢栖在这方面有心结。
他恨谢建河忘恩负义,辜负他早逝的母亲,一分钱也不想分给外人。
但为了赵殊意,什么原则都能打破。
“你真是——”赵殊意不知怎么表达,用力抱住他,“让我很内疚。”
“那不如多爱我一点。”谢栖逮住机会又发作,“叫老公。”
赵殊意:“……”
太困难了,赵殊意怀疑自己一辈子也叫不出来。
但他不叫,谢栖就软硬兼施,没完没了,磨得他受不住,终于不情不愿地叫了声“老公”。
谢栖嫌不够缠绵:“再来。”
“你差不多得了。”
“差太多了好吗?”谢栖拿起他的手机,“我给你定三个闹钟,早九点,一点,晚九点,每天三声‘老公’,熟能生巧,记得按时练。”
赵殊意:“……”
其实还有正事没聊完,但被这样一闹,赵殊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谢栖是那种很容易伤心也很容易快乐的人,赵殊意心里的阴云还没散尽,谢栖已经放晴,强行感染他,时不时很可爱地说一些怪话,惹他发笑。
用“可爱”形容可能不准确,毕竟这位大少爷自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是如今虚情假意泛滥的时代里难得的品貌俱全好老公——赵殊意对此沉默,也确实无法反驳。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