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邻锦里(双性/甜肉)(45)
“我知道他的翅膀早就硬了,他想征求我的同意,我的嘱咐。可是我看他昨晚上的样子,好像我不同意你,他连我都不要了。”她用手揩脸上擦不完的泪,带着泪珠的桃花眼晶莹漂亮,慢慢露出一个笑,“你看,这可怎么办啊?”她的表情柔和下来,不过是个慈悯的母亲,“连妈妈都不要了。”
“阿姨......”他又紧张起来,像个罪人,对她的控告无法反驳。
“我儿子很爱你,我希望你也能爱他。”
“我......”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一万句话来表明一下自己和季正则的衷心,但喉咙里像堵了一片沙漠,又干又哑,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爱我。”季正则看了他一眼,笑了,又对季汶泉说,郑重地,“我知道。”
所有的事都似乎解决了,但万万没想到,最大的危机竟然是方晏晏。
他们的事对方晏晏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哭了好几天,眼睛肿成两个包,几乎只剩一条缝,都脱水了。
“你骗人,骗人!”她抽抽搭搭地,大声指控,“方杳安你又骗我,为什么你们都骗我?”
她一口气喘不过来,梗在胸口,哭得撕心裂肺,“不是要和我结婚的吗?你说哥哥要和妹妹结婚的,你骗我!我再也不要吃你做的菜了,我也,呜,也不跟你跟说话了,一辈子,不喜欢你了。”
她是真的伤心,一连两天季正则关在门外,哑着嗓子对门吼,“季小则,你不要来了,方杳安不喜欢你,你赶紧走!”
她哭着坐在地上,谁也拖不起来,撒泼打滚,“说好了的,不是方杳安跟我在一起,就是季小则,为什么你们这么坏?”
邢晋文在外面疯狂敲门,“晏晏,还不去补课吗?老师说你今天一定要去,开门吧,我买了小兔子给你。”
“我不去!我不去!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们都骗我,背叛我!”语无伦次。
周书柔骂她,“方晏晏你多大了?你要你哥跟你结婚?你没有常识也没有脑子吗?”
方至清心疼坏了,顺她的背,“爸爸跟晏晏结婚好不好?”
“不行,不要爸爸。”她指着方杳安问,“你现在还是不是最喜欢我?是不是?方杳安你说!”
方杳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斟酌了好久,“很喜欢很喜欢你,快起来,别哭了好不好?”
方晏晏哭得更惨了,“不好不好!很喜欢不是最喜欢,坏蛋,都是坏蛋!”
闹剧演了快一周,方晏晏态度坚决,心都哭碎了,比季迢迢还吵人。而且经常是她一哭,季迢迢赶紧跟着哭,两个人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再这么下去,家里要永无宁日了,他妈只好强制把方晏晏带去y市的外公家了,他和季正则就趁这时候回b市。
季正则路上还逼问他,“你真的跟晏晏说过要娶她?我呢?那我呢?你怎么自己的妹妹都骗!”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他连忙转移话题,“这些天,你妈......有没有问孩子是怎么回事?”他还是担心自己的畸形暴露在季汶泉眼底。
季正则和他对视一眼,摇头,“没有,不过她说我们还在上学,带孩子不方便,如果不给家里带的话,等你复学以后她找个靠谱的保姆来顾孩子,好吗?”
他有些迟疑,“好是好,不过家里有其他人......”
“那我们就去那边的房子啊,反正大,我们住二楼,不耽误。”
“好吧。”他刚说完,季正则的脸又凑上来了,步步紧逼,“你是说的最喜欢她吗?还是我?”
他记得高中的时候,季正则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小安喜欢我,我就很高兴了。”
现在,呵。
季迢迢一如既往地磨人,越长大越闹腾,爱笑也爱哭,五官模子清晰一点了,偏像方杳安多一些,好像也爱方杳安多一些。
季正则从来哄不好他,只好方杳安抱着摇,什么也不说,孩子就会笑,两颗乳牙刚冒尖,嫩呼呼的。
厨房里的汤好了,季迢迢刚歇下不哭,两个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上还沾着没干的泪,“咿呀咿呀”在开心地拍手。
他怕放下又闹,只好把用抱婴袋把孩子背着,先去厨房看看,“不准乱动啊,乖乖的。”
季迢迢就真的一动不动,小胖手紧紧握着,瞪着眼睛看他关了火,去开碗柜。
季正则从身后把他抱住,脸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地嗅,抬起头来看着季迢迢说,笑,“他可真像我。”
“哈?”方杳安觉得好笑,按周书柔的说法,要不是这双眼睛,这孩子真像方杳安一个人生的,“哪里像你了?”
季正则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明亮璀璨的桃花眼要放出光来,“像我一样喜欢你。”
其实季汶泉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同意,但我懒得浪费篇幅再扯下去了,肉文剧情太多也挺难啃的
第五十七章
方杳安在卧室准备行李,听见客厅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方昭穿着卡通睡衣站在门口,光脚踩在地板上,手里提着他的汽车人玩具,嫩生生地喊,“妈妈。”
“怎么不穿鞋,会感冒的。”
“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瞪大了眼睛,“就去。”又摇摇手,飞快跑走了,穿着擎天柱的拖鞋颠颠地回来,蹲在方杳安旁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奶气,“妈妈。”
“嗯?怎么了?”
