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圈还有直的吗(17)

　　不过，话语铿锵归铿锵，别看当时大家说得群情激昂，但时尚杂志和其他行业的盈利方式完全不是一回事。在靠广告赚钱的大背景下想要有增长，确实不容易。于是程乾睿出去见各种老板的时间多了，找骆杰和倪梦的时间也多了，米皓跟在后面奔波的时间就更多了……
　　两个星期以来，工作的效果有一些。毕竟程乾睿做事还是很具条理的，又有亮瞎旁人的天辉太子身份罩着，但这些成绩还不在程乾睿觉得“足够”的范围内。不过就米皓看来，程乾睿和骆杰、倪梦两人已经处得相当不错了，时常三人顶着笑脸在办公室里聊些有的没的……攘外必先安内嘛，往日凶恶的红名怪进了组就是队友。当然，这里头有什么弯弯绕绕，米皓自是不清楚的。
　　听他说了西服的事，程乾睿搁下手中签字笔，道：“既然那边喊过去看看，这两天抽空去一下吧。毕竟你这套要的急也赶着用，早点定下也好。”
　　米皓正在角落翻程乾睿之前买的一箱子零食，哼哧半天抠出包蟹香豆瓣，闻言起身道：“哇，这么算算FRAO那个风尚展览也没几天了，确实要赶紧去的。”他拆开包装嚼了嚼，觉得味道还可以，蹦过去讨好大尾巴狼：“这个好吃，程哥你尝尝。”
　　程乾睿现在的日常乐趣极其微妙，每天看肉兔蹲在角落觅食，然后掏东西啃啃，就能从繁忙的业务中改善心情。他伸手接了米皓倒出的几颗黄色豆瓣，含嘴里抿了一下，自觉有点腻。不过看对方咔哧咔哧咬得起劲，也嚼两下咽进去，笑道：“好吃么？那下次再买点。”
　　米皓伸手摇了一下印着“天喵超市”的纸箱，睁大眼睛道：“惊了。我感觉自己每天已经很努力在吃，怎么箱子还这么重！程哥你到底买了多少零食啊？”
　　程乾睿回忆一会，道：“大概六百多块吧。”
　　米皓黑线：“卧槽？那这……这不是可以吃到过年？”
　　程乾睿认真思考了一下，平静道：“感觉你吃两个月差不多。”
　　米皓：“？”
　　几个意思？？？
　　程乾睿看他一脸“你在说什么”的微妙表情，补充道：“能吃是好事，说明身体健康。”
　　米皓立刻悲愤地把蟹香豆瓣折好放起来，擦擦爪子：“程哥，你前两天才捏了我肚子上的肉，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程乾睿温和的笑笑：“我没有良心，所以不会痛。”
　　虽然这是句开玩笑的流行语，但米皓怎么听怎么真实。
　　过于真实引起不适了啊程哥！！！
　　米皓扭过头去：“……程哥你即将失去忠诚的助理了，马上。”
　　程乾睿故作疑惑地“哦”了一声，认真道：“这么严重？”
　　米皓嘟起嘴：“是的，太严重了，非常严重了。”
　　程乾睿含笑看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子。
　　“那我要好好道个歉，免得失去你啊。”
　　米皓：“？？？？？”
　　什么玩意儿程哥我们有话好说？？？
　　冷静一下？？？
　　冷静不了？？？等等？？？别过来？？？停……停一下啊程哥！！！冷静！！！
　　米皓呆愣愣地站着，双唇微微张开，半晌挤出一个：“……诶？？？？？”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程乾睿走到身前，捉住自己不断颤抖的右掌，把小盒子放到手心里。
　　米皓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觉得他程哥一定是往自己爪子里丢了个炸弹，脑内宇宙爆炸级别的恐怖，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最好别是我想象的那个东西不然我的后半生咋办啊啊啊啊——
　　我还没准备好呢！！！
　　程乾睿很贴心，轻轻替米皓打开了盒盖。
　　亮晶晶的一对。
　　袖扣。
　　万宝龙不锈钢白色珍珠母。
　　米皓瞪着这对圆圆的袖扣，整个人差点厥过去，然后缓缓地回过神来。
　　呼……还好不是那啥。
　　不对，万宝龙……妈耶。
　　“现在愿不愿意原谅我啊。”程乾睿笑笑：“看看，喜不喜欢？之前挑的一副，送你了。到时候配浅灰色的西服，效果应该不错。”
　　米皓：“……”
　　程乾睿：“怎么，不喜欢？”
　　米皓：“不是……我……”
　　我特么以为是那啥呢差点吓死！！！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搞个大新闻啊程哥！！！
　　还有我也买了个领带夹想给你的啊！！！你怎么提前送了！！！那我不是也得拿出来了……不然就输给你了！！！
　　米皓挠挠头，心想此时不送何时送，轻声道：“程哥你等一下哦。”
　　程乾睿看着米皓晃晃悠悠往座位那边摸过去，觉得他被吓到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过了会米皓碰着个稍大一点的黑色盒子出来，有点磕磕巴巴：“给你的。程哥，我……我本来是准备那个风尚展览的晚宴前才给你的，但是你今天给我袖扣了……我觉得就，就现在给吧……哎……那个……”
　　程乾睿看着盒子里的领带夹，笑道：“怎么想着要给我买这个？”
　　米皓不好意思道：“之前你带我去定西装，我想谢谢你来着。”
　　程乾睿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嗓音温柔又低沉：“嗯……我很喜欢。”


第二十六章 运动运动
　　程乾睿收下领带夹后直接放进了公文包，明显是当回事的，米皓当即心花朵朵开，整个人冒粉红泡泡。回身一转，就连落地窗外因下班而拥堵的街道都显得分外顺眼，嘟嘟叭叭的鸣笛声和奏乐似的，即将休息的夕阳也陪着一起热情激昂。
　　这份澎湃的心情直接延续到下班，米皓在地铁上听着报站的叮咚叮咚都能抖起腿来。到小区外也不像往常一样急着回家冲澡，反倒绕进了之前和程乾睿去散过步的公园，看小孩看阿姨看老头……看谁都一股人间烟火的幸福感。
　　突然有点想庆祝。
　　虽然不知道庆祝什么，但今天肉兔心情是真的好。米皓刷着微博走进便民超市，从无数堵在门前抢便宜鸡蛋的阿姨叔伯中挤出来，到冷柜前买了两听汽水。铝制罐子慢慢沁出水珠，冰冰凉凉的贴在手里，里面的气泡和轻松愉悦的心一起晃动着上浮。
　　旧小区的路灯投出黄色的光，落在地上变成一个朦胧又巨大的圆，把一部分地面照亮。人路过时会有深橘色的影子，仿佛时光忽然回溯。米皓想到他平平凡凡的少年期，下一秒父母就会唤着快点回家吃饭写作业，再晚些该背着画板去老师家学素描了。素描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家里永远坐着好多学生，还有一只叫囡囡的白猫。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发现自己和其他男生不一样。
　　啊，不记得了。
　　米皓找了片干净的花坛，坐在边上喝汽水。夜风吹过来，四周舒爽又凉快，有人在边上幽幽地吹笛子，城市中心听不见的老式自行车铃时不时掠过。甜蜜的液体涌进口腔，泡沫鲜明地跃动，把舌头都圈紧在里面。
　　喝完一罐汽水，他轻声哼着调调爬楼，掏钥匙进门开始唱……直到站上电子秤。
　　这电子秤还是米皓找着工作刚搬来城区时父母让带的，好长一段时间没上去过。因为本身偏瘦，他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体重，毕竟亲戚朋友见了也只会说“多吃点”，称不称体重对米皓而言意义不大。要不是今天程乾睿无意说起买了六百多块钱的零食，他根本不会发现自己近期特别有食欲，或者说，吃得特别多。
　　电子秤的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数字。
　　“卧槽！”
　　惊了。
　　米皓眼前一黑，蹲下来凑近看电子秤的显示。然后立刻站回地上穿好鞋，把没喝完的另一瓶汽水放上去。
　　“……”
　　卧槽秤没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得，真神了。一个月长十斤，催猪崽也就这个效率。
　　米皓脸色发青，摸摸近期明显感觉软了点的肚子。啊，程哥的糖衣炮弹果然不是好吃的，看来得减肥了……
　　想起麦歆瑶在他刚工作的时候去过健身房，米皓苦着脸发条消息向她打听：“哎……麦姐，我问你个事儿，之前你去的健身房还开着吗？”
　　麦歆瑶那里直接开了语音，似乎在搓麻将：“这还真不知道，怎么，有事？”
　　米皓把自己胖了十斤的事情告诉她，对方“哈哈哈哈哈哈哈”地长笑五秒钟，道：“这不刚好吗，你本来就瘦，现在胖了也看不出来，别去了。”
　　米皓叹了口气，道：“我原先就准备去健身房来着，因为一直坐电脑前不动么，颈椎和腰都时不时酸一下也不知道为啥，怕搞出啥问题来……”
　　麦歆瑶闻言“嗯嗯”两声表示理解，道：“坐办公室的要不搞个腰椎间盘突出，咋能体现出个人价值呢？小米你是要注意点，颈椎这玩意重要，还是别拖着了，运动起来吧。诶对……我有一朋友，经常去找盲人按摩里面的帮忙揉肩，说效果还行？要不我去问问，再推荐你试下。”
　　米皓谢过她，道：“我还是先找个健身房跑两天，弄个近点的。反正锻炼完洗个澡回家就睡，倒也快。”
　　麦歆瑶回了个OK，插空把健身房的店名发了过来。米皓顺手去大众点评上搜了一圈，店是连锁的倒不担心会跑路，但说是最近快搞装修了，好多会员正转馆。
　　于是这一时半会，又没辙了。
　　正愣神，没有良心的某人发了一张切片龙虾的照片。
　　不是炫耀，甚至还很真诚，只不过……恰巧对正在准备减肥的米皓很不友好而已。
　　程乾睿配字：小朋友，周末吃这个好不好？
　　米皓：“……”
　　好个球，以为养胖了我就能反衬出你很帅？
　　肉兔幽幽地质问大尾巴狼：“程哥，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大尾巴狼露出一个让身旁的钱章毛骨悚然的笑容，回消息：“哦，被我猜中你想吃宵夜。”
　　肉兔跺脚：“不是！”
　　大尾巴狼内心问号，不是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米皓真的很绝望：“程哥……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急着找健身房的时候发这个。你一定是想刺激我，啊，我承认，我想吃小青龙……”
　　程乾睿很快回复：“不是。因为味道不错，想带你吃。”然后又一条：“为什么要找健身房？”