“你拿着这个一起去吧,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把玩具塞到方杳安的行李箱里,信誓旦旦地,“他会保护你的!”
方杳安有些哭笑不得,又装得煞有其事地惊喜,“哇,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迢迢。”
季方昭被夸奖了,开心得不得了,拖鞋兴奋地在地板上来回蹬,“不用谢不用谢。”苹果脸红扑扑的,笑出眼里两弯璀亮的新月,“因为我最喜欢妈妈。”
方杳安看快九点了,把他抱起来,“妈妈也是,走吧,我们去睡觉了。”
季方昭好动,被抱着也不安生,两条小肉腿荡来荡去,半路上甩掉一只鞋,方杳安弯下去捡,孩子又吊着他的脖子亲他的脸颊,方杳安被亲了一脸口水,他还乐得咯咯直笑。
方杳安把他放在小床上,他一碰到床单就马上滚作一团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灵慧狡黠的眼睛,像在捉迷藏,跟他邀功,“我把被子盖好了。”
方杳安把他的被子扯下来一些,整张透粉的小肉脸都露出来,孩子今天格外兴奋,腿在被子里不停地蹬,转来扭去,“我好热啊妈妈。”
“你不要动了,手先伸出来。”孩子的手臂又软又嫩,垂在被子上,像两节雪白的肉藕。
季方昭牵起他的手,放到嘴巴边上,“啵啵啵”柔软的嘴唇印满他整个手背,又贴着脸颊放着,水红的小嘴唇甜得沁人,喜滋滋地,“妈妈,我睡觉的时候也会想你的,最爱最爱你。”
方杳安太了解他这一套了,跟谁学的他也一清二楚,他低下头亲在孩子脸上,“好的,迢迢晚安。”
他原本要再回卧室继续整理行李的,看着书房的门,僵持两秒,叹了口气,转头进了书房。
季正则带着护目镜,腰背笔挺,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社会的洗涤让他真正长大,少年的青涩褪去,五官的优势显现出来。他天生眉骨高,棱角分明,轮廓深刻。他越来越像杨俭,丰神俊采又英气逼,是那种偏精英的寡情脸,看起来多情又薄情,偏偏痴情。
T大的金融圈很强,尤其是创投和基金,季正则毕业后进的是银行,主要求稳,而且他外公舅舅在这块底子厚,资历深,路会更加平坦。他自己平时也玩些期货基金,银行里一步步往上走,该赚的也一分不少。
他进来了,季正则也没有看一眼,毫无波澜,专注又入神,冷静得过分。
他无可奈何,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季正则。”
季正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没有抬眼瞧他。
他又敲了一下,声音扬起来,“季正则!”
季正则仍然没有看他,像他是一团空气。
季正则难得执拗,他本身成长在单亲家庭,其实并不懂该如何处理家庭矛盾,但他们从不吵架,因为季正则永远在争吵开始之前就率先示弱,抱着他哄,“我的错,我的错好不好?小安不生气啊,我再也不会了。”
方杳安讨厌被他无视,自己脱了裤子,下身光溜溜的直接跨坐在他大腿上,用脸挡住季正则的视线。
季正则犟起来了,冷着脸,不停转头,就是不看他。他忍无可忍地用手夹住季正则的脸,“看着我,不准生气了!”
季正则冷漠地和他对视,多情的桃花眼隔着眼镜似乎更加迷人,被他眼波一触,先兀自酥了半边。
季正则却也只略略扫他一眼,又满不在乎地瞟到别处去了,还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看不看我?”他揪着季正则的脸又问了一次。
季正则梗着脖子没说话。
“好,那我走了!”他气得要从季正则身上下去,左脚刚点地,就被季正则圈着腰拖上来了。
“诶!”季正则还在生气,却又怕他真的就这么走了,眉毛蹙着,眼神乱瞟,声音已经软下来了,“再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方杳安闷笑,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光裸的腿间,亲他的眉骨,声音又软下来,“你摸摸我。”
他把季正则的眼镜取了,手环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地吻他,眼睛,鼻梁,再捧着他的头,一遍遍舔他的嘴唇,柔化他并不冷漠的伪装。
“不生气了好不好?”温言软语的,他像在哄一个孩子,“我明天下午的飞机,直接去机场,今晚我们可以做......你想做多久就做多久。”他觉得自己已经让步太多了,毕竟这个代价大得可怕。
季正则抬眼看他,半是怨怼半是委屈,紧紧搂住他的腰,头往他怀里拱,再没有一点精英的样子,“啊啊啊!说好了再也不出差的,明明说好了,为什么要去这么久,你叫我怎么办?”
方杳安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季正则找的,国企小部门里混饭吃,上班下班不过走个过场。干了快一年,年前公司小范围裁员,关系不硬的都走了,他们部门几个没后台的人心惶惶,他倒自己主动辞了职。
现在这份工作是他自己找的,刚成立没多久的游戏公司,老板也就比他大几岁,属于就业后再创业。新公司人不多,还在创业期,几乎是轮流出差。
他上次去的是邻市,不过三天,就把季正则磨得抓心挠肺,一天十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周末带着季迢迢直接就去找他了。这次算是他们公司的大单子,他,老板,还有另一位女同事,去南方的g城,要一个多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